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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思念

  ,玉暖京華

  錢媽媽走之後,沈暖玉讓馨香叫高凜西和她一起吃月子餐。

  正吃著飯,二太太打發譚婆子過來,明著的意思是看孩子,看完孩子又特意到正屋來,委婉的提醒,傳到二太太本人的告誡,不讓高凜西晚上在正院睡。

  說是於官運不好?

  沈暖玉心想這和官運有什麼內在邏輯呢。和來了月信,夫妻不能同床,是一個原理么?

  不過高寒冷本人好像不在乎這些,沒懷孩子的時候,來了姨媽,他也沒說忌諱著這些事回書房睡去。這一點倒不像傳統的士大夫了。

  跨院鶯兒那裡也是空了許久的了。為落實政策,沈暖玉當著譚婆子的面,吩咐馨香說:「去跨院說一聲,侯爺今晚過那兒睡去,讓鶯兒準備準備。」

  拿起粥碗喝粥,一時倒忘了看高凜西是什麼樣的表情。

  譚婆子猴精的人,可是不能不看,餘光就見著侯爺沉了臉,心裡就咯噔一下,想著再說兩句話抓緊走了。

  見馨香打珠簾往外面走了,沈暖玉替高寒冷的舅媽說好話,「我這也是多此一舉,鶯兒最是穩妥的人,每每侯爺過去,鋪床疊被,從不曾讓人操心過,不愧是舅母調教出來的姑娘。」

  譚婆子賠笑著說了兩句,眼見著侯爺的臉越發的黑了,連忙找借口走了。

  「每每過去,我每每過跨院去睡了?」高凜西把碗往炕桌上一撂,語氣——聽不出來是不善多一些,還是不滿多一些。沈暖玉才不去細分。

  只是低頭拿勺子把碗里的雞蛋劃開,小時候愛吃蛋清,蛋黃一點不吃,長到后愛吃蛋黃,蛋清又一口不想吃了。

  把蛋清和蛋黃分離好,蛋黃留下,蛋清盛在勺子里,放在他的粥碗里,抬眼笑看著他說:「侯爺每日案牘勞形,該好好補養補養。」

  高凜西保持板著臉,「少同我轉移話題,我問你話呢。」

  問什麼了?

  人都說生完孩子有記憶力下降的,沈暖玉想著不會被她攤上了吧。

  「吃飯吧。」沈暖玉抓過他手,把勺子塞在他手裡,小聲抗議著說:「侯爺也太喜怒無常了些,妾身說什麼了,侯爺就這樣板著臉。」

  高凜西看她那副委屈小白兔的樣子,微清了清嗓子。

  沈暖玉還有后話,「莫不是侯爺瞧著妾身在京里無依無靠,總不過沒有娘家人幫襯,便肆無忌憚欺負人……」想想,她生下孩子這事,還沒同沈二老爺夫婦書信告知呢,另外原主的生身母親,在常州那位柳夫人,是不是也得寫信告知一聲。

  聽的高凜西就再不忍說一句重話了。

  有句話就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以前倒還沒有深刻體會。生下孩子那時的疼痛,方才得知做母親的偉大。沈暖玉寥落的放下了手裡的瓷勺,想起了在現代的父母。

  如今她也已經做了母親,覺得以前的想法很幼稚,當父母的哪有不盼望孩子好的,她出車禍穿到了這裡,起因還是母親催她去單位取東西,當她得知自己……感到車禍現場時,得是什麼樣的心情。

  「怎麼了?」

  高凜西就見著她秀眸如淋,淚珠兒撲朔朔的流成了一溜,伸過手臂將她攬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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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暖玉覺得鼻子很酸,心底空落落的,像漂浮在水上的浮萍,沒著沒落,眼淚控住不住,在高凜西面前這樣,又覺得很丟人,乾脆逃避的把整張臉窩在他的懷抱里,躲起來。

  高凜西從剛才她話里話外判斷,猜著她是想念家人了,就哄著說:「我著人去把岳母接到京里來,讓她陪你坐月子好不好?」

  「接不過來的……」

  「不就在常州,怎麼接不過來,明天我就去安排。」

  等到情緒平復,沈暖玉就催促著他去跨院。

  高凜西見她剛才哭了,就想在屋裡陪著她。

  沈暖玉靠在他懷裡說:「侯爺就去跨院委屈一宿吧,譚媽媽特意過來傳母親的話,鶯兒那裡也應該已經為侯爺鋪好床了,這樣的好日子,侯爺別惹母親心裡不痛快。」

  想著他不走也不是那麼回事,府上多少眼睛盯著他們,今晚上他要留下來,明兒老太太得第一個帶頭彈劾於他,比朝堂上的御史大夫,左右諫議大夫還討厭。要是兩個人單獨住著該有多好……

  高凜西連忙搖頭制止了自己有這樣的荒誕想法。

  等走出正房時,他忽然想起,荀穆這些年跟著他鞍前馬後忙裡忙外,連個照顧起居的女人還沒有。

  三步兩步便走到了連通正院和跨院的小角門。

  自打馨香過去知會侯爺一會過來,鶯兒就忙著鋪床熏香,洗漱收拾自己。趁奶奶做月子這陣子,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機會了,要錯過了,她這後半輩子也就是個丫鬟了。

  高凜西倒沒想到她在角門口等著自己,微頓了頓步,擺手說:「不必多禮了。」

  鶯兒聽侯爺的語氣柔和了許多,身段也跟著放柔了。

  高凜西負手走在前面,問跟在他后側方的人道:「你今年多大了?」

  鶯兒脆生生的回:「回侯爺,奴婢今年十五歲了。」說完,壓制不下心底的雀躍,臉頰微微的紅了。還好是暮春的晚上,外面刮著清涼的晚風,吹散了那些潮紅和悸動。

  高凜西聽完,難得的應了一聲。 ——

  第二天清早,吃早飯的時候,沈暖玉聽馨香講起洗三兒禮的時候,要給她生的四小姐扎耳朵眼兒的程序。

  古代打耳洞,是在繡花針上穿上紅絲線,在酒盅里用香油泡三天。扎耳朵眼當天,拿黃豆粒將孩子的耳垂碾薄了,拿繡花針一紮。

  想想都疼。

  「不打耳洞不行么?」沈暖玉問道。

  倒是把屋裡服侍的馨香,彩萍,彩慧等人都聽笑了,「哪有女子不扎耳朵眼兒的。」

  「倒是還別說,也有現上花轎現扎耳朵眼兒的呢!」

  洗三禮就是嬰兒出生后第三日,舉行的沐浴儀式,用意是一洗污穢,消災免難;二祈祥求福,圖個吉利。

  聽馨香等人說,這是一件大事。事先準備的東西也多,單是參拜的娘娘就有十三位。什麼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等等。

  聽的沈暖玉倒有些好奇這是怎麼個儀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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