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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山間空氣清新的原因,舒白並沒有因為換床而輾轉, 反而睡得香甜。
天亮後, 除去看見清晨溫馨的日光,還有係著圍裙, 在桌前等待她的男人。
簡款的白襯衫和西褲將鬱景歸身形襯得修長勻稱,腰間係著的圍裙, 又讓他看起來像個居家好男人。
舒白走過去,望了眼滿滿一桌的早餐, 不無驚訝:“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嗯, 花了五分鍾。”
“牛逼啊, 五分鍾就做了這麽多早餐,教教我唄?”
“這怎麽教?你手機裏沒外賣軟件?”
“……”
“既然都是外賣, 那你係著圍裙幹嘛?”
“儀式感。”
“……”
眼前男人係圍裙的慢動作都充滿儀式感的優雅,而饑腸轆轆的舒白顯得格外小家子氣, 她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在他對麵坐下, 毫不客氣地開動。
即使知道整個過程都被對麵的男人目睹, 舒白並沒有因此改變自己的吃相,雖然不狼狽, 但也和矜持遠遠沾不上邊。
她沒在男人麵前矜持過。
確切地說,沒遇見一個讓她矜持的男人。
“你不問問我昨晚睡得好嗎?”鬱景歸含笑看她。
“哦……那你睡得好嗎。”
“不好。”
“因為都在想我嗎,這個緣由可真夠老土的。”
“當然不是。”他答得正經,“如果因為想你就睡得不好的話,那我下輩子不就一個安穩覺都沒有了嗎。”
“……”舒白險些嗆出嘴裏的東西, “那是因為什麽。”
“就當是被你拒婚後過度傷心吧。”
“這算什麽傷心,你什麽時候向我求過婚嗎。”舒白撥弄耳際的碎發,突然想到什麽,“不會是指昨晚莫名其妙的那句話吧,那不是開玩笑嗎。”
我們結婚吧?
難道說出這句話就算求婚了嗎。
“如果不是開玩笑呢。”鬱景歸問。
“不管是不是玩笑,結果都一樣。”她微笑,“不過如果是開玩笑的話,還真顯得你們男人挺沒氣概,表白就表白,非要用開玩笑的語氣,是覺得這樣的話即使被拒絕也不會丟失臉麵嗎。”
求婚好歹也得有個正式點的儀式吧。
早餐都要有儀式感了。
鬱景歸被她這次正兒八經的教育後似乎懂了,點頭:“我知道了。”
真男兒喜歡就直說,因為怕拒絕而唯唯諾諾,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確實讓舒白喜歡不起來,
飯後鬱景歸遞給舒白一個小盒子。
舒白抬頭便問:“這是什麽,不會是戒指吧?”
“你打開看看。”
因為看盒子包裝像是戒指盒,但代開後,舒白看見的是跑車鑰匙。
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她之前在4S店看的那款。
她都快忘了。
“這個是……”
“生日禮物。”
“我還沒過生日呢。”
“提前送。”
“好吧,謝謝咯。”
提前送生日禮物的意思是,到時候生日派就不來了嗎。
多一輛車不是件壞事,舒白沒拒絕這個禮物,隻是感覺莫名其妙的,像是能猜著又猜不著到時候的生日派對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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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車對舒白來說很有吸引力,從鬱景歸那裏拿到鑰匙後便去店裏,提完車就上路,要麽帶林曉曉跑商場要麽去公司溜達。
三個月未必見著老板一麵的員工近段時間經常在樓下看見舒白從新跑下來,上午下午衣服不重樣。
“半年來的收支報表和規劃書都拿過來給我過目。”
“新簽約的藝人名單也送過來。”
“曉曉最近看好的項目談得怎麽樣了,關總和王導聯係過嗎。”
難得地,舒白穿著一身黑白OL裙,踩著細高跟,光是人往班桌前一站,高高在上的統領氣勢一眼便知。
她對公司並不是完全不懂,隻是在能交給關一北的前提條件下她懶得動一根手指。
處理完最基本的事情後,本該屬於她但多數情況跟著關一北的小秘書低聲詢問:“舒總,您和關總鬧別扭了嗎。”
“沒啊,我們關係好得很。”
剛好,關一北敲門進來。
舒白朝他招招手,“你來得剛好,我有事問你。”
關一北來了後,小秘書便退卻了。
門口,常寧背靠站牆邊,看到小秘書後立馬拉著問:“他們在裏麵談什麽。”
“應該和林小姐的電影有關。”
“什麽叫林小姐的電影,《刺花》不是我的電影嗎,上次……”
小秘書為難地撓撓頭,她當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然也不會問舒白和關一北是不是鬧矛盾了。
常寧氣得跺腳。
她改簽給關一北手中還不是看中他們資源多,和王導關係密切,不用她私下費心思,這下好了,舒白一句話沒準壞她好事。
裏麵的人沒談多久,關一北便出來了,麵色平和,常寧見他如此淡然,心中的惱火越燃越旺,拉過他的胳膊,“你和舒白在裏麵談什麽了?她是不是想搞死我?果然……”
不等關一北回答,房門裏慢悠悠傳來舒白的嗓音:“果然什麽?”
沒幾秒,她環手抱胸,懶散地掀起眼皮,所望的那一眼輕蔑又高傲,“我是不是說過,你沒資格叫我全名。”
常寧語氣更急:“……我。”
“不聽話的員工,是要被開除的,你可知道?”
“不會的。”常寧下意識把旁邊的關一北抱緊,“我現在和一北是一起的,你要是趕我走的話,那他……”
“你怕是沒明白,這家公司的最大投資人是我。”
“……你把他趕走,不怕倒閉嗎。”
“叫關一北的人很多,有能力的代管理人更多。”
頓了頓,舒白淺笑了聲,“而且就算倒閉了,也沒關係,反正這公司不過是我爸給我練手玩的。”
舒家雖有全麵發展的意向,但娛樂這塊並沒上心,是舒白因為好朋友林曉曉想做明星,所以開著玩,發現沒虧本並且有所盈利後,便繼續玩著。
舒白搞不懂常寧有什麽好橫的,會去認為她害怕公司倒閉。
“所,所以呢。”常寧底氣不是很足,麵子上更有些掛不住,“你們剛才在談什麽。”
關一北遲疑,沒回答。
舒白輕飄飄提醒:“後天晚上和王導的飯局,你不要忘了,曉曉很期待這次的女主演呢。”
果然,如同常寧所料,舒白就是在針對她。
偏偏她針對人的樣子囂張跋扈,一副“我就看你不爽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態度。
常寧自然氣急敗壞。
等舒白離開視野,她開始抓撓關一北的衣服,罵他沒用,本來答應好她的事情突然反悔。
“你不是應該對我負責的嗎,這就是你給我的承諾嗎,你任由舒白在我頭上壓榨我嗎?”她聲聲質問。
關一北問:“什麽負責。”
“玉山那晚。”
“你是指你臉送到我在嘴上親那一下嗎。”
“不然呢。”
“親一下就要對你百依百順地負責嗎。”
常寧啞然。
好長時間後,她突然笑了,踮起腳尖,尖酸的聲音在他麵前咄咄逼人,“那你有本事上我,你有這個本事嗎?我他媽脫光送你眼前你毛都不帶動一下的。”
關一北沒說話,像在裝死。
不論常寧怎麽說都無動於衷的裝死。
如果常寧用點心會發現這小子吃軟不遲硬。
泄完氣後她還是得為自己操心後路,用打商量的口吻問道:“在舒白趕我們走之前,我們自立門戶吧。”
關一北斜眼睨她,“怎麽立。”
“你手裏不是有點資金嗎,開個小娛樂公司綽綽有餘了吧。”
“沒錢開。”
“你在這裏工作這麽久,手裏頭不可能沒幾百萬儲蓄吧。”
“花完了。”
“全花完了?你買什麽了?”
關一北沒回答。
-
晚上,舒白和林曉曉兩人一起吃晚飯。
他們幾人中,除了關一北,其他都是廚藝鬼才,都是叫外賣的好能手。
令舒白沒想到的是,林曉曉有意脫離鬼才的稱號,常常她一回家便看見這妮子在廚房搗鼓。
隻要有心學,飯菜的賣相和口味不會到難以下咽的地步。
吃到一半,舒白感慨一句:“所以,你是為陳思域那小子做飯的嗎?還淨做減肥餐。”
“張愛玲不是說過,通往男人心路是胃道嗎。”
“網上不是說,沒有男人是因為小三做飯好吃才出的軌。”
“好吧,我說不過你。”
舒白聳肩,這妮子現在分明就是道理她都懂但就是不聽的狀態。
“你臉上的痘痘怎麽回事?”舒白問道,“不會是思念成疾吧。”
“才不是,我是因為芒果過敏。”林曉曉皺眉,“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前幾天我挺同情陳思域的遭遇,就想著體會下網戀的滋味,在交友軟件撩了個小哥哥,交換照片後他非要和我見麵。”
“見麵了嗎。”
“沒有,見麵之前,他給我點了杯奶茶外賣,當時我的臉正在過敏期,被外賣小哥看見醜麵孔就算了,居然還被拍下照片。”
林曉曉歎息,“被我發現後,外賣小哥怕我投訴,就告訴我真相,原來是那網戀對象借送外賣為由,想看看我素顏照。”
“然後呢。”
“如果我長得好看呢,網戀對象就找我奔現,如果長得一般,網戀對象就撒謊他肚子疼,不能赴約。”
舒白迫不及待地問:“結果如何。”
“他看過照片後,對我說,他得癌症了,來不了。”
“……這是個悲慘的故事但我還是忍不住想笑。”
林曉曉托腮,歎息,“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成為網戀奔現翻車帖子裏的主角。”
“體會到陳思域的痛苦了嗎。”
“沒有,我又不喜歡網戀對象,但他是真心的。”
說到這裏,林曉曉又一陣歎氣。
這段時間她算是陳思域身邊的備胎了,送盡溫暖,為了他的安危她都把好朋友一個人丟玉山上,結果似乎並不如願。
“打起精神來。”舒白拍拍她的肩膀,“給你挑了個順眼的女主劇本,保證你殺青後名氣大漲。”
“除了順眼,別告訴我和我搭檔的男主演是裴延。”
裴延便是上次和林曉曉捆綁在一起創造熱點話題的男星,兩人搭檔過一次,彼此關係並不算熟絡。
“曉曉,你猜對了。”舒白豎起大拇指,“人家影帝主動和你做搭檔,是不是很高興。”
林曉曉皺眉,“你不會想讓我和他炒緋聞艸熱度吧。”
“當然不是。”
“那就好。”
“我希望你們真正在一起。”
“……”
舒白用老父親目光慈祥憐愛地看著,越發覺著自己的想法還挺不錯,林曉曉與其在一棵樹上吊死,幹嘛不去找自己第二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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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з(′ω`*)?輕(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戀(*≧з)(ε≦*)整(*  ̄3)(ε ̄ *)理(ˊ?ˋ*)?
早上,安靜的5101被門鈴聲吵到。
舒白和林曉曉互相推脫。
“你去開。”
“每次都是我,你去。”
“沒準是陳思域。”
“你怎麽不說是鬱景歸。”
“是他又如何,我並不想見他,你再不去的話,你家思域可能就要走了。”
最終林曉曉抵不過臉皮厚的舒白,不情不願地起來,小聲嘀咕,如果真是鬱景歸的話,舒白不可能不想見,她那點花花腸子,閨蜜還是看得透的。
門開後,來人並不是她們猜測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關一北。
“阿西。”林曉曉翻白眼,“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了?我給你們送早餐來了。”關一北瞥她,“思域說你們最近都吃豬食,我不忍心就過來看看。”
關一北的到來,林曉曉嘴上不客氣,心裏還是挺開心的,畢竟他一來,相當於免費廚子和保姆了。
他像個奶媽子一樣把昨天林曉曉弄亂的廚房拾掇一遍後,又叫舒白起床。
有輕微起床氣的舒白起來後並沒給好臉色,懶散地打著哈欠,掀起眼皮,“大早上過來獻殷勤也沒用,我不可能通融常寧。”
“我沒這個意思。”關一北麵露不屑,“我隻是不小心早餐買多了,分點給你們而已。”
舒白沒受好意,去接了杯水,喝完後肚子疼起來,不由得彎身。
剛起來意識不清,沒注意是冷水,她胃不好,是之前減肥的後遺症,被冷水刺激後,腸胃一陣痙攣,她疼得直接坐在地上。
“你傻逼吧你喝冷水。”關一北邊罵邊跑過來,準備將她打橫抱起時,被舒白抬手拍開。
舒白腦子被疼清醒了,嗓音果決而生冷:“我不要你抱。”
關一北兩隻手幹巴巴懸著,一動不動。
旁邊的林曉曉看在眼中,沉默在心,不知何時,她突然和關一北有了一種共鳴。
舒白不是討厭他,是討厭他用牽過常寧的手抱她,討厭他和常寧的關係。
她那麽那麽地討厭常寧,厭惡這個女人,知道他們在一起後,卻還是沒和他斷絕朋友往來,已經說明關一北的地位和重要性。
這些因果,林曉曉都懂,但關一北不一定懂,他可能會誤以為舒白是因為要結婚了而拒絕他的觸碰。
關一北站在原地看著舒白捂肚子緩步前行的眼睛裏,蓄滿不可言的落寞,這一幕在林曉曉看來,既心疼又罵他愚笨。
好在她沒失望。
就在舒白第二次快要跌在地上的時候,身後的男人箭似的衝過來,不容她拒絕的機會,已經將她安穩抱到最近的沙發上。
舒白瞪他的力氣都沒了,臉色蒼白,沉默許久。
關一北維持的站姿始終沒變,虔誠得像是一棵鬆柏。
他們的樣子,林曉曉實屬擔心,冷不防打破沉靜:“關一北,你什麽時候換發型了嗎。”
關一北順勢接這個話題,拿起茶幾上的鏡子照了照,“帥吧?像不像吳彥祖。”
舒白涼涼插一句:“像吳彥祖家的門衛大叔。”
她開始說話,說明氣色好很多,林曉曉鬆口氣的同時,再次觀察關一北的發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造型怎麽有點像鬱景歸。
緩和後的舒白沒提剛才的事,隻隨口問一句:“大早上的你那邊什麽動靜。”
關一北:“你是說搬家嗎?”
“你要搬家?”
“不是我,是景歸。”
“他不是剛搬到5102嗎,怎麽又要走?”
這種事情,關一北並不清楚,男人之間的事情,沒女人那麽繁瑣,兄弟想要搬家,他們能做的就是搭把手盡一份力。
再次聽見外麵的動靜後,舒白直接走至門口,擰門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瞄一眼。
剛好,對上鬱景歸的視線。
他剛出門,手裏提著行李箱。
“你幹嘛去?”舒白問。
“收拾東西。”他還是溫淡的麵容,“媳婦早安。”
誰和他早安了。
舒白小白眼一翻:“搬家嗎?為什麽?”
他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麽直接,一時間還沒好借口應付。
“因為我拒絕你的求婚讓你感覺不好意思所以想要逃避我嗎?”舒白直接問,語氣偏冷淡。
“不是。”
“那是什麽?”
“因為在準備和你結婚的新房。”
“……”
鬱景歸淡笑,“小白白似乎很舍不得我搬走,既然如此,不妨和我提前住新家。”
“我才沒有……再說了,誰說我要和你結婚了。”
“那天晚上你都坐我身上了,你難道想不負責嗎。”
“才不是,你小聲點!”
“沒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鬱景歸話音剛落,背後的門被完全敞開,穿著背心短褲的陳思域清咳了聲,表示讓他們注意影響。
同時,舒白身後的門也被打開,林曉曉和關一北兩人同時冒出頭,林曉曉鬼鬼祟祟:“沒事,隻有你們兩個人,繼續說吧,我喜歡上高速。”
這就搞得舒白毫無退路可選。
舒白:“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狡辯……我是說,聽我解釋。”
林曉曉:“我們都懂,你說你和鬱少在被窩裏下象棋我們都信。”
“……”
行吧,已經百口莫辯。
她懷疑鬱景歸是故意讓他們誤會的。
狗男人。
舒白靜悄悄地挪步到男人的跟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你說什麽?”
舒白咬牙切齒,繼續啞著嗓音罵道:“你可真狗。”
鬱景歸一本正經的聽完後,回一句:“嗯,我也愛你。”
舒白:“???”
另外的三人表情無一不驚訝。
林曉曉:“咦——兩人在說肉麻的悄悄話呢,咱們快走吧。”
舒白:“不是這樣——”
等鬱景歸提著行李箱走後,留下舒白一個人陷入跳入黃河洗不清的狀態。
她該怎麽解釋,她和鬱景歸什麽都沒發生,她更沒有說愛他,一切都是狗男人自導自演。
這群朋友們不會相信的,所以她沒懶得多做解釋。
“白白都要結婚了。”林曉曉感慨,“我們也該抓緊時間了。”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暗示陳思域。奈何對方一點都沒心動。
關一北倚著牆壁,態度隨意,“大白,你什麽時候結婚?”
“你呢?”舒白沒好氣反問。
“我希望和你同時結。”
“可拉倒吧,我可不想和常寧同一天婚禮。”
關一北笑笑,沒再搭話。
5101和5102又恢複原先的雙人合租狀態。
四人準備各回各窩的時候,電梯門開了,一個穿物業工作服的人走上前,客氣問候:“你好,這裏有舒白小姐的包裹。”
“我?”舒白指著自己,“我最近沒買東西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您打開看一看吧。”
物業送來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扁形盒子。
“沒準是生日禮物。”林曉曉說道,幫忙把外麵包著的花裏胡哨拆開。
一個精致的手工紙盒呈現在眼前。
上麵刻著的字,是日文。
至於圖片,則是巧克力。
這個品牌,如果舒白沒記錯的話,是她很久以前愛吃的一款,也是放鴿子的人送過的那款。
幾乎在瞬間,舒白的麵色沉了下去,“這是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