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大陸 第二章 算利息
“洛凡，你作弊！”
成牛村學府後牆外，傳來一道歇斯底裏的嚎叫聲。
其中，滿是不甘，還夾雜著無盡的悔意。
而這嚎叫聲音，就是離得遠遠，都是能夠為人們聽到，更別提，這處村裏最高學府，除開了幾間還算是體麵的磚房，卻是連個像樣的圍牆都沒有，因此，這道不甘又悔不當初的聲音更是能夠傳得老遠，有多遠傳了多遠。
好在是處在這東南一角，人家稀少，倒沒得太多人在意這旮旯發生的事，也就是這幾個人說不學無術的少年，還真當回事，為了一個有關凡神的爭論，竟打起了賭，倒還真就是給了結了，讓人莫名詫異。
“還有什麽不服，蠢牛，你倒是腦子裏多裝點有用的，別這會輸了，倒賴是你家凡爺我太聰明了，不過麽，願賭服輸，你這倒也是條漢子，凡爺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這廂便笑納了，嘿嘿。”
分明將對方名字拖得重重怪怪的，這位名叫洛凡的少年，顯然是贏了賭局的一方，也的確是一方，因為隻是他一個人，就見其抖抖手，便將右手中掂量著的一小袋金幣拋落到了左手中，沉甸甸的，還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
想來是不少，該有一百個金幣了。
這可不是小數。
可想來對方畢竟是村長的兒子，圍著成牛身邊的三人，盡管眼饞羨慕，可也釋然了，都是明白，這成牛有錢，自然是因為他老子。
“少得意，洛凡，不怕告訴你，這會，你是痛快了，哼，可你還不知道吧，我父親已經帶著一隊人去你家收租去了，哈哈，很快就有得你哭的時候，讓你得意，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成牛口中不讓，倒是牽出另外一件事來，自是要占一占上風，氣勢上可不能弱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
饒是洛凡，咋一聽成牛所言，心中也不免突兀，緊張又急切，可又覺成牛所言實不可信，於是不屑的道，“這青黃不接的時候，你丫的收啥租，誰會信了你的鬼哦。”
洛凡所言，向來如是，確實沒有哪一出是會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來收租的，畢竟，就是想收也收不到不是。
就聽成牛身旁的胖大成滿大嘴巴著道，“對呀，這青黃不接的，可從來不是收租的時候，更也未曾聽說過這會收租的，若是這樣，那不是太缺德點了麽。”
成滿話落，就是另外兩人都不覺點了點頭，頗為認同前者的意思，自然是要讓得成牛不滿了。
“呸，說，你丫的到底是哪頭的。”
自己身邊之人，竟是替這洛凡說順氣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麽成牛自然是一百個不順心，一百個又不服氣。
同時，更看著眾人似乎見鬼的樣子看著自己，這成牛倒是一反常態，竟裝起了神秘，更似高高在上，好似掌握了什麽高深的訊息，從來都是他這般靈通之輩方才有的架勢。
隨即，就聽他故作高深的道，“洛凡，你還不知道的吧，你老子回來了。”
“我老爹，回來了？！”
不可思議，洛凡一臉不解的道，“你這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我老爹都出去了三載，就是老娘她估計都沒有我老爹的信，你這咋呼的，搞得你真的是個小靈通似的，別裝了，誰會聽你胡扯，凡爺回見了您咧。”
抖抖手，那一袋子金幣，實在是沉甸甸，洛凡便欲轉身就走，卻見成牛一步邁出，竟是來到洛凡跟前，倔強的道，“哼，我說的，你不信，可難道我父親他說的，還能有假，你父親今日要回來的消息，便是我父親他們傳出來的。”
聞言，不單是洛凡，就是成滿三人，都是一臉認真的審視起成牛來，心頭都在掂量其口中話語的份量來，看看天，看看地，最後又認真的看了看眼前得意的成牛，似乎都品出來些什麽。
更聽成牛得意的道，“當時，你家牛爺，就在門外，碰巧聽到了，所以，我敢打包票，這會我父親已然到了你家，嘿嘿，有些賬，總還是得清的。”
稍一嚴肅之後，卻見葉凡麵露一喜道，“哦，那倒是得感謝你送來的這袋子金幣了呀，哈哈，及時雨呀你。”
話落，也不給成牛廢話的時間，葉凡便是撒開了腿，奔著自家方向狂奔了出去，頭也不回，嫩是留得原地的成牛不知所措。
。。。
“洛天承，你總算是回來了呀，可把你家村長我想死了呀。”
身周圍了一隊人的村長成海年，皮笑肉不笑的嘻哈說道，“三載不見老弟你，這般榮歸故裏該總是腰纏萬貫了吧，有些賬，咱是不是也該結一結了？”
成海年話說得挺美，可論誰看著洛天承這一身粗布麻衣的寒磣裝扮，也絕不會認為是他會有所際遇，真的發了財，心中更是合計著，“能夠活著回來，沒死在外頭，已經托了他們洛家八輩子的德了。”
卻見洛天承也不動怒，更不覺得羞騷，不客氣的道，“其他不談，你成海年這張臭皮臉倒是越發肮髒了呢。”
“沒辦法，都是為了生計，有些賬，總是不能忘的，想來天承兄弟你向來大胸懷，也不至於介懷吧，當年你欠下的三百金幣，是不是也該還回來了？”
或許沒有誰，能夠像成海年這般沒皮沒騷了，誰不知道，當年的事，還不是你成海年作鬼，克扣扒拿，硬是將那三十金幣的借單做成了三百金幣。
但也就是那三十金幣，卻是起了作用，也正因為這三十金幣換來的一枚強效止痛丸，方才讓得洛天承這一位獵戶挽回一條命。
“大胸懷，談不上，也沒有，可既然簽了字，你家天承大爺，自然不會賴賬，就是再苦再累，承大爺我可不會少了你一子半子的，錢算個什麽，老子的命，總不止這三百金幣的錢。”
話落，就在眾人財迷狗眼的目光中，洛天承竟是從懷中取出一隻黃皮布袋子來，更有眼饞之人，當即便是將這隻布袋子給忍了出來。
“儲錢袋”
“真的耶，真是儲錢袋呢。”
一時間，亂哄哄，原本看向洛天承齊刷刷不屑的目光，當即便是閃亮了起來，心中暗道，“原來，老天承這一直都很低調呢，沒變，還是那般樸實。”
論誰都是明白，這一隻儲錢袋，可是稀奇的很，一般人家，都是沒得呢，更舍不得花那個錢，買這麽一個儲錢袋，雖然方便，但對於家裏不多三分錢的人家來講，這就是個多餘。
可若是能夠擁有一隻，也的確是讓人分外長麵子的事。
不去看眾人這般醜態，實在是懶得看這些肮髒的嘴臉，在外漂泊掙紮三載的洛天承，當即便是自那儲物袋中取出來三百金幣，閃亮亮的一坨，隨手丟給了成海年，後者稍一詫異，便是伸出雙手給接入懷中。
三百金幣，可不是三兩子，多少人家一年也不見得能夠淘出來三十隻金幣，三百枚更是做夢也沒見過。
就在成海年愣神的時候，美婦卻是一拉洛天承的胳膊，道，“實心眼，你幹甚給他那麽些金幣，這虧你還真吃得上，若非他們改了借條，一枚止痛丸，哪有這三百金幣的事。”
倒不是美婦覺著舍不得，實在是理上吃了虧，心裏不痛快。
“無妨，欣兒。”
洛天承疼愛的看著美婦道，“這一次回來，你洛天哥便是要帶你和凡兒離開這成牛村，咱再也不回來這個傷心地了。”
就聽美婦開心的道，“嗯，洛天哥，你去哪，我都跟你去到哪，凡兒也會很開心的。”
就在洛天承夫婦攜手欲要進屋，抒發下這久別的離愁之時，卻聽身後的成海年很是掃興的道，“真是好一對郎情妾意，讓人羨慕呀，嗬嗬，可我看你們現在還走不了呢。”
論誰被打擾了興致，也是不爽的，就聽洛天承道，“你，又是要耍個什麽幺蛾子。”
說話間，洛天承已是轉過身，又再度正對著成海年，就聽後者說道，“嗬嗬，天承兄弟是爽快人，海年兄我也不多廢話。”
“別，咱不親，還不到兄弟相稱的距離，更高攀不上，有什麽話，你直白的講，我更好明白些。”
哈哈一笑，成海年道，“就是這賬，天承兄弟貌似給記岔了。”
“哦，哪裏岔了。”
歪眼看了一眼成海年，洛天承已然沒有好臉色了，“我洛天承倒是需要好生洗耳恭聽了。”
就聽成海年滿口哈哈的道，“哈哈，海年兄我也是直性子，就不拐彎了，天承兄弟這般財大氣粗，我說話也有底氣了。”
“三年前，賬寫著三百金幣，自然是沒錯的，而天承兄弟這廂還回來三百金幣，也是沒錯的。”
“那你還廢話什麽。”美婦道。
就見成海年嘴角抖了抖，道，“可這隻是本金的部分，三載來得利息，卻是還沒有還了呢。”
“什麽？！”
就是一旁看熱鬧之人，都是有些炸不憤。
“看來那三十金幣，換回來了三百金幣還不能夠填平了他成海年成大混子的黑心眼，這會還不忘了要利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