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她失明了
眼看，那一拳就要打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了，當左翼發現的時候，明顯已經來不及收回去了。
千均一發之際，厲盛天一把抱住夏小嬋，猛然一個骨碌，栽到地上，又翻滾了一大圈，才及時閃開了。
“綺瑤，你不要命了嗎？”見她上前拉架，左翼急道。
“求你……不要再打了……”
她緊緊地抓著厲盛天的衣襟，輕聲嚶嚀著，可是她的眼前，分明是黑的，黑壓壓的一片，仿佛有什麽東西，遮擋住她的視線了。
說完最後這句，猛地，她便全然不省人事了。
“綺瑤？綺瑤？”
左翼見她突然暈過去了，頓時就急了，連忙衝過去，要把她從厲盛天懷裏搶過去。
厲盛天猛然推了他一把，怒視著左翼，幾乎是在衝他咆哮：“不想她死，就給我滾開！別再碰她半下！”
他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甚至，手足無措過。“叫醫生，叫醫生……腦科……我需要腦科醫生……”
厲盛天的聲音，幾乎都是抖著的。
為她專門針炙的老中醫說過，她的情況，比較複雜，雖然病情暫時還不會致命，但千萬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
在中醫的治療之下，她腦部的血塊已經有了消散的趨勢了，可在這種時候如果前功盡棄了，後果便會很嚴重。
夏小嬋這種暈厥不醒的情況，在醫生看來，很不妙。
在厲盛天的強烈要求下，夏小嬋被送入到重症監護病房，接受醫生最及時的看護。
一連三天，左翼都不吃不喝，不洗不漱，胡子拉碴地守在重症病房的外麵，他臉上的傷，也沒有進行處理，一張俊臉，腫的不成樣子。
短短三天的時間，左翼整個人突然之間蒼老了下來，頹喪的像是換了一個人。
同樣守在重症病房門外的，還有厲盛天。
他的狀態也並不比左翼好到哪裏去，臉上的疲憊，甚至更深。
唯一的不同，是他沒有一直留守在病房外，他回家，換洗過。並且，著手安排了夏小嬋接下去的治療任務，並想辦法越洋聯係盧克醫生，將她的病情及時告訴給盧克醫生。
厲盛天默默地坐在那裏，整件事，他也有錯，錯並不是左翼一個人造成的。
他是知情人，他卻沒能及時製止這一切的發生，又或者，他早一點將實情滲透給她，她也不會突然受到這樣的刺激。
還有，那個被送去泰國的夏小嬋，是他太大意了，沒有讓人盯住她，如果不是左翼輕易就找到了她，一切也還有轉圜的機會，隻要給他時間，他便不惜一切代價讓她安心完成中醫治療。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厲總，已經聯係到了盧克醫生，但盧克醫生現在不在他的國家，要趕來中國，最快也要一周以後。”
林正走進來，將一條幹淨的毛巾遞給厲盛天，並且告訴他。
“行，你盡快安排盧克醫生過來。”
厲盛天擦了擦臉後，將毛巾扔回到林正手裏，隨即又將林正手裏的另外一條白毛巾也拿了過來，轉身走到左翼跟前，將毛巾丟到了左翼的身上。
左翼沒有去拿那條毛巾，也沒有抬頭，依舊麵如死灰地呆滯著，喃喃地開了口：“她真的有病……原來是真的……這是真的……為什麽我不知道……她的腦袋裏……是有病的……隻有我，不知道……我還做出那些事……”
是的，左翼一直以為，厲盛天說這樣的話，不過是以此當作借口不肯對綺瑤放手罷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他當天的所做所為，竟是在要綺瑤的命……
天呢？
他都做了什麽？
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揚手，他便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內心，卻是痛楚到比死還要難過。
左翼很後悔，真的很後悔，這幾天，他設想過無數種後果，如果綺瑤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大概也不會苟且偷生下去的，他會和她一塊走的。
沒有綺瑤，他的人生，也還有什麽希望了。
厲盛天冷冷地望著一臉頹廢，甚至半死不活的左翼，冷道：“我不會讓她死！還有你，她還沒死，你若想要先死一步的話，死去外麵，不要留在這裏影響我的心情。”
冷冷地說完，將手裏的一袋麵包重重地丟在了左翼的身上。
裏麵的女人，已經很讓他抓狂了，這個左翼，是想當著他的麵，來個絕食自盡嗎？
厲盛天看到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想直接幫他來個了斷得了，絕食死的太慢，跳樓多痛快。
轉身，他衝一旁的林正吩咐道：“看著他，讓他吃了！他不肯吃的話，直接把他從窗口丟下去，免得礙眼！”
……
第四天，夏小嬋終於被推出了重症病房。
她雖然醒了，但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徹底蘇醒過來。
她被推出重症病房，再次回到了原來的那間普通病房。
隻不過，她腦部的病症，已經發生了很壞的變化。
她被推出重症室的時候，雖然沒有像藍小羽那樣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但是她的眼睛，卻是蒙著的。
“病人腦部的血塊因為受到刺激，發生了擴散，不但再次壓迫到了腦神經，還對她的視神經係統造成傷害。目前，病人出現了暫時性的失明反應，現在什麽也看不見了。至於她什麽時候可以恢複視力，就要看她腦部病情的恢複情況了，如果治療一段時間後無果，唯一的解決方案，就隻有手術這一個辦法了。”
醫生如實說道。
“手術？隻要做了手術，她的病就會好了是不是？她的眼睛也會重新複明了是不是？”左翼瘋了一樣抓著醫生，急道。
“這個不一樣……病人腦部的情況很複雜，手術是有風險的，其實，如果可以保守治療，我是不建議進行開顱手術的。”
“有風險？有多大的風險？”左翼真要瘋掉了。
“這個，現在不好下定論。”
醫生離去後，左翼再次癱倒。
“想知道她這個情況，開顱手術的風險有多大嗎？”厲盛天冷冷地站到他身旁，問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