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七尾重明
劍已入鞘。
八尾身上凜冽刺骨的劍意驟然一收，竟然化作平和與通透的氣息。
“咳咳！你贏了，牛鬼，現在的我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重黎虛弱的說道。
如今的重黎已經是強弩之末，那獻祭自己魂魄的火焰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卻沒能秒殺掉八尾。
雖然在對決中取得了優勢，但是現在的八尾還有力量出手，他卻已經處於近乎是油盡燈枯的狀態。
此刻八尾突破了心魔，實力更上一層。它若是想要殺掉重黎和如月，易如反掌。
不過此刻的八尾牛鬼，已經放下了心中殺戮。
“我確實贏了，不過，我贏的是我自己的心魔。若非你出言提醒，隻怕我已經陷入心魔境，從此成為一個隻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了。你說的對，強者，從不在意身上的恥辱。”
“五百年來，我自以為強大，輕鬆抵禦無邊的荒涼孤寂，卻還是陷入了爭榮辱的殺戮心魔之中。五百年來，我打造第八柄劍千餘次卻從沒有成功過。如今才知，一個戰士的強大不在於多一柄劍還是少一柄劍，而是在於內心的強大。”
八尾放下重黎，盤膝坐在地上。如今的它不再像是一個浴血的神魔，更像是一個出塵的劍客。
“我還會繼續磨練自己的實力，去找神樹對決。不過這一次，不是複仇，隻是為了磨練我的戰意，單純的想要打上一場。至於你們，可以隨意的通過這高老莊的結界。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你們，要小心那隻猴子。”
重黎麵色慘白，即便是坐在地上也搖搖欲墜，幸而如月早已經從旁邊過來，伸手從背後托住了他。
“猴子，是四尾嗎？難道它比你和七尾還難對付嗎？如果沒記錯的話，尾獸的尾巴越多，實力越強大吧。”重黎問道。
“你們所說的尾獸隻是我們留在外界的幻影分身罷了，事實上我們尾獸的實力並不是根據尾巴的數量劃分的，一尾守鶴之所以陷入荒境也是跟他的荒砂屬性有關。即便沒有這五百年的鎮守結界，他也很可能陷入荒境之中。”
“五百年沒見，我也不知道那隻猴子現在怎麽樣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剩下的三隻尾獸之中，它絕對是最危險的。七尾重明與二尾又旅它們的性格要比我要平和很多，但是猴子的性子從以前的時候就是捉摸不定。”
“從剛認識它的時候，它就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一個，也是最桀驁的一個。有的時候像一個孩子，有的時候像一個瘋子.……”
聽著牛鬼對那隻猴子的描述，重黎的眼皮卻越來越沉重，戰鬥的透支讓重黎終於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雙眼，重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被褥綿軟，很是舒服。
緩緩坐起身子，發現房間裏並沒有其他人，耳中傳來院子裏陣陣刀劍相擊的聲音。
翻下床，重黎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套衣服，尺寸正合適。
“娘的，老子終於有衣服穿了。”
活動活動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是終歸不至於再暈過去了。
推開房門，正是上午時分，重黎看見院子中如月正在和八尾練劍。
二人隻是相互切磋，倒不凶險，見到重黎推門出來，便停了下來。
“你醒啦！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如月收起軟劍，走了過來。
現在的重黎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已經不再像剛剛戰鬥完的那樣可怕了。
八尾牛鬼也收起利刃，走了過來。牛鬼胸前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說，尾獸的恢複能力確實很強，此刻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
牛鬼說道：“宇智波重黎，看來你已經恢複了一些，不過如果你們要前往火焰山的話，我建議你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再出發。”
“在我們二人的對決之中，你能夠取勝靠的就是你那股可怕的火焰力量，離火之息。但是，如果你還想要依靠離火的力量闖過火焰山，那就相當於自尋死路。”
“因為七尾重明的力量，就是離火！甚至我一直懷疑，你的離火是從重明留在世間的傳承得到的。而你的離火之力，相比於它還差得太遠了。你的火焰，根本傷不了它。”牛鬼說道。
“它能傷到你麽？”重黎忽然開口問道。
牛鬼一愣，回道：“不能。”
“我能。”
重黎灑然一笑，走向院中。
“我的離火，是傳承自遙遠的龍之國度，那裏也有一種瑞獸名叫重明。雖然七尾的名字也叫重明，也有著強大的火焰。但是我既然沒有回頭的可能，就不會停下腳步。”
“我能傷你，也能敗它。”
重明之鳥，頭有冠，是文德；足後有距能鬥，是武德；敵在前敢拚，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類，是仁德；守夜不失時，天明報曉，是信德。
重明之鳥，如鳳似凰，豈是一隻甲蟲尾獸能比？
“重黎，別這樣。牛鬼也是一番好意，它想讓我們與它學劍，若是修煉出劍氣，那麽就會有很大的把握取勝了。”如月道。
“劍氣？要修多久？”
如月一愣，囁嚅著說道：“少則三五年，多則.……”
重黎轉過身來，看著如月笑道：“多則一生無望，沒錯吧？”
隨即對著八尾施了一禮，朗聲道：“多謝你的好意，但是劍道一途，太過漫長，我等不及。”
重黎豈能不知道八尾和如月的好意？但是在對戰守鶴與牛鬼的時候，重黎兩次使用禁術，如今他的壽命，已然消耗了十三年！所剩下的時間，若是還要在這裏學習劍術，人生行走，又有何樂趣？
他不想再拖了。
更何況，重黎前世一生都精進離火之息，如今遇到另一個使用離火的尾獸，怎麽可能不戰而退？
當下拒絕了八尾的意見，又休息兩天，養足精神，飽蓄戰意。
這天一早，朝陽初升。重黎沒有通知如月，隻留下一張紙條，就踏出高老莊，獨自直奔火焰山走去。
他並不是想要拋下如月自己離開，而是他已經算定，既然剩下的三隻尾獸都是火焰的力量，那麽隻有他才有可能闖過火焰山。
……
火焰山並不是一座山，正相反，那是一道深深裂痕一樣的峽穀。
裂穀之中，是無邊無盡，熊熊燃燒的火焰。
裂穀邊上，沒有一絲生機，僅有的幾株植物早已經枯死，整片的土壤滿是荒涼。
重黎站在裂穀邊緣，隻見穀中是燃燒著的，正是與自己體內的氣息極其相似的離火。
重黎長嘯一聲，周身火焰縱橫。
裂穀之中的火苗忽然劇烈抖動，一隻巨大的紅色甲蟲振翅飛出，身上同樣燃著金色的離火！
七尾，重明。
“汝是何人？為何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