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紮心的疼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華忴卿臉色一橫,猛然起身道:“我們不妨先打個賭,這次競拍的人要是輸了,就去A市的農場挑一個月的大便!”
“噗!”
此言一出,旁邊的夏紫允含在嘴裏的一口酒,也是禁不住一下子噴出來,幾乎是全部噴在了對麵莫璟汝的臉上。
莫璟汝也瞬間就怒了,在愣了好一陣以後,終於是站起身來,揚起手就準備去打夏紫允的臉。
然而,華忴卿尚未出手阻止,宋明曜竟是率先出手,狠狠一巴掌扔在莫璟汝的臉上。
“啪!”的一聲,那聲音可清脆了。
莫璟汝揚起的手一下子就軟了,一臉委屈地摸著臉頰,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
“明曜,你這是要幹嘛呀!”她的哭聲使得這包房裏充滿了怨氣。
宋明曜隻是冷哼一聲道:“你這女人,還能再給我丟點臉麽!”
說起來,這也是華忴卿第一次見到宋明曜發這麽大的火。
雖然這脾氣是發在了莫璟汝的身上,但這怒火顯然是衝著華忴卿而來。
在宋明曜咬牙說出那些狠話的時候,他那雙能殺死一頭牛一般的眼神,卻始終都是緊緊盯著華忴卿的。
兩個男人都是這社會上出類拔萃的天之驕子,兩個男人都有非常完美的外表,已經極為高貴的身份。
他們都是那麽的驕傲,但在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是勢同水火。
此刻,華忴卿的臉上帶著一絲淡然又嘲諷的微笑,伸手拉著夏紫允的手,從容說道:“其實有些時候,你應該對自己的女人寬容一點。如果你不敢打這個賭,我們也可以取消這個賭約。但我還是得聲明一點,這檔期的事情,我們沒得商量!”
“誰說我不敢賭了。”宋明曜瞪著華忴卿,緩緩地彎下腰,從桌上拿起一杯紅酒,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遂仰首將杯中的酒淋在了旁邊的莫璟汝身上。
莫璟汝本來還在抽泣,可宋明曜這一舉動直接讓她的情緒提升到一個製高點。
“嘭!”
一聲巨響,莫璟汝竟是將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酒瓶子的碎片飛濺開來,很不幸,又正好劃破了莫璟汝自己的腳踝。
宋明曜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語氣冰冷道:“莫璟汝,你就跟一個小醜一樣,也不知道你今天來這裏到底是做什麽的。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憐麽。”
其實到現在為止,最覺得莫名其妙的不是莫璟汝,而是一旁的華忴卿和夏紫允。
他們實在想不通,一直以來被H市商界稱之為天才的宋明曜,行為何以會如此的失常。
也不知道,宋明曜最近是否經曆了一些特殊的事情。
可能他的心境也在逐漸發生這變化,但這樣的瘋狂行為,無疑會讓人覺得,他這人的腦子的確不太正常。
華忴卿本能地將夏紫允護在身後,滿目嚴肅道:“宋總,你這樣說話,好像也有點太不尊重人了吧。雖說我跟莫璟汝之間沒什麽交情,但她曾經也為我工作過。看到她現在這樣,我也的確是覺得有點心疼。你說,你到底是為什麽娶她的。”
“娶她?”宋明曜的臉上也露出濃烈的諷刺之色,嗬嗬笑道:
“就憑她,算個什麽東西,我會娶她麽。她不過就是我宋明曜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這種玩物,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剛才,你們也看見了,她還是個不怎麽好玩的玩物。這樣的玩物,我遲早都會丟掉,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
看樣子,宋明曜似乎已經擺脫了莫璟汝的控製。
當初宋明曜之所以被莫璟汝牽著鼻子走,也是因為莫璟汝掌握了她手裏的不少罪證,同時,也還包括著夏紫允這個點。
但現在,即便是夏紫允就站在他們的麵前,宋明曜也同樣是肆無忌憚地羞辱莫璟汝。
隻怕從今以後,莫璟汝的生活,將會在無盡的後悔當中度過了。
不過呢,這些對於華忴卿來說,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
於是,華忴卿冷然笑了笑,正色道:“算了,你就給個痛快話,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競拍。這次,我們都別玩虛的,就看誰有錢,怎麽樣!”
對於一個商人來說,金錢就是他們手中的利器,好比戰場的軍人手裏的槍支彈藥。
所以,無論在任何時候,絕對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把自己的利器給丟出去。
他們雖然都是一方富甲,但畢竟是一個集團公司的總裁,很多決策,都必須要跟利益相關。
如果這份決策是不賺錢的,那麽很可能因為一個錯誤的決策,使得整個公司都麵臨著倒閉。
宋明曜這樣反常的態度,似乎也預示著,他們公司其實也正陷入經濟危機,或許要真正麵對麵的動刀子,宋明曜現在的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在華忴卿說出那句話以後,宋明曜竟然一頭栽倒,直接就倒在了沙發上酩酊大睡起來了。
“宋總,宋總?”華忴卿試探著叫了兩聲。
也不知道宋明曜是真的喝多了,還是因為想要逃避這場戰爭而假裝做出眼前這一幕。
但不管怎麽樣,其實這都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華忴卿拉了一把夏紫允,一臉掃興地看著莫璟汝,說道:“算了,看樣子,我們今天是白來一趟了。莫璟汝,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語罷,他們竟是很自然地手拉著手,還是邁著同邊步一起離開的包房。
莫璟汝雖然有時候的確很討厭,但可能是因為環境使然,也可能是因為她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追求。
但不管怎麽樣,她終究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心思細膩,觀察入微的女人。
她看到夏紫允如今已經失憶了,竟然還能擁有如此幸福的生活方式,她的臉上也在頃刻間湧現了一抹瘋狂。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她咬牙切齒,緊緊揪著自己腳踝上的創口。
傷口本來已經在流血了,但她好像是一個根本不知道疼痛的器械一般,大力的拉扯腳踝上的皮肉,使得傷口更大,流出來的鮮血也更多,同時還帶著一絲腫脹的感覺。
好一會兒,她終於從那種瘋狂的情緒中走出來,卻依然咬牙切齒地沉聲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去死,去死!”
她有一肚子的憤怒想要發泄。
正好,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宋明曜,便是拿起地上破碎的酒瓶碎片,跛著腳一步步靠近宋明曜,將鋒利的酒瓶碎片對準了宋明曜的也咽喉。
眼看莫璟汝就像是要殺人了的時候,宋明曜也不知是奇跡般,還是早有所料一般地猛然睜開雙眼,一個翻身就將莫璟汝狠狠踢翻在地。
在莫璟汝身體仰麵倒下去的時候,一屁股坐在碎玻璃上不說,一雙原本嬌嫩的手掌,也一樣被碎玻璃紮得千穿百孔。
“啊!”
莫璟汝痛苦地掙紮一下,屁股下麵的碎玻璃又在嫩肉上劃出更長的傷口。
宋明曜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拿起桌上另外的一杯紅酒,事不關己地喝了一口,遂衝著莫璟汝舉杯道:“這杯酒,我敬你。”
這敬酒的姿態,真是千古難遇啊!
現在的莫璟汝心裏定然是有一千頭草泥馬奔馳而過的。
但莫璟汝的淚水幹了,她心裏也徹底對宋明曜死了心。
可能她也看出來了,這世上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即便她現在遍體鱗傷,也未必會有人對她說一句同情的話語。
現在,坐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曾經給他過很多快樂,悲傷,還有無盡幻想的男人,是那般的讓人感到害怕。
她仿佛是跟一個魔鬼結了婚,而且這個魔鬼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她,甚至還想用各種方式來淩乳,踐踏她的尊嚴。
“宋明曜,你信不信,如果你讓我今天從這裏活著走出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的別任何人都要難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璟汝的臉上出奇的冷靜。
這份冷靜,足夠讓人感到害怕。
某一刻,宋明曜抬眼瞄了一下莫璟汝那雙平靜如水的雙眼,震撼之餘,還有一絲毛骨悚然的味道。
“嗬嗬。”但他終究還是那個高傲到自以為是的宋明曜,麵對莫璟汝這般的挑釁之詞,他隻是滿目輕視地說道:“那好啊,我拭目以待。”
說完,宋明曜起身走到門口,停下腳步道:“你現在受了傷,如果你求我的話,或許我還會幫你找個醫生什麽的。”
“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會求你!”莫璟汝這一次也傲嬌了一次。
或許這是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一次,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種態度,她也終於開始有些瞧得起她自己了。
在她拔掉那一個個刺入皮肉裏的碎玻璃的時候,她的心也隨著一次次感受到了那種紮心的痛感。
那種痛,早就超乎了身體上的痛楚。
此際,她看起來很狼狽,身上到處都布滿了血汙,身上的名牌衣服也絲毫看不出高貴。
艱難地從LV包包裏拿出手機,依靠著手肘撥打了急救電話,這才長籲一口氣,將剛才宋明曜沒有喝完的那杯紅酒喝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