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被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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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太太急著追問:「你看你,又不說了!倒是說啊!」
五老爺往上提了提細長的脖子,清了清嗓子。
五太太知道他好有那擺譜的毛病,和緩了語氣說:「你快說吧,我的老爺。」
五老爺這才肯說:「說來你爺們也能耐了一回,我把涵哥兒給頂了。」說了來龍去脈,「那日下衙回來,那個荀穆,突然叫住我,說涵哥兒叫我去酒樓說事。我心思有什麼事不能家裡說,還要到酒樓里說。」
五太太嫌他磨磨唧唧,但怕再惹了他,也只能耐著性子聽著。
「這不就走到酒樓里了么,坐下來吃飯,三說兩說,就說到妙兒的婚事上了,涵哥兒說,他看為妙兒選的婚事不妥,勸我再斟酌斟酌。」五老爺神氣起來,提高了聲兒,「我一下子就怒了!」繪聲繪色,配合著動作,乎的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站起來,我就翻了臉!」
五太太看五老爺這副陣仗,心嚇得忽悠一下,忙拿手拍了拍,就忍不住脾氣要回他兩句。
「我說:涵哥兒,你雖是朝廷二品大員,但我畢竟是你五叔,你也未免太不拿你五叔當盤菜了吧!自來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妙兒是我閨女,我就是把她許給編筐的賣菜的我樂意,你當小輩的,你怎麼跟你五叔說話呢。」
把五太太聽的一愣一愣的,「你……那……那涵哥怎麼說?」
「他說什麼?」五老爺一吹鬍子,「他能說什麼,一張臉通紅通紅的,一口一個五叔叫著,還給我賠禮道歉來。」
五太太半天才回過味來,看著五老爺那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嘖嘖舌道,「老爺真神氣了。」
五老爺見五太太那嘖舌的樣子,彎著腰,繞過太師椅追到五太太旁邊,「我說的實話,你還不信怎的。」
高妙進屋來時,就見著五老爺彎腰站著,五太太扭身坐著,正在說話,很有些耳提面命的意思。
見這副情景,捏著帕子的手就無力的垂下了。站在門檻旁,半天沒說話。
她的貼身丫鬟禁不住微清了清嗓子。
五老爺和五太太這才回頭,一個忙直起了腰,一個忙正襟危坐了起來。
五太太笑著說:「不是領著柳家那兩個姑娘去你三嫂那兒了么,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五老爺又坐回到太師椅上,捋了捋鬍子,清了清嗓子,做出副嚴父模樣。
高妙就著貼身丫鬟給搬回來的椅子坐了下,回說:「三哥回來了,我在不方便。」
五太太關慰的握住高妙的手,「瞧瞧這涼的,來回走,怎麼也不點個手爐拿著。」
高妙勉強笑著說:「湊合慣了,萬事都是湊合,不打緊。」
五太太一時說不出來話。 ——
等到下午時分,柳家忽然派人來侯府,說是要接兩人回家。
沈暖玉見過來的媳婦慌慌張張的,一臉惶色,便放下手心裡托著的茶杯,問道:「我還說留兩位妹妹多住幾日,大舅母怎麼這樣急著接回去。」
那媳婦看看這正房裡各處穿珍珠掛翡翠的,沈大姑娘微微靠坐著,肚子里懷著的是平西侯的寶貝疙瘩,又聽家裡兩位太太很驕傲的談論過,現如今的沈大姑娘可是不一樣了。這會就自作主張的跪地求道:「大姑娘救救柳家吧!」
沈暖玉不明所以的看著突然跪在地上的媳婦。
柳三姑娘和柳四姑娘兩人也都是不明所以,忙彎腰要扶那媳婦起來,「文嫂子,我表姐自來是極好的一個人,你這是做什麼,柳家怎麼了,你快些起來說。」
那媳婦搖頭不肯起來,只是眼巴巴的望著沈暖玉。
沈暖玉便看了看馨香,笑著說:「你領著兩位妹妹撿愛吃的果子糕點裝些去。」
馨香會意的帶著柳三、柳四兩人出門。
等把正房門合上,那媳婦才說:「柳家被人給告了,求大姑娘幫想想辦法!」
「因為什麼被告了?」沈暖玉想著難不成是因為守制期間參加宴會?
姓文的媳婦學原委:「才給遞來的信,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被參了,說是犯了大不孝,說是要被撤職呢,也不知道是誰捅的。」
柳三、柳四兩位姑娘坐在馬車裡。柳四姑娘擔憂的說:「也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兒,這麼急著接咱們回去,問文嫂子也不說。」
柳三姑娘屬於樂天派,「管那麼多呢,反正有大伯,父親,再不濟有大娘和母親,不該咱們操心的。」
柳四姑娘搖了搖頭。
柳三姑娘也不再說話,盯看著車裡一角,失神的想起……忽然忍不住說:「你覺得表姐夫是個怎麼樣的人?」
柳四姑娘自小就學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我不知道。」
「你不也看著了么?長得真英俊。」柳三姑娘笑說回憶,「又不是那種英俊,反正看著……」
柳四姑娘聽不下去了,微清了清嗓子打斷道:「三姐姐怎麼能隨便評論外男。」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整個侯府都傳起來柳大老爺和柳老老爺被言官參了的事情,以小見大,外面是如何,也可想而知。
雖則嫁出去的兒女潑出去的水,但只要人有心,七拐八拐總也能拐到要拐的人上面。
不知從誰開始,府裡面傳出來瘋言瘋語,說是柳家兩個女孩很愁嫁,祖母大孝期間出來喝年酒,是三奶奶授意的,裡應外合,想攀上高枝,給柳家兩位姑娘物色好人家。
二太太覺得這話打了她的臉。年裡的事多,她一時也都忙忘了柳家兩位姑娘守著孝呢,那日還心思為家中侄子保媒。
這會沈暖玉站在二太太堂屋,見譚婆子謹小慎微的推門進來,彙報二太太道:「奴婢才打聽著了,雖則太太把活分好了,請誰家,發請柬的活兒,歸三太太管著的,但三太太私下裡和五太太換了。」
二太太笑道:「咱們府里敢請,他們家就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