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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景歸目光意味深長,在她的身上停留許久, 最終大概忍不住, 唇角勾起,漫出笑意, “媳婦,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所, 所以呢。”
“你和我實話實說,我不會拿你怎樣。”
“可事實就是這樣。”
“……那你讓它蹦個給我看看。”
舒白無可奈何。
她實在不知道如何把事件講得讓他相信。
最後沒辦法, 舒白隻能把牽引繩遞過去, “真的是它自己跑進去的, 我拉都拉不出來,你不信的話, 你牽著它進去看看。”
看她解釋的樣子,鬱景歸略覺好笑, 伸手去接繩子, 順帶握住她的手, “好了, 我信。”
又不是什麽大事,她倒解釋得那麽認真, 別說狗去蹦迪,她說狗爬樹他都信。
上車時,柴柴主動跳到後排,趴在一堆盒子中間。
舒白隨意看了看,“你買了什麽?”
“今晚打算回宅子看望爸媽。”鬱景歸說, “沒有事先和你通知,所以提前備好禮物,以你的名義送給他們。”
“這樣啊。”舒白想了想,鬱家什麽都不缺,她能送的東西並不多,
不過空手去看望的話未免不禮貌,所以鬱景歸幫她隨意備了些。
再一看,登門禮有兩份。
“還有一份是給咱爸的。”鬱景歸解釋,“明天再去你家。”
“提親?”
“嗯,該走的步驟還是要走的。”
舒白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相比而言,她就顯得馬馬虎虎,婚前婚後都沒見她準備什麽,隻和林曉曉討論過一次哪樣的婚紗款式適合她。
係完安全帶,她抬頭的瞬間,瞥見一抹粉紅。
是一束粉玫瑰。
舒白:“這不會是給咱爸的吧?”
鬱景歸:“給你的。”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不是就不能給你嗎。”
舒白笑著接過,湊過去聞了聞,她沒少收過鮮花,對此類的禮物已經麻木,但從鬱景歸的手裏接過來,新鮮感卻依舊。
她又從座位旁的儲物盒中拿出一個粉色的球,“這個也是給我的嗎?還挺好玩。”
小粉球軟軟的有彈性,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鬱景歸看了眼她手裏的球,沒答話。
舒白玩了一路的球。
到目的地後,她手捧鮮花和小皮球下來。
後排的柴柴也跟著下來,一直跟著她,嘴裏汪嗚嗚地叫著。
“它要幹嘛?”舒白好奇道,“它一直盯著我的球。”
“那不是你的球。”
“?”
“是狗玩具。”
“……”
what?
她玩了一路的東西結果告訴她是狗玩具?
接受媳婦質疑的眼神,鬱景歸正經解釋:“我看你玩得那麽開心,沒忍心告訴你。”
他哪是不忍心,他就是故意的。
看在這裏還有別人的份上,舒白沒和他計較。
新媳婦第一次正式看望公婆,即使是裝,也應該裝出樣子來。
看到這裏的管家都衣著嚴肅正裝,氣場龐大時,舒白不由得拉了拉鬱景歸的袖子,“咱爸凶嗎?萬一我要是被他凶哭的話,你記得給我遞紙巾。”
“遞紙巾幹嘛,把你嘴捂住?不讓你哭?”
“……滾。”
“放心,他不會凶你的,你看看柴柴被他慣成什麽樣。”
“狗是狗,我是我,你竟然拿我和狗比?太過分了,沒見過還有你這樣的老公。”控訴後,舒白總結道,“你不愛我了。”
“……”
凡是涉及到她不高興聽的話,通通稱為“你不愛我了”。
鬱宅的風格和他們的婚宅幾乎無異,家有知名設計師,不會允許房子有不合審美的設計存在,他們來的時候,鬱夫人正在和丈夫聊天。
鬱老爹是低調之人,報道少之又少,即使離婚後也沒傳出花邊新聞,為人嚴肅是公司員工公認的,不過舒白所見到的,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可能和鬱老爹發福的因素有關。
“爸,媽,我和舒白來了。”
鬱景歸領著舒白過去。
因著事先沒提前招呼,二老都頗感意外。
不提前招呼是鬱景歸決定的,如果雙方定下日期和飯點的話,會讓碰麵更為正式,那麽舒白更容易緊張,倒不如隨機應變。
鬱夫人忙站起來迎接,“這來得太意外了,我和你爸剛剛還說起你們。”
“媽,爸,你們好。”舒白稍稍頷首,聲音細小如蚊地做了招呼。
“好孩子,來坐下。”
鬱夫人為人親切,應變能力強,因為之前和舒白碰過麵,彼此間並不疏離,交談得還算和諧。
鬱老爹也沒有舒白想象中那麽可怕,嚴肅中透著不善察覺的和藹慈祥,總體給人的感覺不如鬱夫人親切,但也讓氣氛凝重。
保姆帶著洗完腳的柴柴過來,鬱老爹情緒更為放鬆,放縱柴柴到他懷裏。
快到飯點時,鬱夫人說:“不知白白喜歡吃什麽菜,沒讓廚房提前準備。”
鬱景歸:“沒事,她不挑食。”
鬱老爹:“不挑食好,對身體好。”
舒白不知回什麽,訥訥笑笑,暗中還是掐了把鬱景歸。
她不挑食才怪。
還好晚餐是中規中矩的中菜,再挑食的人也不至於滿桌子的菜都不合口味。
期間,鬱老爹和兒子做了不少交談,問些婚禮事宜。
偶爾,他也順帶和舒白談幾句話,內容並不多,問她現在做什麽。
“女孩子開公司嗎,挺好。”鬱老爹讚許地點頭,“前景發展如何?”
“隻是小公司。”舒白略顯尷尬,“我也不太會管理。”
“是嗎?”鬱老爹眉頭皺起來,像是很凶。
舒白憋著氣,沒敢呼吸,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過了會,鬱老爹問向兒子,語氣明顯比問舒白的時候要嚴厲許多:“女孩子開公司多不容易?你怎麽不幫著你媳婦?”
鬱景歸:“我……她沒讓我插手。”
鬱老爹:“她不讓你插手你就不幫了?從小到大我是這樣教你做男子漢的?”
無辜躺槍的鬱景歸:“……”
教訓完兒子,鬱老爹又說:“他以後要是欺負你的話,兒媳婦你也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教訓。”
“沒有呢,爸,他對我很好。”舒白笑嘻嘻道。
由此發現奇妙關係的舒白不由得樂了,完全沒有之前的緊張,和公公婆婆也能愉快地聊起來。
天南地北都能聊。
聊著聊著,舒白問道:“爸,你怎麽不問問我其他事情?”
鬱老爹眯眸:“什麽事?”
“比如學曆什麽的。”
“問這個幹什麽?”
“我還以為見家長都會問這些呢。”
“該了解的我都了解了。”
“啊?”
“上次和你爸喝酒的時候,他把你二年級數學考零分的事都講給我聽了。”
“……”
舒白深呼吸。
行吧。
她以為會被盤問很多事呢,沒想到自家親爹把考零分的事早就兜出來了。
飯後,鬱夫人建議他們去樓上看看風景。
鬱夫人對自己的家庭設計很有自信心。
舒白也抱著好奇心去各個房間轉悠。
這裏的書房都極具設計感,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藝術館,書櫃層次感明晰,分類色彩也搭配得恰到好處。
舒白對書沒興趣,但對氛圍感興趣。
“我好喜歡拿一本書坐在男朋友對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書的曖-昧情景。”她感慨道。
“坐腿上?”鬱景歸挑眉。
“對啊。”
“那不能亂動。”
“為什麽。”
“那情景就不止曖-昧了。”他輕咳,“可能涉-黃。”
“……”
轉著轉著,舒白來到放舊書的櫃子前。
是一些高中教材書籍。
她隨意抽出一本,翻了翻,“你的書上怎麽沒筆記?”
“不需要。”
“……”
“因為用不到。”鬱景歸沒繼續裝下去,抽了本其他的,“這本有。”
舒白以為他會和自己一樣給書上人物畫上飄逸的頭發或者小裙子,但並沒有,紙麵幹淨,字體清晰漂亮。
盯著他的字,舒白不知不覺看了許久,眉尖不知為什麽蹙起來,心頭蕩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你的字怎麽讓我感覺特別不舒服?”她問道。
“有嗎。”鬱景歸接過書本,“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寫的好?”
“我才沒有那麽小氣。”
鬱景歸把書放回去,手拿回來時,順帶揉揉她的頭,低聲陳述:“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你才沒有這幾個字的時候,我都特別想欺負你。”(?′з(′ω`*)?輕(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戀(*≧з)(ε≦*)整(*  ̄3)(ε ̄ *)理(ˊ?ˋ*)?
小媳婦帶有傲嬌,別扭的情緒,理直氣壯地表達自己的觀點,一顰一笑,都讓人克製不住地想把她欺負成另一種表情。
男人的吻下來時,舒白的頭腦尚未清醒,隻覺唇際的溫熱感越來越明顯。
親吻的幾秒時間,便讓她忘記剛才看到他字跡的事。
天晚回房後,外麵傳來敲門聲。
舒白剛洗漱後,離門口進,便擦著頭發走過去,擰門一看是鬱夫人。
她稍稍驚訝了下。
鬱夫人麵帶溫和的笑,給她塞了兩盒東西。
“媽?”
“剛結婚的小夫妻可能不想要孩子。”鬱夫人微笑解釋,“所以得備著點。”
沒待太久,鬱夫人便走了。
舒白拿著手裏的兩盒杜蕾斯,陷入沉思。
當媽的還挺會考慮。
不過這玩意,他們用不到。
“咱媽真體貼。”舒白把東西放下,“這個都能想到。”
鬱景歸拿起來,掃了兩眼,“媳婦?有想法嗎?”
“沒有。”舒白翻白眼,“等結婚後再說吧。”
“這個生產日期很久了,過今晚的話就過期了,咱不能浪費。”
“那你撕開自己玩唄,我又沒阻止你。”
“……”
舒白對這方麵的事並不是很迫切,以至於她認為男方也一樣,所以該怎樣就怎樣,睡覺的時候依然喜歡抱著他。
關燈後,舒白像往常一樣攀在他懷裏。
鬱夫人不送的話還好,一送來,難免不讓人惦記,現在小媳婦又這個樣子,鬱景歸倒抽一口涼氣,把她放在自己腹部的手拿開。
舒白:“你不愛我了?”
“……”又是這招。
鬱景歸隻能把她的手重新放回來,叮囑道:“那你別亂摸。”
她不讓他亂摸,但自己倒摸得舒坦。
舒白還算乖巧地應下來。
夫妻兩靜靜地躺著,關係和諧。
過一會,舒白翻身,歎了口氣。
鬱景歸:“怎麽了?”
舒白:“在想事情。”
“什麽事?”
“我們之間的關係。”
“那也不應該這麽沉重吧?有心事的話可以和我說說。”
“我一直很慶幸能遇見你,相信你是我這輩子對的人,是我能走到最後的人,但我不確定,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喜歡。”
“你會為我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嗎?”
“會。”
“那你起來幫我倒杯水,要溫的。”
“……”
——這套路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