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結交
“侯爺去跨院睡麽?”丫鬟扯下了飯桌,沈暖玉窩在他的懷裏,輕輕的說:“白天的時候聽馨香說,張平媳婦又悄悄打聽了……”
“打聽就打聽吧。”高凜西不想去跨院睡,“胎兒不是好好的麽。”
“那妾身今日也不能服侍侯爺了。”沈暖玉握著他的手,放在後腰間,“坐車坐的,酸疼的厲害。”
高凜西就幫她按了按了,兩下沒到,她便按住他手喊疼。
高凜西忙覆上她的嘴,“今天被人聽著,可不是真冤枉了。”
上床睡覺時,沈暖玉給他講狼來了的故事,“侯爺怎麽連這個都沒聽說過。”
——
臘月二十五,梅家三奶奶出滿月。
二太太說帶沈暖玉過去。
沈暖玉已經在府裏又悶了盡一個月,聽說能出門,歡快的趕緊去換衣裳。
同去的有四太太,五太太,大小梅氏,徐氏,周韻錦,馮氏生病了,托沈暖玉給帶了賀禮——一對純金的麒麟。
二太太拉著沈暖玉的手,和她同乘一輛馬車。路上吩咐了幾遍,讓車夫注意緩行。
因四太太是小梅氏的兒媳婦,五太太是大梅氏的兒媳婦,兩位太太才同去,二太太身份地位不同於兩人,也跟著同去,僅僅是因為不放心她肚子裏的孩子麽?
坐在車上時,沈暖玉想。
直停到二門口,梅家有人站著迎候。
一見著了二太太,梅大奶奶和梅二奶奶皆“哎喲!”了聲,“伯母您來了!”
說著忙吩咐婆子進去知會太太們去。
沈暖玉心想:是迎接二太太的規格不夠啊。
往裏行了一會,果然又來了兩位穿著深色皮子襖的中年婦人。
其中有一位是梅大太太,大梅氏的母親,離老遠便笑說:“二夫人怎麽您過來了,這真是預料不到的貴客,快裏麵請!”
等和二太太打完招呼,才笑著和四太太和五太太兩位親家打招呼。
四太太和五太太都習以為常了,也沒有表現出不高興。
“看少夫人這光景,也得有五六個月了吧。”梅大太太笑說。
誥命的身份才能被人稱為夫人,聽梅大太太如此說,沈暖玉就知道有二太太這個婆婆陪在身邊,她的身份也被抬高了。
“五個半月了。”二太太笑回。
“這就是穩了!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托你的吉言!”二太太笑著。
一行人先到了梅大太太正房,喝了茶,吃了點心,稍坐了一會,才去梅三奶奶的院子裏。
梅大太太笑對二太太,四五兩位太太說:“讓她們小輩去吧。”又格外留沈暖玉。
在二太太麵前沈暖玉不能擅自做主,等二太太怎麽說。
“讓她隨著去吧,留下來跟咱們也拘束。”
梅大太太聽了,笑著特別囑咐兩位兒媳婦,“你們兩個當嫂子的,可得照顧好了少夫人。”
梅大奶奶和二奶奶連連笑應著,“母親就放心吧!”
沈暖玉很喜歡古代的建築,鬥拱飛簷,蜿蜒小路,古色古香中體現著傳統的含蓄韻味。
抄近路,過月亮門,走在夾道裏,翻過一方遮擋著的油粉色漆的影壁,目下一個小院,就是梅三奶奶的住處了。
梅大奶奶和梅二奶奶都是大方善於交際的性格,這會左右圍在沈暖玉身邊,笑著說些家常話,雖有結交之意,但卻讓人感覺不到刻意巴結的不適感。
沈暖玉也就知道了二太太今日帶她出來的另一層目的——帶她開拓眼界,結交京中各色貴夫人,為她以後當侯府掌家女主人做準備。
又因為是二太太親自領出手的,肚子裏還懷著孩子,眾人也都高看她許多。
梅三奶奶的院子裏養了狗,眾人一接近院子,狗就咬了起來。
裏麵的婆子媳婦聽見動靜迎了出來,“拿鏈子拴著呢,奶奶莫莫驚!”
梅三爺正在屋裏,見來了眾多女眷,行了禮往別處去了。
這個時間段在家的,就知道是沒有功名在身,不用去衙門上班的。
梅三奶奶正坐在床上,一身淡色的裙衫,額頭上戴著抹額,柳眉細眼,臉色蒼白,眼圈微微紅著,想來是剛哭過。
聽見是平西侯夫人沈氏也過來了,梅三奶奶不免要下床給見禮。
眾人都攔著不讓,梅三奶奶又吩咐去把孩子抱過來大夥瞧瞧。
大梅氏和梅三奶奶關係不錯,這會坐在床畔,細問下才知道是因的漲奶疼哭的。
幾位生養過的奶奶都給支招勸慰,隻有沈暖玉和周韻錦沒有經驗,大眼瞪小眼的聽著。
沈暖玉細聽著,本來就害怕生孩子,這會心裏更是抵觸了。
“雪白雪白的大胖小子!”照顧孩子的奶媽抱孩子過來,笑著說:“奶奶們快瞧瞧。”
大梅氏想抱抱那孩子,把手伸到被子裏暖了暖,才將孩子抱過來,粉白的小臉,極黑的眼仁,亮晶晶的,見了人一聲不哭,一點也不認生。
“這孩子多找人稀罕!”
坐了一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歡聲笑語的。
一時有正房的婆子過來請吃中飯,眾人這才站起來,把帶給孩子的禮物一一拿出來。
自然是不便於當著客人的麵兒寫禮帳,全憑腦子去記誰都送了什麽。
沈暖玉當經驗學習,幾個月之後,她也要經曆。
吃過了飯,沈暖玉又知道二太太帶她來這裏的一層目的——向梅大太太討問郎中,為她號脈摸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沈暖玉想,要真能號得這樣準,也就不用做四維了。
郎中號完脈後,在字條上寫了男女,要求是回家再打開看。
二太太親自將紙條接了過來,掖在袖子裏。
隻等回家之後,二太太自己看了字條,卻沒對外公布是男孩還是女孩。
徐氏,小梅氏,周韻錦皆禁不住著人去打聽。
“怎麽說?”徐氏問孫力媳婦。
孫力媳婦回:“二太太什麽也沒說,打聽不出來。”
“那臉色如何?”徐氏等著看沈暖玉的熱鬧。
孫力媳婦為難道:“臉色……還和平常一樣,也看不出來什麽。”
香風院裏,周韻錦也問這樣的問題。
“什麽都沒說?”周韻錦揣摩著這句什麽都不說是什麽意思。
“聽說是二太太看完之後就把字條給燒了。”彩秀打聽的更細一些。
那郎中自稱摸的極準,診費自然也高得離譜,但卻是聲稱,等孩子瓜熟落地,號的不準,雙數退還診費。
“看完後燒了字條?”周韻錦心裏快跳了兩下,難不成母親給一枝梅算的卦是真的,一枝梅得死在產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