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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信

  晚上高凜西回來,見小女人和往常一樣,坐在飯桌旁等著他回來吃晚飯,溫柔可意,便是把心裏那些隱隱的擔憂拋在了腦後。


  那個周幾姑娘嫁進來,她也還是和往常一樣。


  “侯爺這樣看我做什麽?”沈暖玉眼看著高寒冷在端量自己,第一反應是她哪裏做的不對了?

  高凜西笑看著她說:“都說了我回來的晚,晚飯不用等我,你在家先吃。”


  沈暖玉聽他這麽說,才是自然了起來,拾起筷子給他添菜,“我自己吃飯有什麽意思,等著侯爺回來一起吃才好。”


  高凜西心裏暗想,他倒是和小女人一個感覺。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起,有她陪在旁邊吃飯,他能多下半碗飯。
——

  一晃過了三日。這天上午郝婆子又來給沈暖玉送華永惟的信。


  等郝婆子走後,沈暖玉拆開信來讀。


  華永惟每次送來的信上麵都是好消息,她迫不及待拆信,每每撕壞了裏麵的信紙。


  旁邊的馨香見了,禁不住要說:“要侯爺見奶奶這麽急於拆別的男子所書的信,一定會動怒。”


  沈暖玉急於看信上的內容,不顧馨香說了什麽。


  科舉考試的前些日子,她想到的點子,找考過數遍鄉試,熟悉京中貢院的秀才,經其描述,製出了貢院地圖,印在折扇上出售,結果大賣。


  華永惟昨兒抽出時間兌完賬目,今日給她來信,信上寫總共淨賺了三百兩銀子。


  沈暖玉看了好幾遍確認,一把折扇才賣五分錢,這是有多少秀才買了那扇子啊!

  下午在香風院裏,高波和周韻錦新婚夫婦,自然恩愛無限。


  周韻錦又自來得家母親親傳,人前人後兩幅麵孔,在婆婆麵前要端莊得體,在丈夫麵前要溫柔小意。


  彩明微低著頭守在外屋門口。


  周韻錦窩在高波懷裏,溫柔的說:“在你們家,媳婦能出外做生意麽?”


  周波正是感覺疲累,微闔著眼睛說:“趁早打消這主意,你怎麽還有了這樣的歪心思,要讓老太太和母親知道,就完了。”


  “夫君別擔心,妾身才沒有這樣的歪心思。”周韻錦露出些新婚婦人的嬌羞,和高波說:“是三嫂。”


  “三嫂?”高波眼前浮現起溫柔嫻靜的沈氏來,雖說現在躺在他懷裏的嬌妻也很是可意,隻是……“這怎麽可能,三嫂出身清宦之家,最是看重名節,怎麽會有此等卑賤的心思,一定是你誤會了。”高波自然是不信。


  自從那日彩明和她提起郝婆子去書坊遮掩,周韻錦聯想到一枝梅和她說手裏沒錢的事,想著人窮到一定程度,逼得什麽事都能幹出來,便著人去京華書坊門口守著。


  本以為一枝梅是要向書坊賣自己書的字,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一枝梅竟然有膽子在外勾結別的男子做買賣!


  今日郝婆子去了那京華書坊,蹲守的丫鬟是她的陪嫁彩鳳,伶俐聰慧不亞於她姐姐彩明,見郝婆子做賊一般的從書坊出來,忙著往袖子裏塞書信,便靈機一動,待到一刻鍾後,裝作副急折回來的樣子,進店便說:“公子,可是不好了,才剛兒來的那位,是帶我的郝媽媽,她一時大意,把您托付的信給弄丟了,這會沒臉過來,派我來取,勞煩您再給寫一封吧。”


  結果竟然真套來了信。


  “那有可能是妾身誤會了。”周韻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些,她竟然從高波的話語裏聽出了維護一枝梅之意,“那日瞧著夫君手裏拿著一把折扇,一晃一過,上麵繪著地圖似的,倒是別致,怎麽妾身白天在書房找了半天,竟找不著了呢。”


  高波滿不在意的說:“那是科舉考試那天,街上買的,看別人都買,跟著買著玩的,早不知隨手扔哪去了。”


  周韻錦聽著,便要從他懷裏起身穿衣裳。


  高波攬著人說:“不急,再躺一會。”


  周韻錦嬌聲:“大白日的,不成體統,讓人知道,妾身可不是要羞死了。”


  高波聽了隻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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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晚上的時候,周韻錦去了一趟三太太院裏。


  三太太又領著周韻錦去了老太太的安怡居。


  等沈暖玉去請安的時候,一切如常,隻徐氏提了一嘴:“外麵的歌姬,都在唱三嫂的歌呢。”


  這話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話。


  讓沈暖玉感到反常的是,三太太,老太太竟然沒有借題發揮。


  晚上依舊是等高凜西回來一起吃飯。


  服侍他更衣的時候,笑著打聽:“上一陣兒侯爺說聖上要派遣二叔要到鄞州去任職,可是有準了?今天已經是十月十二日了,妾身怕自己坐在家裏什麽都不知道,哪天二叔要真到鄞州去了,妾身還不知道,等有機會回去時,看人去屋空,得是什麽心情。”


  說說,倒真覺得有點悲涼,原主二叔二嬸是這裏除了馨香,唯一真心對她的人,兩人要是離開了京城,她在這偌大的京城,舉目四望,真是沒一點支柱了。


  高凜西見小女人紅了眼眶,低垂下了頭,心裏也跟著不太舒服,將人攬在懷裏,溫聲說:“你不還有我麽。”


  “我還有你?”這話溫柔到直入心底,觸碰到她心房開了雙殼的柔軟部位,沈暖玉忘了避諱的,抬眼望著他眼眸,一個問句在腦海裏盤旋:高寒冷值得她托付麽?


  “你還有我。”高凜西把她攬得更緊了些,一低頭正好碰在她額頭上。


  沈暖玉讓自己依靠在他的懷裏,沉湎於這一時一刻他給的溫柔,嗅著他衣服上淡淡的木質香,她想母親曾說過的一句話真對,女人就受不得男人對自己一時一刻的好,並耽溺其中,以為得到了全部,往回餘生便就靠當時男人給的那點好,維係著後半輩子。
——

  第二天去屬衙,高凜西路上偶遇了三太太的大哥馬德臣。


  馬德臣離老遠便給行了禮。


  高凜西隻是回了禮,並不打算過多攀談。當年馬恪博當國子監忌酒的時候,他就覺得馬家人心術不正。


  “高賢侄近來還好?”馬德臣卻是加緊了馬速,追了上來。


  高凜西不緊不慢的回說:“托伯父的福,您近來還忙?”


  攀談中馬德臣終於步入正題,“別說,家中夫人倒還真是有做生意的天賦。”


  高凜西攤開馬德臣送的折扇,腦袋回想著他先時的話,就搖搖頭,失笑道:“怎麽可能。”每天晚上回家,小女人話多藏不住事兒,恨不得把天天做了什麽,喝了多少杯茶,見了誰,事無巨細一樣一樣的和他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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