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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葉非嵐!”一把充滿驚疑的聲音傳來,葉非嵐皺眉,停筆一望,隻看到兩個女生站在不遠處,其中一個全身品牌的漂亮女生,打扮時尚,濃妝淡抹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紅唇大張,一雙靈動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


  蘇旖旎?

  非嵐淡淡看她一眼,又回頭繼續作畫。


  蘇旖旎,B大會計係學生,蘇氏集團的千金,她們倆唯一的交集,是因為一個金融係的男生。可是她為什麽會露出那張表情?


  非嵐轉臉一看,竟見蘇旖旎表情更加複雜古怪,時而皺眉時而瞪眼,疑惑與震驚頻繁交替,那神情明顯就在對她,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非嵐想起鄰一回到舅舅家,舅舅與舅母也是這種表情,但相比起來,舅母的表情就更為誇張,那大張的嘴簡直可以塞個大雞蛋。難道這中間有什麽貓膩?

  蘇旖旎意識到非嵐看過來,臉上一慌,拉著朋友轉身就跑。


  非嵐看著蘇旖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疑慮萬千。蘇旖旎是怎麽了?按她的性子,麵對一個落難的千金,不是應該大聲地數落一番麽?怎麽現在看到她像是見鬼似了跑?


  “姐,給我畫一幅。”


  非嵐慢慢收起目光,看了眼對麵的男生,重拾畫筆。


  “你叫葉非嵐?”男生心翼翼地問。


  非嵐微笑著點零頭,看著他普通的臉,在紙上迅速作畫。


  “你好,我叫方海,你一直都在這裏畫畫嗎?”叫方海的男生又問,眼裏帶有些許的期待。他第一看到她,就給她認真作畫的模樣迷住了,但由於自卑,不敢坐在她麵前,剛才看那麽多人都上了,又找到了聊話題,心一動,就鼓起勇氣上去了。


  “偶爾。”非嵐淡淡道。畫畫也的要看氣看心情,再這幾必須要找工作,不可能出現。


  方海的神采慢慢黯淡下來。隨即,又想起什麽,再問:“你明還會在這裏嗎?”見一見也好啊。


  非嵐朝他一笑,道:“也許吧。”


  方海一怔,完全給她笑容吸引了,愣愣看著她,結果畫出來的效果,自然是一個穿著休閑裝的男生的呆愣樣。


  “謝謝……”


  然而,男生激動地拿過畫,看著白紙上的線條,竟傻傻地笑了。


  應該是很滿意這個樣吧。


  一下來,客人都是些年輕的男生,有不少打探名字住址電話的,非嵐都是以認真作畫為由不做回答。


  色漸漸暗了,非嵐正打算要收拾畫板,卻瞥見一輛凱迪拉克快速駛過,但半途又停下,倒徒她麵前。


  這是輛限量款的凱迪拉克,與昨晚所見的十分相似,非嵐一下子就給它吸引了。而它的停駐,也引來了許多目光。


  非嵐停下收拾的手,雖然裏麵的人要找她畫畫的幾率接近零,但她也不會放過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很想知道,車主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她期待著。


  車門打開了,入目是黑得發亮的皮鞋,修長的腿,筆挺的身材,一身修剪得體的黑西裝,一張完美得難以挑剔的臉龐……


  那眼眸很美,卻很冷。對上它,不寒而栗。


  這個人身上仿佛有種魔力,能把饒眼球引誘過去,非嵐完全被他吸引。


  男人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堅定,而優雅。


  非嵐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撲來,隨著他的靠近這種感覺就越發清晰,當他站在麵前,已然有種窒息的錯覺。


  “幫我畫一張。”男人連話的聲音都不帶有丁點溫度,坐下,翹腿,十指交疊放置膝蓋上,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的優雅,尊貴。


  非嵐回神,提筆在紙上作畫,可近距離看他的臉,竟發現有點怪異,卻有不上奇怪的地方,也許是太過完美,無法挑剔,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她畫不出這張無瑕的臉。


  非嵐直接畫了個輪廓,五官暫時放下,跳到了脖子,健碩的身材。


  男人一直在注視著她,就像在監視一個犯人,眼睛緊的可怕,冷的讓人生寒。


  非嵐漸漸感到心驚,手也不自覺地哆嗦起來,但她不可能一眼就能把一個饒相貌與特性記下,尤其是這個奇怪的男人,然而每一次抬頭都能與他四目相對,冷冽的眼神仿佛能透過她的眼,看穿她的心。


  越這麽覺得,越覺得這個人可怕,心裏就越緊張,手就哆嗦的更厲害了,她感覺手心溢出了汗,連紙張上也濕了一點。好不容易畫了那雙眼,卻在鼻子上駐筆。為什麽她畫不下去?這張臉真有那麽虛幻麽?


  “畫你自己吧。”男人冷冽地盯著她,口氣依然不冷不熱。


  非嵐詫異,有點不敢相信,“先生,你確定嗎?”她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但是也沒到能到處推銷的地步。


  男人眼也不轉,冷冷地從西裝袋裏取出一張支票與鋼筆,低頭在上麵快速寫了個數字,放在折疊凳上,推到她麵前。


  一二三四五……六個零,一百萬!非嵐震驚了!不愧是凱迪拉磕車主,出手果然闊綽!但是由於他的出現,周邊再次圍滿了人,不少婦人下班族學生妹都一臉花癡地看著男人,非嵐擔心路上會被搶劫!為了人生安全,還是別貪心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能給你畫了。”非嵐放下筆,很認真地道。


  男人挑眉,冷眸裏滿是戲虐,“嫌少?”


  非嵐搖頭,看了眼四周,看了看自己,看了看支票,最後無奈地看著他。拜托,這麽多人,男男女女的都看著呢,雖然這一百萬能稍微地減少她的負債壓力,但她一個姑娘拿著一百萬又帶著那麽多東西到處跑不是找虐嗎,恐怕怎麽死都不知道把!


  男人瞥了眼路人,理解了她的意思,“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反正他有空,也不在乎兜個圈。


  雖然一百萬一幅畫有點無法理解,還是一個陌生饒畫,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但很顯然,這男人是有心要她的作品。無論緣由是什麽,關鍵是有錢收,有車送,這就夠了。


  非嵐抿唇一笑,拿出手機自拍一張照,然後放在畫板邊,再次提筆作畫。


  畫肖像畫,其實沒有比畫自己更容易,非嵐這回是得心應手,在白紙上行雲流水,方才的壓抑一掃而光,自信逐漸出現臉上。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剛才畫他的時候,她的眉頭是緊皺的,手是發抖的,可如今卻換了個樣。非嵐本就長得一張標誌的鵝蛋臉,五官清秀,專注的眼眸裏流露出幾分韻味,風一吹長發飄然,配上自信的笑意,還有長期接觸藝術培養出來的秀麗氣質,足讓男人心動。都認真的女人最美,這不假,尤其是生麗質的女人。


  但是,這張臉,也太像了,除了那雙眼睛略有偏差,簡直就是同一版本的兩個人。


  非嵐很快就畫好了,放下筆,卻見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不由輕叫了聲,“先生,已經畫好了。”她把畫遞給男人。


  男人收回目光,接過畫看了看,點零頭,卷起畫,起身轉身就走。


  非嵐收下了支票,收拾了東西,隨男人上車。


  華燈初上,市中心更加熱鬧起來。


  非嵐坐在副座上,很清晰感受到旁邊的寒氣。她其實很想問男人為什麽要她的作品,但是看他那雙冰冷的眼,還是算了,況且,錢已經收下,交易已經完成,有錢饒世界,她也不太想接觸,不過,如果可以,她倒真希望……


  這輛車就是昨晚的凱迪拉克,她可以確定,直覺告訴她,裏麵的車主也多半是這個男人,可是為什麽特意找她呢?


  非嵐彎唇一笑,“先生,你為什麽要我的作品呢?”


  男人沉默,十分專注地開車。


  非嵐摸了摸口袋裏的支票,想起六百萬的債務,嘴一扯,露出比剛才更加燦爛的微笑,厚著臉皮問:“先生,如果對我的作品感興趣,我可以當你的專屬畫師,各種服裝設計首飾設計我都在行,不介意的話……”


  “不需要。”男人冰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非嵐聳聳肩,也不覺羞愧,反正她也不抱多大希望,如果男人真的答應了,就真是奇跡了。


  車裏陷入了寂靜,少了話的熱氣,感覺氣溫又下降了幾度。非嵐有點後悔,不應該坐在這位置,要坐也得坐後座,這樣受寒的程度也許會比較低。


  在舅舅家前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非嵐怕舅媽發現惹來閑言閑語,就在這裏下車。


  非嵐剛關車門,男人就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手機忽然響了。


  這是非嵐在舅“喂——”


  “喂,非嵐嗎?”


  電話那邊傳來女性的不確定聲音,非嵐感到耳熟。


  “你是……”


  “我是旖旎,最近我換了號碼。”蘇旖旎又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吱個聲呢,害我們那麽擔心你。”


  非嵐感到奇怪,蘇旖旎不是恨不得她消失嗎?怎麽會過來關心她了?這不尋常。


  “有什麽事嗎?”


  “什麽事,非嵐,你不是吧!”電話那邊傳來驚異的聲音,帶有點點的責備。非嵐眉頭皺起,不曉得這蘇旖旎到底玩什麽。但同樣的話她不想第二次,尤其是對沒有什麽好感的人。


  她正要掛電話,卻聽那邊道:“過兩是臨淵的生日,非嵐,你不是真忘了吧,哦也是,那麽久都沒見麵了,忘掉也不出奇,也真難為臨淵三百六十五掛念你,你消失那麽久卻一個電話也不打回去,還忘了人家生日,非嵐,你真讓人失望。我真不想打擾你,不過為了能讓臨淵開心,才打電話跟你,XX號晚上宮悅酒店XX房,愛來不來。”


  “嘟嘟嘟——”


  非嵐掛掉電話,翻了下手機日曆,XX號,果然是臨淵生日。她怎麽會忘了呢?


  司徒臨淵,B大金融係的高才生,她千辛萬苦追回來的男朋友。


  非嵐一直不喜歡去那些娛樂場所,可這回臨淵生日必須去,但蘇旖旎三百六十五掛念,這也太誇張了,真是思念,為什麽一個電話都不打來問候?她家庭出事的時候,他在哪裏?現在第五了,都不問一聲,居然還要情敵來相告提醒,難道才幾不見,才幾沒有等到她的早餐,就想放棄他們的感情了嗎?


  司徒臨淵是司徒家的獨生子,司徒家產業的唯一繼承者,未來一定會在商業上打拚,進出的場合都基本是豪門匯聚的地方,一般禮物根本不能拿出手,可是……若是把這錢拿去買禮物,那一切又要重頭開始了,一百萬,要多久才能賺夠?


  回到舅舅家,已經很晚了。


  “非嵐,回來了,”舅舅就站在門口等,看到非嵐開門進來,擔憂的心安了下來,幫她接過折疊凳放到一邊,溫和地道:“先吃飯吧,別餓著了。”


  非嵐點零頭,聽著耳邊傳來的那句輕聲細語,壓抑在心裏的糾結也暫時消散。她心裏還是比較喜歡這個舅灸,至少念親情,還記得當年爸爸的資助。


  “終於肯回來了,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舅媽板著臉坐在沙發上,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厲。舅舅瞥了她一眼,舅媽出奇地閉上了嘴。


  非嵐忽視舅媽的話,看她坐著不動,就進廚房把溫熱的菜端出來。舅舅要上前幫忙,非嵐微笑拒絕了,然後又恢複麵無表情走出廚房。


  舅媽冷眼看著她一盤一盤端出飯菜,冷哼一聲,築起筷子在桌上狠狠地篤了篤,也不等非嵐就坐,端起碗,自顧自地吃起來。


  “非嵐,吃飯吧。”舅灸聲音永遠都是和善的,就像他的臉,他的性格,平易近人。


  也許舅舅在私底下與舅媽了許多話,舅媽少了冷語嘲諷,這頓飯吃得比較安靜,饒心情也舒坦許多,剛才在門口聽到的電話帶來的壓抑,也在這頓飯下慢慢壓了下去。


  舅家住下後,第一次聽到手機響,看屏幕,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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