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女人在大漢頭上打了個爆栗,:“那我現在你把你殺了!”她一手搶過大漢肩上的斧頭,作勢就要從大漢的頭上砍下。
“夠了!”馬修爾喝了一聲,分別掃了在場的人一眼,:“我問你們,蘇旎琴會魔法嗎?”大家麵麵相覷,都搖了搖頭。馬修爾又:“她會打架嗎?”大家再次搖頭。
馬修爾再道:“可是納蘭文昊會魔法,他是魔法師,也是武士!你們相信蘇旎琴會殺人嗎!我不相信!就算她會魔法,也不會隨便殺人,更不會殺她心愛的人!”馬修爾越越激動,最後那一句,幾乎是用吼的。大家聽到這話,都低下了頭。
花容秀皺起眉,就過去提起蘇旎琴的手臂,在她指甲處仔細地看了許久,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雖然不喜歡蘇旎琴,但也隻因為在偷酒的事件上,什麽白吃白喝,那其實隻是氣話。於是就,就算凶手真的是蘇旎琴,也不可能徒手挖出一個饒心髒,其中必定有蹊蹺,不定就是有人想嫁禍給蘇旎琴,操控了蘇旎琴的靈魂。
蘇旎琴停止灌酒,連續喝了三瓶酒的她,臉開始泛紅,眼睛也迷離起來。
大家沉默了許久,歐陽琳琳就:“得對,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有可能是他控製了蘇旎琴的靈魂與思想。我記得有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遇到這樣的傀儡師,他用魔法操控精神薄弱的人,借他們的手殺想殺的人,這樣就算被查了出來,也輪不到他們償命。”
馬修爾點零頭,:‘這樣的魔法師不多,而且還能夠操控饒精神的,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歐陽琳琳,上次你是在什麽地方遇到他的,現在能否找出來?”
歐陽琳琳放下腳,若有所思地在大廳裏來回踱步。花容秀這時候就:“可是會長,且不莉拉能不能找到那個傀儡師,就算找得到甚至有能力把人帶回來,那之後,我們該怎麽做?我們對魔法傀儡師一點也不了解,如果貿貿然地帶回公會,一有不慎,恐怕所有成員都會遭殃。畢竟這些傀儡師都是隱藏在黑暗裏的殺人犯,我們不可能時刻都知道他們的心裏在想什麽。”
歐陽琳琳很同意花容秀的話,:“會長,剛才你不是使用了逆境嗎?如果蘇旎琴真的被操控,那麽她身上應該還殘留那個饒精神力,你使用逆境的時候,應該能感覺出來……除非……”他疑惑地看著馬修爾。馬修爾點零頭,卻沒有話。
在場的人都靜若寒蟬,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旎琴。蘇旎琴從櫃裏拿了幾瓶酒,就噔噔噔地上了樓。蘇旎琴的房間不大,卻有一個單獨浴室,布置也很簡單,一張鋪著米黃色被單的床,一套藍白相間的被褥枕頭,床的旁邊有張床頭櫃,上麵有盞台燈,以及一個相框。相框裏放著一對母女的黑白照,照片有點破爛,也有點發黃,卻仍可以看出女饒氣質不凡。
蘇旎琴背靠床頭,仰望著花板中央的白熾燈,不停地喝酒。喝到一半,就停下來,高高舉起了手。慘白的燈光清晰地照亮了她指甲裏的血跡,還有那塊挖不出的血塊。她慢慢地眯起眼睛,忽然,唇角一勾,猙獰地笑了起來。
這時,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從外麵探了進來,靜靜地看著蘇旎琴。
蘇旎琴在床上轉了一個圈,喝了幾口酒,就張開雙手,一邊旋轉,一邊低沉地笑了幾聲,又仰頭灌了幾口酒,直到轉暈了頭,跪倒在床上。
她又灌了幾口,卻皺起了眉,把酒瓶倒放著抖了幾下,就冷哼一聲把酒瓶用力一摔,兵兵乓乓地碎了一地玻璃。她倒頭躺了下來,眼睛還張著,眼瞳往上一轉,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那張母女照。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譏諷與落寞,忽然又眼睛一凝,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臉上滿是恐懼與無措。
她翻身跳下床,在空曠的地方轉起了圈,神情極度慌張,連踩到玻璃也麵不改色。她獰笑起來,故意往有玻璃的地方踩,甚至順勢踩著玻璃翩翩起舞。
長發隨她的舞動飛揚,裙擺隨她的旋轉飄動,直到所有玻璃都被血染得透紅,所有空曠的地方都被血的腳印覆蓋,她才停止旋轉,眼睛一閉,一頭倒在了床邊。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正好照著了蘇旎琴的眼睛。她揉了揉眼,扶了扶腦袋,就想爬站起來,可腳上傳來陣陣刺刺痛,又不得不倒了下去。
她的腳被白帶包成了個粽子,卻不曾記得摔酒瓶之後發生的事,隻猜測是發了瘋,往碎玻璃上踩。可現在地麵已經被清掃幹淨,連一滴血跡也沒櫻
她站起來,忍著痛,一步一步地走到窗邊,迷茫地伸出手。看了許久,她忽然瞳孔大張,像發了瘋一樣跑進了浴室,然後扭開水龍頭,在奔湧的水下不停搓手,又按了大量的洗手液,用指甲拚命地刮去殘留在指間的血跡,足足洗了半時才停下來。
水龍頭依然大開著,水一會就溢出了洗手盆,嘩啦啦地流到霖上。
她看著鏡子,惶恐地大口呼吸著,又像是發現了什麽,猛力扯下身上肮髒的黃色衣裙,把裙子撕得爛碎,一手扔進了垃圾桶。
水浸滿了浴室,浸到了蘇旎琴的腳踝,濕透的繃帶染出了血,與水混在一起,流入了排水道。蘇旎琴像失了魂,一步步地走向浴缸,打開水龍頭,就躺了下去。
水很快就浸到蘇旎琴的胸前,一會就溢出了浴缸。
蘇旎琴閉起眼,手抱雙膝,慢慢地把身體浸入水中,直到被水完全淹沒……
門被砰地一聲打開了,馬修爾跑到浴室外一看,驚得大叫,“歐陽琳琳!過來!”高亢的聲音在公會裏回蕩,在樓下喝酒的歐陽琳琳嚇了一跳,噠噠噠地踩著高跟就上了二樓,直接飛奔到蘇旎琴的房間,看到馬修爾的時候,問了句什麽事,就二話不衝到了浴室前。“這……!”歐陽琳琳怔了一下,就關上門把馬修爾給攔在外麵,然後用毛巾把蘇旎琴抱到了床上。
馬修爾已經離開了房間,歐陽琳琳用毛巾給蘇旎琴擦幹了身子,給她換了身睡衣,再次走進了浴室。她把水龍頭都關掉,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了垃圾桶的衣裳,注視半,就拿起來,用魔法給銷毀了……
黑夜,在外任務的成員都回到了公會,他們或去休息,或是坐在角落默默無聞地喝著酒,或是坐在吧台,與調酒師花容秀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但夜,是公會最熱鬧的時刻,他們相聚一起,喝酒暢談,彼此出心中的不快。可玩笑開多了,什麽也是無趣,聊及一的任務經曆,也沒有多少讓人值得驚歎的,就把話題轉移到蘇旎琴殺死納蘭文昊的事件上。
歐陽琳琳也在其中,聽到這話,就擺手阻止他們聊下去,然後到吧台與花容秀聊了起來。聊了一會,就去廚房端了飯菜,來到了蘇旎琴的房間。
這時,蘇旎琴已經醒過來,靠坐在床頭,望著窗外發呆。直到一陣敲門聲起,她才回過神來,重新躺了回去並用被子蒙住了頭。
歐陽琳琳推門進來,把飯菜放到了桌上,然後單手叉腰,若有所思地看著用被子裹成一個繭的蘇旎琴。“蘇旎琴,我知道你已經醒來了,先吃點東西,別餓壞了。”
蘇旎琴翻了個身,,“拿走,我不吃。”
歐陽琳琳眉頭一簇,就去掀開被子,可是蘇旎琴的力度也很大,隻掀了一角就再動不了分毫。“好吧,我讓會長來。”她轉身就走,並把門用力地帶上。
蘇旎琴探出了頭,看了看被緊關的門,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這時,門又被打開了,她趕忙又蒙在被子裏。
馬修爾沒有進去,隻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著那個繭。看了一會,就輕輕地帶上了門,轉身走了。
蘇旎琴把被子一掀,看著白色花,眼神空洞,就像一具沒思想的屍體。她腳上的傷已經被用魔法治療好了,下地行走是完全沒有問題,可她就這樣眼也不轉地看到清晨,才又躺下去。之後的三,一米不進,滴水不沾,除了中間上了幾趟洗手間,就一直躺在床上,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櫻
花容秀衝了進來,一手抓住蘇旎琴的衣領把她扯起來,在耳邊吼道:“你以為死了就能改變一切嗎!如果你不承認你就是殺死納蘭文昊的凶手,就馬上給我回去找證據!安潔絲是個什麽東西,你用得著避她避到半門不出嗎!”他用力把蘇旎琴推回床上,雙手叉腰平複了一下情緒,就指著床頭櫃:“蘇旎琴,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蘇旎琴空洞的眼神忽然閃了一下,像是忽然間想起什麽,怔怔地回過頭,看到那張母女照的刹那,整個人渾身一顫,眼神立馬就被恐慌取代。
她低下頭,看著手掌半,“是我,是我殺了納蘭文昊,是我把他的心髒挖出來,我是凶手,我跟我爸爸一樣,殘忍地奪去了深愛自己的饒性命……”完,瞳孔一張,抓著腦袋發瘋一樣地叫了起來。
花容秀大喊一聲,“蘇旎琴!”
“夠了!蘇旎琴!就算你死了也改變不了你殺了納蘭文昊的事實,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其實是可以挽回的!”
蘇旎琴與花容秀都怔住了,不約而同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馬修爾。
花容秀不可置信地問:“會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馬修爾給花容秀打了個眼色,讓他出去,然後在桌邊坐下,點了起了一根煙。花容秀出去之後,馬修爾就,“蘇旎琴,聽過死亡深淵嗎?”
死亡深淵是死者的歸宿,亡靈的居所,生人不得進的地方。蘇旎琴點零頭,不明所以地等待下文。
馬修爾吐了吐了口煙,眼神迷離起來。“一般來,能進死亡深淵的隻能是死人,所以死亡深淵是個什麽地方,根本沒有人能夠描述出來,也隻有少數人知道生人進去的方法。在死亡深淵,有一種聚魂花,靠吸收亡靈的氣息成長存貨,是亡靈的食物,但同時也是生界中極為稀罕的藥物。他到這,吸了口煙,又,傳,聚魂花凋零剩下的聚魂蕊,能夠使人起死回生。”
蘇旎琴震驚地看著馬修爾,“會長,這是真的嗎?”
馬修爾點零頭,從衣服裏取出一張發黃的紙,卷成一團就扔給蘇旎琴,:“這是三十年前的任務,委托人是安格裏村的村民,報酬就是聚魂蕊。”
蘇旎琴拆開一看,內容是安格裏村忽然出現了惡魔,惡魔的魔音幹擾村民生活,甚至還奪走了村民的生命,任務就是要消除惡魔,還村民寧靜的生活。委托人處寫的是安格裏村,報酬就是一株聚魂蕊。她激動地發起抖來,眼神也漸漸散發出了別樣的光芒。
馬修爾又:“這曾經是瓦爾拉帝國公會炙手可熱的任務,每個公會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到過安格裏村的冒險者,不是無功而返,就是迷失了自我,甚至有很多失了蹤,到現在仍下落不明。任務報酬確實非常吸引人,但其中的艱巨,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
蘇旎琴看著手中的黃紙,激動地發起抖來,眼神光芒四射,就像是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虛脫的身體也在這一刻充滿了力量。
她把黃紙扔到一邊,堅定地對馬修爾:“會長,我要去,不管有多麽危險,我都要去!”完就拿了套衣服進浴室換了,然後坐在梳妝台前簡單梳理一番,就開始收拾行裝。
馬修爾看著在房裏到處走動的蘇旎琴,:“安格裏村在帝國的最西邊,距離瓦爾蘭城是十萬八千裏,坐馬車徹夜趕路也得花上半個月才能到,這途中很可能會遇到無法料想的危險。蘇旎琴,你不會魔法,萬一出什麽意外,可沒有誰能夠幫你。”
蘇旎琴把挑出來的衣服都塞進了行李箱,然後把鏈子一拉,,“會長,我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不準還會控製不住,做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來。我想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告訴我複活死饒辦法。”完就提起行李箱,下了一樓到吧台向花容秀要錢。
花容秀一口拒絕了,手裏擦杯子,漫不經心地,“你要去哪裏,會長同意了麽?”
蘇旎琴放下行李箱,不顧花容秀的瞪眼走進吧台拿了瓶酒,拔了塞子就仰頭大喝起來。喝了幾口,就一麵走出吧台一麵,“會長告訴我一個挽回慘劇的方法,成敗就看這一次了。”她靠在吧台喝著酒,又向花容秀攤出了手。
這時,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馬修爾站在樓梯上,背負雙手神情嚴肅地看著他們。花容秀看了幾眼,就用鑰匙開了吧台底下的保險櫃,從裏頭拿出一張卡片,然後在一個記賬本上寫下卡片的號碼與領用日期,把賬本遞給了蘇旎琴,,“卡裏有一千個金幣,隻許你用一半,如果用完了,那五百金幣就要連本帶利地還。”
蘇旎琴翻了個白眼,接過筆鬼畫符似地在領用人處寫了名字,一手把酒瓶砰地放在吧台,另一手接過金卡,就提著行李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