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董局放心，我們有準備，再說了你們也都在旁邊的房間看著，就算真的出了什麽事，也能在十幾秒內趕過來，我們總不至於連十幾秒的時間都等不了吧。”
感覺到董虎的擔心，方永年正色道。聽到他這麽說，董虎的眉頭皺了一下之後也就沒再說什麽，畢竟上麵都已經交代好了，他也沒法強行阻止，再說他也的確不相信那個佟偉明這麽厲害，可以在十幾秒內就傷到楊宇他們。
走到審訊室門外的時候，董虎鄭重的叮囑道：“幾位，雖然說上麵已經有了交代，但有兩個原則我還是要鄭重的說一下，第一點絕對不能動手，第二點，時間不要太長，還有就是雖然說出現危險的可能性很低，但也請幾位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離嫌疑人太近了。”
雖然感覺到董虎有些囉嗦，但眾人也理解他是為了工作，點了點頭算是表示聽到了他的話，董虎也就不再多言，用鑰匙打開了審訊室的門之後，就帶著兩個刑警去隔壁的房間看監控了。
三個人走進審訊室的時候，見到已經換了一身在押人員服裝的佟偉明正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帶著手銬的雙手平放在桌子上，乍一看像是睡著了一樣。
雖然閉著眼睛，楊宇三人還是能夠感覺到佟偉明身上那種不同於常人的氣息，當然也有可能是受到潛意識的影響，畢竟在馮軍和董虎的眼中，這個家夥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過就衝他被關在這裏輪番審訊了一天，還能這麽淡定，也的確不是一般人。
三個人盯著佟偉明看了一會見到他沒有什麽反應之後也就收回了目光，在對視了一眼之中，方永年開口了：“佟偉明，你大概不知道在你今天撞的車裏麵，還有自己的老熟人吧。”
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任何鋪墊，方永年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這也是之前馮軍給的意見，佟偉明的性格跟馮軍有些像，喜歡直來直去，繞彎子隻會引起他的反感。
一直閉著眼睛的佟偉明在聽到這句話以後，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而且在睜開的一瞬間，他的眼中還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芒，在當中有緊張，有釋然，有擔心，有後悔，也有自責。
雖然楊宇他們不可能把這麽多的情感都分析出來，但也能夠肯定，他和馮軍絕對認識。
“你們走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就在楊宇想要接著問的時候，佟偉明開口了，聲音十分的沙啞疲憊，似乎是這一句話，抽走了他身體大半的力氣。
見到他這個樣子，三人再次對視了一眼，然後楊宇開口道：“他說他很想你，而且……也不怪你，還叫我們不要怪你，他知道你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不會這麽做的。”
旁邊的房間裏，通過監控器看到這一幕的刑警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是十分的迷茫，這是怎麽個情況？嫌疑人和當被害人之間，似乎有故事啊！
楊宇的話讓佟偉明更加激動起來，他驟然瞪大了眼睛逼視著楊宇，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我說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還是走吧！快走！”
話音落下以後他開始劇烈的喘息起來，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開始劇烈的咳嗦起來，畢竟他在車禍中也是受了傷的，隻不過因為他是肇事者，才沒有在醫院靜養而已。
佟偉明的這種反應，不禁讓楊宇他們三個人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們還真的沒有想到佟偉明在聽到馮軍以後，竟然還這麽的守口如瓶，雖然他們也能夠感覺到佟偉明的糾結難過，可他什麽也不說，這讓大家就算是想要同情他也同情不起來啊。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麽無法明說的難處吧，你不想說也可以，但我覺得為這樣的主子賣命很不值得，相信你對我們的身份也都很了解，這個案子肯定是會重判的，最嚴重的審判結果是故意殺人，你自己也琢磨琢磨這麽做值不值，對不對得起你的妹妹，對不對得起那個在瓊州幫助過你，現在卻差點被你撞死的大哥！”
沉默了半晌，發現佟偉明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方永年有些失望的說道，一邊說話，一邊向審訊室外麵走，楊宇是直接跟了上去，方怡卻有些猶豫，她覺得就這麽放棄了還是挺可惜的，其實可以再堅持一下的。
不過雖然這麽想，但既然父親跟男友都走了，她當然也不會阻攔，同樣跟了上去。
就在三個人都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佟偉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等……等一下。”
聽到他的話，楊宇跟方永年嘴角都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不過卻都沒有轉身，隻是停下了腳步。
“我……我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一來即便是有我的口供，想要給那些人定罪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二來，我妹妹現在在他麽的手中，要是讓他們之知道我招了，我妹妹也就完了！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我不想妹妹的人生也毀在我的手裏麵！”
佟偉明接著說道，而且說到了後麵聲音當中就已經有哭腔了，其實他都已經準備收手了，卻得知自己的妹妹被一夥背景很深的人控製了起來，再然後他就接到了這個任務，而且也隻有時間地點和車牌號這幾個信息，至於車上做的是什麽人，要去幹什麽他完全都不知道，當然那個時候他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如果自己不做的話，妹妹就會出事，而且這一次也不會像幾年前那次那樣那麽幸運，所以他才橫下心製造了今天這一場車禍。
其實在馮軍認出他的時候，他也同樣認出了馮軍，也正因那樣，他才在最後的關頭猛打方向盤，將自己的車主要撞向了駕駛位，否則的按照之前的角度，楊宇他們三個人就算不死，那肯定也得在床上躺個幾個月，不管是峰會那是之前接下的超級項目都無法進行了。
沒有重創到楊宇一行人，這對於那個幕後黑手來說就已經很難忍受了，要是他在把那些人給供出來，恐怕還沒等警方的人展開救援活動。他妹妹就已經被撕票了，因為那些人很明確的告訴他，他們在公安係統也有自己的人，隻要他扛不住招供了，那些人很快就會知道，而知道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的妹妹。
所以他不能說，哪怕他真的要背故意殺人這個罪名他也不能說，可他也怕事情過去以後，那些人為了永絕後患把自己和妹妹都殺掉滅口，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聽說過，甚至都見到過，所以在楊宇他們故作離去時，他才會忍不住說出了這些話，他這一輩子對不起的人太多了，現在不能對不起馮軍，更不能連累自己的妹妹。
在楊宇他們三個人帶著驚喜轉身的同時，隔壁房間以董虎為首的刑警們也都激動了起來，這一大天他們用了不知道多少種方法都沒法讓佟偉明張嘴，現在楊宇他們幾句話就做到了，這讓他們都有一種挫敗感，雖然說楊宇他們能成功，跟那個在車禍中受傷比較重的人有關係，但這幾個人的表現也的確是不錯，而且他們也都知道，現在佟偉明雖然還沒有完全撂底，但既然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後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妹妹不會有事的，因為你現在說的所有內容，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人會知道，知道的人也絕對不可能向外麵傳達一點信息。”
方永年有些急促的說道，他能夠理解這佟偉明的顧慮，但他必須要找到真凶，至少眼前的三個人是可以信任的，至於隔壁方便的刑警當中應該也沒有末後黑手的人，就算真的有，隻要限製他們的通訊跟自由情報應該也是泄露不出去的。
“你們讓我再想一想吧，我不是不願意相信你們，但我實在是不敢那我妹妹的安全冒險，她有我這麽一個哥哥一點福都沒有享到，反而整天擔驚受怕，甚至不止一次被人抓去當做要挾我的把柄，我對不起她，所以不能更對不起她。”
方永年的話並沒有起到多少效果，佟偉明在經過最初的激動之後又恢複了冷靜，動手之前，他曾經了解過這類案件的司法程序，以他目前的情況，就算是處理的再快，沒有一兩個月審判結果也不會下來，就算下來，他也可以上訴，所以他還有時間考慮。他需要看到星河國際的能力，足以在他說出一切之後可以保護他妹妹的能力，隻有這樣他才能鼓起勇氣搏一下。
方永年聞言心中一急，張開嘴就想要說些什麽，不過卻被站在身旁的楊宇拉了一下袖子給製止住了。
在方永年疑惑的目光當中，楊宇輕聲說道：“事關重大可以理解，但我相信你不會考慮太久的，因為你想要看到的，很快就可以看到。這裏的情況你也不用擔心，警方不會在追問你什麽問題，你可以一個人安靜的呆著，有什麽要求也可以提出來，隻要合理應該不會被拒絕的。”
說完了這些話，楊宇就用眼神示意兩個人跟著自己離開，方怡跟方永年雖然有些疑惑，但出於對楊宇的信任也就跟著他走出了審訊室，而審訊室的門外董虎他們三個人也正等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