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軟硬兼施

  「快請進屋。」老太太挪了挪靠在背後的引枕，擺手朝高凜西和沈暖玉道。

  正在安怡居屋裡坐著的三太太側頭往門口看了看，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手上摸著金絲笸籮里的榛子。

  高凜西領著沈暖玉一前一後進了屋，有小丫鬟過來給兩人撣身上的雪。

  眼見著兩人脫了外面的毛衣服，老太太笑著對兩人擺手：「快過來炕頭坐，這裡暖和，涵哥兒今兒怎麼回來的這樣早？衙門裡頭這是不忙了？」

  高凜西在下首處花梨木回形紋坐墊椅子上落座，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熱茶，才說：「年下衙里無事，回來的早些，不敢耽誤了給老太太行禮問安。」

  「不挑這些個虛禮。」老太太笑了，「誰不知道你忙，平日家你媳婦在我跟前說話解悶，這不是盡孝？」

  三太太聽了也笑，在金絲笸籮里取了榛子，要夾開給沈暖玉吃。

  高凜西面色平和，拿指腹微轉了轉杯沿，又不急不緩的說：「玉兒服侍老太太正是應該的，孫兒今日過來，也還有件事，要同老太太和三太太商量。」

  三太太夾榛子的手頓了頓。

  沈暖玉聽高凜西說：「原本捐米施粥是好事情，可誰成想出了那等事情，實在是有辱門楣。」

  這話說的十分擲地有聲，在安怡居暖閣里不大的地方，竟然會有迴音。

  三太太一張臉已是漲得紅了。

  「今年年初，玉兒也已經得了誥封，另她進府的時間也是不短了，對府中各處也熟悉了，三嬸娘也該把這家中瑣事放一放，同二太太一般，放鬆放鬆心神，把管家的事讓我們小輩擔待起來，老太太和三嬸娘覺得如何？」

  老太太張了張嘴，又盤了盤腿，看向高凜西，一時竟不知該接一句什麼。

  高凜西也沒有給兩人表態的機會，直接道：「既然老太太和三太太都無異議，這事就這樣定了，明兒就讓玉兒去嬸娘那裡取總賬房的鑰匙，另外把黃福隆，李平泉幾個管事都叫過來，把今年的帳兌好了，平了帳，也好預備過年不是。」

  沈暖玉眼見著三太太的臉色從紅到白。

  高凜西看了看老太太，又看向沈暖玉，臉色就變得嚴厲了起來，道：「日後管家的事落在你的頭上了，你要擔負起責任來，一文錢一厘錢的事，也不可怠慢了，若是再敢有前些日子霉米的事情，可就不是上次那般息事寧人了，身為當家主母，你可記住了么？」

  沈暖玉從炕頭上站起來，福身給老太太和三太太行了禮，然後看向高凜西說：「謹遵侯爺的話，妾身一定盡心儘力管好家，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不敢專斷，一定同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侯爺等人商討好。」

  高凜西點了點頭，臉色又和緩過來，朝外面吩咐道：「單顧著說話了，原給老太太和三太太準備的乳湯鍋子魚都忘了，馨香，快把食盒拿過來，給老太太和三太太盛一碗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