第五十七章 鐵漢柔情
這位墨義城主可謂是整個北妖城的傳奇人物,十四歲覺醒能力成為武者,年僅二十歲就突破武士階段,成為將級,一舉打破了北妖城最年輕的將級武者記錄。
如今不過五十有二,竟已經成為了中等地將!
要知道,地將這一等級在整個北風國都是罕有的。
聽說那全國最最頂尖最厲害的,不知多少人搶著去的日月學院,裏麵的的副院長也不過是這個級別。
由此可見,墨義的天賦是多麽的強悍,年紀不過半百,就成為了數一數二的強者。
國王大人曾經可是親自選中墨義,要請他去做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呢。
也不知他是出於什麽考量,竟然拒絕了國王的邀請,反而向國王大人自薦,屈居於北妖城這偏遠之處,做了個城主。
不過雖然官小,地位卻一點也不低。
國王每年年關召開的重臣集會,每次必有墨義的名額,還有分封獎賞,也是一點都沒有少了他,明顯對他重視的很。
墨義此人也是,雖不仗著聖寵胡作非為,平時並不囂張跋扈,卻也從不做吃虧的的事情。
他可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就跟那爆竹似的,一點就炸。
若是有誰冒犯了他,他絕對會加倍的償還回去。
是以不止是北妖城,就連其它的城市,都鮮有人敢惹這位墨義城主。
惹不起,也打不過。
隻是,他怎麽會來此地?
城主的身份就是招牌,經他手買賣的物件定然會引起一陣風波。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一般情況下,城主要買賣東西都是派遣下人前來,自己是不會輕易來到地下交易場這種魚龍混雜之地的。
就算是偶爾要來,也得做足了偽裝,微服前來,不能讓別人看出身份。
墨義今日不僅沒有偽裝,反而極為聲張的踹碎了大門,卻是為何?
這擺明了是要對乾臨拍賣場開戰,完全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等等。
眾人突然聯想到了墨義踹門之時怒吼的那句話。
他方才說的好像是……
誰敢動他兒子?
眾人有些不解,甚至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聲波震得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話。
他的兒子?
墨義膝下有二子一女,女兒暫且不提,大公子前年在對抗闖入北妖城的妖獸之時不幸死在了妖獸口中;另一個年方十七,正在國王的禁衛軍中做事。
兩個公子均不在身邊,他喊的那個又是何人?
莫非是……
他那失蹤已久的三公子?
在場眾人誰不知道十年前墨義家裏平白無故的生了一場大火,他的愛妻當場喪身火場,他自己也是勉強逃生。
若不是墨義的其它孩子們那時碰巧在外公外婆家探親,怕是也無法幸免於難。
那一場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滅都滅不掉。
火燒了三天,墨義就跪在火場前,抱著亡妻的屍體大哭了三天,哭聲之淒厲,仿若肝腸寸斷,路人無不為之側目哀歎。
到最後,嗓子喊啞了,眼淚也流幹了,竟流出血淚來。
有人勸他節哀順變,他根本聽不進去,也不讓別人近身,隻抱著妻子在那裏哭,直到最後力竭暈死過去,才被手下抬走救治。
慘呐。
他那時剛突破成為上等人將不久,愛妻也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娃娃,人當壯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誰知生出此等變故,導致家破人亡!
若不是他手下的將士說沒有找到三少爺的屍體,使他重燃起一絲活下去的希望,他怕是直接就一劍了了結了自己,與亡妻一同西去了。
換句話說,如今墨義還活著,靠的就是尋找三子的信念。
後來,被燒成廢墟的房子重建,卻是與原來的房子一模一樣的構造,隻是將愛妻生前最喜歡的梨樹栽了滿園。
據說墨義每年都會在梨樹下靜靜地坐上幾日,對著滿園的梨花溫柔的低訴自己一年發生的所有事。
有苦有樂,有悲有哀,一一傾訴。
每到最後,總是能聽見梨樹園中傳來低低的哀泣聲。
年複一年,皆是如此。
墨義從來沒有停止尋找過三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城中粘貼重金尋找他的啟示。
隻是,因為他的三兒子兩歲的時候就走失了,墨義粘貼的也隻有其孩童時期的圖像。
眾人隻知道,那是個白淨可愛的孩子,眼睛大大的,右側大臂上有塊不規則的紅色胎記,名字叫墨營。
營,從營從宮,以熒光外射,環宮而壘。
充分顯露了墨義想要他在自己的保護下成長為光芒四射的大人的期望。
可是,墨義還是沒有保護好他。
“營兒!”
墨義雙眼含淚,推開人群,大步走到了昏迷著的莫迎身旁,大手顫抖著一把撈起了他的身體,緊緊的摟緊了自己的懷中。
“營兒,我的營兒……”
“爹爹終於找到你了……”
墨義小心翼翼的用顫抖的手掌撫摸莫迎的臉頰,在他臉蛋上虔誠的親了一口,又用力的摟緊了莫迎,將莫迎的頭放到自己胸膛之上,不住的撫摸莫迎的頭發。
一位錚錚的鐵漢,此時竟已淚流滿麵。
他抱著莫迎,就像是抱著世間最最珍貴的珍寶,像個孩子一樣嚎啕痛哭。
“芊芊,你看到了嗎?”
“我找到我們的孩子了。”
“嗚嗚嗚……”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都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抱著自己孩子的墨義。
偌大的交易場內,隻能聽見墨義斷斷續續的哭聲。
裝暈的莫迎被墨義死死地抱著,感覺都快窒息了。
這人是誰啊?
我又不是你的兒子,你找兒子就找,抱著我幹嘛?
可是他正在“昏迷“的狀態,不能輕易醒來,隻得任由墨義又抱又摸,在自己頭上哭。
不知多了多久,莫迎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大叔哭濕了,墨義才緩緩停止哭泣,輕柔的將莫迎背到了自己背上。
墨義雙眼已經哭的紅腫,目光卻銳利的不行,他擦了一把淚水,眼睛如鷹隼一般掃過在場眾人。
“說,是誰把我兒子弄成這樣的?”
墨義嗓子有點沙啞,沉聲問道。
聲音不大,卻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的問話,陰冷攝人,猶如投入平靜湖水的一塊巨石,在眾人的心中激起了大片的波瀾。
“唰!”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向意欲逃走的李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