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懲治兩麵派
這裏沈暖玉正坐在小炕桌旁縫衣裳。
她才手欠,圖涼快,想穿短袖,把中衣的兩條袖子剪了。等低頭要剪褲腿時,才發現中衣拔絲了。
絲綢質地的衣裳,剪了不拔絲才怪。
想自己真是暴珍天物了。屋裏就她一個人,索性找來了針線,將上衣脫了,拿線勾勾邊兒,往後還得穿呢。
正笨拙的縫著,突聽外頭馨香比平時拔高了的聲兒,“奶奶正在書房看書呢!”
見小廝點燈,荀穆抱著公文,侯爺走進了院,馨香心裏真是好慶幸,還是奶奶有先見之明,事先讓留了門。要不然侯爺這會來了,見院門緊閉著,不得生氣!
思來,馨香就有眼力的接過了荀穆懷裏抱著的公文。
高凜西邁過門檻進了屋,想是聽見他來了,那小女人怎麽不出門來迎他?
馨香跟在身後進屋,心裏也在納悶,她都揚聲提醒侯爺來了,裏屋的燈也亮著呢,奶奶怎麽還不出來。
沈暖玉躲到裏屋倒是想出來,隻是中衣不知道被巧慧收放到哪裏了,她急忙間翻衣櫃找了找,都是外穿的衫子和裙子。急得額頭現了汗,想是二太太難道出爾反爾沒約談高寒冷麽,他怎麽又過來了。
說來也是倒勁了。高凜西想他活了二十幾年,今兒算是在母親麵前徹底沒了臉。
暖風院裏的人是該徹底整治整治了,等不到搬新居了。那些婆子怎麽什麽細節都和二太太學,他和小女人不要點臉麵的麽,這些話還好沒讓小女人聽著,要不然她臉皮薄的不知要羞成什麽樣,以後行事時更要推諉。
不過這和他改了主意來暖風院有什麽必然聯係?
高凜西搖了搖頭,不想深究這個問題,丈夫來娘子房中過夜不是天經地義的麽,他來小女人這裏需要什麽理由。
回過神來時,高凜西吩咐隨後進來的馨香,“把公文放到書房去。”
馨香聽的心裏一跳,反應過來東屋書房並沒點燈,剛才她是發了什麽昏,說奶奶在書房看書呢,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不過看侯爺的樣子,並沒打算深究,暗鬆了一口氣,應聲往書房走。
高凜西則尋著光亮,進了西屋暖閣,見小炕桌上點著燈,旁邊放著針線笸籮,人卻並沒在屋裏。
他想喚她一聲,想了半天她叫什麽,腦袋裏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她閨名好像叫暖玉,還是軟玉,“玉兒”兩個字在腦海裏盤旋了下,脫口欲出,又適時止住了。多少感覺不自在。
“人呢?”
裏屋衣櫃前翻衣裳的沈暖玉,硬著頭皮找了件衫子,直接披在抹子外麵,整了整臉色,走了出來。
“侯爺來了?”她裝出幅才醒的模樣,濃重著鼻音,一點不現排斥他來,心虛的先笑說:“妾身在等侯爺回家來著,在屋裏坐著無聊,一時犯了困,想著去裏屋小憩一會,沒想到就睡著了。”
高凜西想,還好來了這裏,要不然小女人等不到他,豈不是又要生氣了。見她確實衣衫不整著,烏雲有點蓬亂,額頭有隱隱的汗,頰上微紅,想是睡得熱了。
沈暖玉很想知道二太太有沒有約談高寒冷,隻是她又不能問。
來到書房,他閱覽公文,她在旁幫著研墨,偶然瞟了下紙上所書的內容,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詞就是“賦稅”。
想他不是兵部的人麽,看關於賦稅改革一類的書做什麽?見半天也不翻一頁,是在做深入思考,還是文章晦澀難懂,他讀不明白?
要是原主的話,沒準夫妻兩人能就這個問題討論討論,隻是她個連繁體字還沒認全的人,哪敢輕易和他討論。
終於看完了兩篇,高凜西看了看在旁邊陪她的小女人,想逗逗她說:“才母親叫我過去了,你猜說了什麽?”
聽的沈暖玉一下子精神了,掩飾著的笑笑,表示不知道的追問:“母親說什麽了,侯爺和妾身學學。”
“真想聽?”高凜西笑著,他在想怎樣跟小女人學呢,她臉皮薄,不能把話說過了,否則以後行事不好辦。
沈暖玉笑著點了點頭。
高凜西一時就把她攬在了懷裏,一扯才發現,她裏麵隻穿了件抹子,白皙的脖頸露得很深,那處的豐滿看的愈加明顯。
“侯爺說不說了?”沈暖玉按著他正打算亂碰的手追問。
高凜西聽著笑了笑,在她耳畔說:“母親拿話點撥,說讓節製節製。”
就讓節製節製……沒說高寒冷一頓?沈暖玉聽了心裏很失望,看來她白擠眼淚了。
高凜西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想是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就是箭插在左臂上了,硬拔下來,他也能忍住不哼一聲,怎麽這兩次在她這裏卻每每把持不住。
白天在衙裏不時也能想起她,自己這是中了什麽邪,思緒居然被個小女人纏歪上了。
人生種種,情事隻是其中調劑之一,是為傳宗接伐,切不可反客為主,耽溺於男女之事而耽誤正事。高凜西這會在心裏暫時決定過了今晚,以後減少來她這裏的次數。
沈暖玉觀察了他半天,見他眉頭緊鎖,像是陷入了什麽糾結之中了一般,就在心裏猜想:莫不是二太太正經教訓了他一頓,隻是他大男子主義,嘴硬不肯承認。這樣猜想著,心裏才平衡了些。
高凜西還沒從思緒裏掙紮出來,他在想,既然是最後一次來她這裏,行事怎麽了,誰讓她連中衣都沒穿的,是誠心勾他的;轉念又想起剛才二太太的話,她明天要去參加荷花宴,讓她好生休息,今晚上別招她。
“侯爺是不是才看書看的眼睛澀了,妾身幫你按按吧。”見他半天不說話,眉頭越皺越深,沈暖玉心裏有點打鼓,不會是二太太說話時不注意,把她出賣了吧。要不然高寒冷那般怕二太太的人,二太太把他說了一頓,他怎麽還敢來暖風院。是一時負著氣來找她算賬的!
思來,沈暖玉暗吞咽了下。
高凜西想起小女人手法不錯,不知道在哪學的,一時鬆開她,默許他給自己按按,正好讓他清醒清醒。
“母親怎麽知道了暖風院裏的事,是誰暗中告訴的呢?”沈暖玉站在他後麵,一邊幫他做眼保健操,一邊試著問。
“還能有誰。”一雙柔軟微涼的小手不輕不重的按在太陽穴上,真舒服,高凜西鬆了眉頭,反手環著她腰,手指微微的撚在她腰間,“那個兩麵派。”
“哪個兩麵派?”沈暖玉聽著心裏跟著一緊,高寒冷說的兩麵派不會是指她吧,要不然說到“兩麵派”這幾個字時,他為何加了手勁。
高凜西說:“你知道要是在軍中,我怎麽懲治兩麵派麽?”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沈暖玉險些軟了腿,“怎……怎麽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