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死亡貼近皮膚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體內似乎爆發出了比平時要強大太多的力氣,但是我推不開。
它的位置……使我根本無法將它從我的身上撕扯下來。
就要死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我麵前的房門直接開了一個洞,兩扇木門咣的一聲向兩邊撞去了。
臉上沒有表情,眼睛裏卻都是憤怒的傅有司大步向我走了過來,猛然一拳,他的拳頭表麵好像包裹著一層什麽東西,我眨了眨眼,卻又什麽都沒看到。
緊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慘叫,背上突然一輕。
下一秒鍾,傅有司一把把我抱進了懷裏,我整個人幾乎虛脫了,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他用一隻手臂緊緊的摟住我,另一隻手臂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脊背。
說實話,這一次我真的嚇壞了,被傅有司護進懷裏的那一瞬間,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不做聲,隻是抬手將燈打開,白熾燈不算強烈的光讓整個屋子裏一瞬間亮堂起來,我顫抖著手掌擦了擦眼角,偷偷往後看,那個血刺呼啦的玩意兒,已經不見了。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我道完謝之後發現自己還在傅有司懷裏,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在安全之後依舊膩在他懷裏了。
這好像顯得我整個人都十分的不矜持,我趕緊從他懷裏跳了下來,偷偷去摸自己的脖子,轉移一下話題,好讓氣氛不要那麽尷尬。
“孟靈枝怎麽會找上我?”
我的脖子上麵還有幾道小小的傷口,是孟靈枝的指甲刺進來的時候留下的,此刻正在隱隱作痛,提醒著我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假象。
可按照常理而言,我應該沒有得罪孟靈枝吧?它不是應該去跟殺死它的那個人糾纏嗎?過來糾纏我做什麽?
“這就是另外一隻惡鬼嗎?大概是因為你撞破了他們的輪回。”傅有司抽了兩張紙巾出來,幫我擦拭脖子上的血跡。
我趕緊把紙巾接過來:“我自己來就好。”
“嗯……”傅有司的聲音有些些微的沙啞,我一抬頭,就看到他緊緊的盯著我脖子上的傷口。
“很小的傷口而已,沒什麽的。”我趕緊道。
傅有司卻突然道:“傷口雖然很小,但是其中含有鬼氣,那會很難愈合,甚至會慢慢潰爛的。”
說實話,傅有司的話,對於現在的我而言,那就是真理。
我用紙巾捂住脖子上並不大的傷口,臉色有些難看:“那……那怎麽辦?”
“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傅有司上前一步,將我脖子上的紙巾揭開,我本來以為他要跟電視上那些什麽道士之類的一樣,做個法什麽的。
萬萬沒想到,他突然低下了頭,微涼的唇十分突兀的貼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當時就打了一個寒噤,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就扣住了我的脖子,輕輕的吸吮著傷口當中的血液。
最後用舌尖按壓了一下,動作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
我的臉此時肯定已經紅透了,因為那種熱度,已經從麵部慢慢的往後蔓延,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這是怎樣的反應才是正確的,而傅有司卻已經抬起了頭,一臉嚴肅:“好了。”
“是……是嗎?”我結結巴巴的道,此刻的我隻能不斷的說服自己,傅有司那麽俊美出色的一個男人,瘋了才會占我這樣普普通通一個女孩子的便宜。
他就為了幫我把傷口裏的鬼氣處理掉……
可是仍舊忍不住的臉紅啊,我偷偷摸了一把臉,滾燙滾燙的。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一抬頭就看到傅有司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因為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那一瞬間,我仍舊感到了滿滿的色氣。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髒,又噗通噗通狂跳,然後緊接著血壓升高,臉又紅了……
“離天亮沒有多久了,它應該不會再來了,你睡吧。”傅有司低聲道,我這個時候哪裏睡得著?心中都是恐懼,哪怕已經被驅散了大半,但讓我獨處的話,肯定做不到的。
我欲言又止,一邊害怕獨處,一邊又不好意思讓傅有司留下來,畢竟我已經麻煩人家很多了。
傅有司似乎看出了我的難堪,突然道:“我幫你守著,你安心睡吧。”
“那怎麽行?”我的嘴比大腦快多了,說完之後又有些後悔,因為我是真的不敢一個人留在這間房子裏了。
還好傅有司是那種很紳士、又溫柔的人,他沒有在意我的拒絕,繼續道:“我剛才太過焦急,把門給踹壞了,這樣吧,你先去我的房間休息一下,我可以睡沙發。”
“這……這太不好意思了……”我低著頭,羞恥得無以複加,但還是挪動步伐,跟著傅有司走了出去。
什麽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很不合適這種事,在絕對的恐懼之下,那都是浮雲,大半夜的,讓我自己一個人獨處,還是在這個曾經出現過惡鬼的房間裏,還不如掐死我來得痛快一些。
上樓的路上,氣氛有那麽一點僵硬,這使我感覺有些尷尬,就沒話找話:“你是怎麽發現我這邊出事了?我隻想大喊大叫,可是周圍房間裏的人都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惡鬼在找上你的時候,就會將你拉入特殊的空間,簡單一點解釋的話,你可以參考一下鬼打牆,或者說是結界,所以你這邊發出的聲音,周圍的人是不會發現的。”傅有司很耐心的給我解釋:“我所在的那層樓沒有廁所,我本來是來這一層樓上廁所的,如果你的門口突然發現陰氣過重,所以才強行破門而入。”
這聽得我實在有些後怕,如果傅有司沒有起夜呢?我是不是就已經死了?
那個惡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它再來找我怎麽辦?我總不能時時刻刻跟著傅有司吧?就算這兩天我能厚臉皮黏著他,等到這一次旅行結束呢?
在我糾結的快變成一團亂麻的時候,我們兩個已經到達了傅有司的房間門口。
他推開門,對著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進去之後,傅有司關上了門,這一刻,有關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羞恥,打破了所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