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挨打(四千加更)
“你往沈氏院裏安排眼線了?”
高潭才在兵部衙門挨了訓回來。本來都內定好了的,今年恩科考官下半場有他名兒的,誰成想今兒吏部正式下帖子,他的名兒被除了。
輾轉打聽好幾個人,都不知是因為什麽,隻等托人弄嗆的都問到吏部右侍郎那裏了,才知是他三哥和吏部尚書提的一句話,“小孩子家,不穩重,德高望重的老人多了,讓高潭曆練曆練再說吧……”
小孩子個屁,二十歲了還小,想當年他二十歲的時候都當陣前先鋒了,那時候怎麽就沒有人阻攔,讓他也再曆練幾年呢!
天知道他為了這麽趟好差事,這一個月來費了多少心血,就這麽打水漂沒了!去兵部衙門裏找人,又正趕上娘娘召他進宮,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匆匆說了那麽幾句話:“我沒找你,你倒敢來找我,是我和吏部提的怎麽著,修身齊家而後治國,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先把你自己、你婆娘打理好了,再跟我說什麽恩科不恩科的,我看吏部新上來的也都不是什麽好鳥,翰林院,禮部德才兼備的人多了,輪得著你這愣頭青。家風祖訓被你就飯吃了?等騰出功夫看我怎麽收拾你,少在外麵給家裏丟人現眼,還不滾!”
他三哥好端端的抽什麽瘋,近來兵部忙得不可開交,怎有功夫過問他的事,還知道他昨日去……
回來一打聽,可是好,他自己的婆娘真給他長臉。
徐氏折了夫人又賠兵,丟了打理庫房之權不說,還得掏腰包填補庫裏虧空,正是心煩氣躁到極點,聽高潭質問她,便站了起來,揚聲冷笑道:“別人欺負我也就算了,連你也來欺負我了!我成給你們眾人取笑欺負的了,沈氏憑什麽高我一等,她比我後進府的,論出身論家世論在府裏的資曆,她哪點抵得上我,我憑什麽就要低她一等,憑什麽!”越說聲越高。
高潭想他三哥說的真對的,齊家治國,連他婆娘都敢跟他這般,在外頭他能耍得開也難,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憑什麽,憑沈氏嫁的是三哥,憑三哥是侯爺,低她一等怎麽了,管家權少了你的?”
徐氏聽這話,火氣又被撩高了幾分,“憑什麽我要低沈氏一等,同是府裏的爺們,憑什麽高涵襲爵,”指著高潭哭道:“他說的話,在這府裏,怕是比聖旨還管用些,襲爵的為什麽不是你,憑什麽……”
下話沒等說完,一側臉實實的挨了個巴掌。
敏珠在外麵站著都聽著響了,屏息立直了脊背,聽裏麵五爺怒聲而起。
“你敢直呼三哥名諱,誰給你的膽子!襲爵的為什麽不是我?你也不盼著我點好啊,前些年他差點沒死在外麵你忘了!你以為襲爵是好事呢?現在是天平日子,消停,一旦亂起來,甭管是老是殘,聖旨一下,硬逼著他也得上陣!”
一個巴掌把徐氏打消停了。她想起沒出嫁的時候,父親脾氣不好,母親挨父親巴掌是常事。後來她大了,在中間調停著,父親又年歲漸長,火氣也沒那麽大了,才好一些。
癱坐在地上,一邊握著臉,一邊抬眼望向高潭。
成親這麽些年,他雖浪蕩了些,可在家裏對她還算尊重。想想剛才確實是失言,不該提高涵的名諱。要沒有他,高家早完了,這巴掌挨得,純屬是自己找的。
徐氏便降了氣勢,不說話了,隻坐在地上嗚嗚的哭。
這巴掌打得確實不虛,高潭都覺得打他手有點麻,坐在椅子上看她跟那不敢出聲,嗚嗚咽咽的哭,心裏也不大似滋味,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別嚎了。”
夫妻有幾年了,徐氏也算是了解高潭的脾氣秉性,聽他這聲,就知道是消了氣的,放出聲,更是哭得不止,“你倒是打我,你天天的不著家,我夜夜獨守空房不說,上替你在老太太、太太那裏打點,下為你照顧孩子,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你下了死手打我,我還有什麽臉見人了我……”
“我說你別嚎了,嚎的這個心煩。”高潭皺皺眉,“打你也是你自找的,好日子不過,盡算計那沒用的。”站起身來,往出走,伸起胳膊要推房門時,回頭又看了她一眼,“別嚎了,今晚上我回來睡,你準備準備,沒來小日子吧?”
徐氏坐在地抹著眼淚,哽咽著說:“你倒也知道回來。”怕高潭不回來一般,“何時回來給個準話兒,別讓人又一整宿一整的等。”
“晚飯前兒。”高潭推門走了。
出來正好碰上李平泉家的。
李平泉家的像看見救星了般的,行禮攔下高潭,忙笑說:“奴婢打三奶奶那裏來,三奶奶打發奴婢過來請五奶奶過去打牌呢,不知道五奶奶這會忙不忙?”
李平泉家的想:也算是老天爺救了她,讓她碰著五爺了。要不然憑五奶奶正因失了權賭氣的勁兒,她能過三奶奶那裏打牌去?
請不來五奶奶,在三奶奶那開不了交;把三奶奶逼五奶奶去的話學了,五奶奶不得扇她嘴巴子。還好碰著五爺了,念一聲阿彌陀佛,以後積德行善,積德行善。
高潭就站住,朝屋裏道:“找你打牌呢,收拾收拾趕緊去!”
屋裏徐氏嫌地上硌得慌,高潭一出去,她就起來了,這會正坐在妝台前畫被蹭沒了一半的眉,聽見屋外高潭和李平泉家的的話,一梗脖子,把手裏拿著的眉筆往旁邊一甩,也不回話。
“他娘的……”半天沒聽見屋裏人說話,高潭暗罵了一聲,轉身折了回來,“我說話不好使是不是!”
李平泉家的這才察覺出來院內氣氛不似往日,看看站在一旁的敏珠,笑著走了過來,找話說:“姑娘這做什麽呢?”
敏珠笑著招呼李平泉家的過來,還沒等說話,就聽屋裏五爺的聲兒傳出來。
雖話還是不好聽,可聽著語氣卻和緩了,並且好像是笑著說出來的,“就你他娘這樣的,欠收拾,打你也不多餘。”
“你瞧瞧,都紅了,你可真狠啊。”屋裏徐氏環住了高潭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