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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可見,舒白的“威信”在鬱景歸這裏行不通。
本以為關一北的臉皮已經夠厚的了, 沒想到還有更甚之。
“所以……”短時間內簡單思考出因果的關一北頓了兩秒, 打岔道,“舒白你昨晚在這裏睡覺的嗎?”
舒白點頭:“怎麽了?”
“這……你……”呢喃許久關一北沒說出所以然來, 用手比劃了下,笑容有些僵硬, “哦,沒什麽。”
“誰讓你昨晚不來修水龍頭, 我被吵得隻能來這裏睡了。”舒白懶散地打哈欠, “睡得我腰酸背痛, 很不舒服。”
關一北像個傻子似的杵在原地,手機鈴聲響起, 好似沒察覺一樣。
過了會,他低頭掃了眼手機號碼, 沒顧慮地接通, 和那端簡單說兩句。
準備走的舒白聽到動靜後又回過頭來, 警覺道:“常寧說什麽了?”
“你怎麽知道是她?”
“隻有和她說話時你的語氣才像個正常男人。”
“那我平時難不成像個娘們。”
“像dog。”
“……”
舒白折回身, 繼續質問道:“你還沒回答我話了,她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向我道謝。”
“她是不是說, 你很好,我不配,你一定能找到合適的下一位。”
“你怎麽總是把人想成那樣了?她剛才可沒這麽說。”
“是嗎。”
“那話是她前幾天說的。”
“……”
舒白耐著性子,“那她剛才到底說什麽了?”
“為了感謝我,她待會給我送早飯。”
這倒是舒白想不到的結果。
如果常寧真對關一北好的話, 她絕對不會阻止他們在一起。
問題是,就怕他當備胎被利用。
沒多久,常寧果然過來。
因為有門禁,關一北特意下樓去接的人。
常寧送來的早餐是多人份的。
舒白和林曉曉被叫到5102,像是中國式見家長一樣,守著吃喝,目視兩位佳人。
早餐是粵式早茶風味,量不大但種類較多。
“愣著幹什麽,吃啊。”關一北像是自家人招呼道,“不合口味嗎?景歸,你上學時不是喜歡吃燒麥嗎,這家的我吃過,口味特正。”
原本路過的鬱景歸倒是沒想到被當話柄,看看坐在沙發上的兩位大小姐,估摸著這兩人都不太想給常寧和關一北麵子,於是他象征性應一句,“嗯。”
嘴上答應,但在單人沙發坐下後,鬱景歸隻是喝了口杯中的水。
打破沉悶氛圍的是林曉曉:“所以,你們是在一起了嗎?”
低頭吃著早餐的關一北頭也沒抬,“是啊。”
“那……”林曉曉看了眼舒白,不知道風向如何。
到底是祝福還是反對。
她好像都沒有話柄。
而舒白,佛係地玩著手機,並沒有給麵子。
她自然不信常寧是因為喜歡關一北才在一起。
她總覺得他們在一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常寧欠星成的違約金,如果她和關一北在一起的話,那他們就沒必要追要了。
但見關一北自顧自傻乎乎開心的模樣,她不忍心捅破了,因此在林曉曉看過來時,不無誇張地拍手,“恭喜啊,這麽好的事情怎麽能不恭喜呢。”
自己帶頭鼓掌,林曉曉跟著拍兩下。
……林曉曉委實搞不懂好在哪裏。
“曉曉。”舒白沒把著重點放在常寧身上,把手機扭過去,“你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瞥了眼後,林曉曉聳肩,“我昨晚就知道了。”
“那你怎麽不跟我說?”
“說了沒用,對方粉絲很厲害的。”林曉曉歎息,“我也想不到自己某天有幸被影帝的粉絲追究,實不相瞞,因為這事,昨天我微博漲了三萬粉,全是罵我的。”
雖然被罵已經習以為常,但都是如實罵演技,這次卻是罵她碰瓷,林曉曉心裏還是有些委屈的。
事情的導火線是她前段時間客串的一個小女配,和演男主的新晉影帝莫名被人剪輯成短視頻在各大流量平台傳播,除去路人磕CP外還有影帝的大量女粉攻擊她碰瓷。
無非是罵她一個三線配不上影帝。
本來拍完戲兩人什麽關聯都沒有,偏偏,那位影帝點讚她的微博,這就導致,林曉曉人氣暴漲。
“一般這種情況呢,要麽對方手滑,要麽公司想炒作,但是我覺著這兩者在你這裏都不太有可能。”舒白做分析道,開始翻看那位新晉影帝的微博。
微博非常單調,直男風明顯,上一條內容還是兩個月前的。
“長得還不錯誒。”舒白簡單翻了翻照片,“曉曉,你看看。”
林曉曉撇嘴,“我知道。”
她好歹和人家拍過戲能不知道對方長得好不好嗎。
隻是她現在壓根沒心思管這些。
舒白瞄了眼林曉曉的手機,發現這小妮子還在偷窺陳思域女朋友的社交軟件。
“他都有女朋友了。”舒白嘀咕道,“你不如考慮考慮其他人?”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看他喜歡什麽類型。”林曉曉這樣說,把手機上內容劃掉,麵容的沮喪難以掩飾。
她最近心情低落,導致即使昨晚被無數人私信辱罵,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打起精神來,後天有通告。”舒白走之前拍拍她的肩。
因為沒怎麽吃常寧送來的早飯,舒白肚子有些餓,去廚房打算找點吃的,發現鬱景歸也在。
“你幹嘛?”舒白打開冰箱,漫不經心地翻著,順口問,“不會是在做飯吧。”
“嗯。”
“你會做嗎。”
“隻會簡單的西式。”
簡單的西式無非就是煎雞蛋和牛排培根了,也可以溫個牛奶。
舒白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功能飲料,在旁邊一邊喝一邊觀看,“怎麽是兩份,不會還有我的一份吧。”
“猜對了。”
“能吃鬱先生做的飯,我的榮幸啊。”
“舒小姐願意品嚐,也是我的榮幸。”
舒白嘖嘖兩聲,不虧是從外麵漂來的海王,酸話不比她少。
本來肚子就有些餓,聞到香味後,舒白沒理由拒絕這頓早餐。
反正不要錢。
出乎意料的,口味還不差。
“你挺厲害的啊。”舒白一邊吃一邊誇讚,“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隻會燒開水。”
“是麽。”
不經意地抬頭,舒白發現對方一直在看她,不由得愣了下,“幹嘛看我。”
他指了指唇角,“要擦擦嗎?”
“哦……”舒白很快領會,用紙巾擦了擦嘴角。(?′з(′ω`*)?輕(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戀(*≧з)(ε≦*)整(*  ̄3)(ε ̄ *)理(ˊ?ˋ*)?
她早上畫的是淡妝,唇色不紅但嬌嫩,剛才肆無忌憚的大快朵頤,唇上可能隻剩下殘色。
舒白自己無所謂,但一直被人盯著看,難免有些不自在,“你怎麽不吃。”
鬱景歸輕笑,“飽了。”
“你壓根沒動過。”
“舒小姐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秀色可餐。”
“……”
行吧。
敢情這家夥現在就跟隻公孔雀似的,可勁開屏撩撥來博取異性好感。
舒白哪會不給麵子,非常自然地回以一笑,“鬱先生,你想不想嚐嚐我口紅的味道?”
初晨日光剛好,把她的臉蛋襯得紅潤光滑,眉眼一顰一笑仿佛充滿風情月意。
突然熱情的回應,倒是打得鬱景歸措手不及,“嗯?”
“想不想。”
“這個,自然是有想法的。”
“咣當”一聲,一隻方管口紅被扔到他麵前,伴隨舒白體貼的笑聲:“喏,送你了,慢慢嚐。”
說吧,優雅地轉身就走。
鬱景歸拿起桌上的口紅,望著她的背影,略顯失笑。
不一會兒,廚房門口再次來了人。
那張麵孔出現後,鬱景歸溫潤的眉尖稍蹙了下。
“鬱少。”
常寧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
並沒有得到男人的回應。
她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繼續謹慎地走過去,“鬱少,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鬱景歸沒回應,態度是顯而易見的冷淡。
一張泛舊的紙,被鋪在餐桌上。
紙的設計和構造不同,單從外表,並不像是情書。
幾乎是一瞬間,鬱景歸的神色沉凝起來。
常寧自然發現了。
鬱景歸和剛才舒白在這裏時,完全不同,眼角看她時,幾乎是眯起厲色,“你怎麽會有這個?”
“我看過鬱少在星成和藝人簽約合同上的名字。”常寧低聲陳述,“鬱少的字體很容易辨認。”
“我是問你這個為什麽在你手上。”
鬱景歸的態度,再次肯定常寧的想法。
當初寫信的人,是鬱景歸。
“鬱少,這個是寫給我的嗎?”常寧問。
“你在搞笑?”
“既然不是我的……那就是舒白的,對嗎。”常寧深呼吸,“這封信,是你寫給舒白的,約她放學後見麵,然而你失約了。”
鬱景歸望著那張泛黃的紙,上麵的內容,他還記得。
字是他親筆寫的,自我風格明顯,潦草中又遒勁有力,時隔多年被認出來也不是稀奇事。
“鬱少。”常寧像是一切都明白似的,“這件事,你和舒白交代過嗎,你知道她這幾年的變化是因為什麽嗎,其實都是……”
“不是因為你嗎。”鬱景歸輕飄飄地問。
常寧一愣。
“這張紙在你這裏,以及你剛才不確定的詢問,不就是說明,你覺著這個是寫給你的嗎。”
“我……”
“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鬱景歸淡然摸出一隻打火機,將那張紙燒成灰燼,“我也不喜歡被威脅,你既然和一北在一起,那就踏踏實實地過,我不追究你違約金的事情。”
本來是想來威脅人的,卻被反道一手,常寧心有不甘,“你不怕我告訴她嗎?”
“你可以試試。”
常寧無話可說。
她根本吃不準這個男人會對她怎樣。
更吃不準她告訴舒白的話,舒白會怎樣。
正如鬱景歸所說,舒白之所以變化巨大,並非被爽約刺激到,最主要的是,是那一整年被校花同桌的排擠嘲諷,自卑積攢到極致,便是爆發。
走到門口,常寧又回頭,忍不住問:“我想知道,為什麽你給她寫這個卻爽約。”
她不相信鬱景歸是因為見到舒白真麵目被嚇跑的。
在此之前他們就見過很多次的。
而他本身也不可能捉弄人。
鬱景歸並沒有給出答案。
常寧抬頭,看見關一北的那一刻,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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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林曉曉的事情,舒白要求關一北盡快解決下。
雖說對方是大流量,但他們也不是好欺負的,清清白白的,幹嘛無緣無故被人罵。
當事人林曉曉依然沒放在心上,懶散地倚著沙發,“聽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誒,咱們去看看吧。”
“我知道。”舒白點頭,“不過要去玉山才能看到,好麻煩。”
“麻煩什麽啊,咱們帶點帳篷,弄套魚竿,正好去野營啊。”
這麽一計劃,確實很不錯。
“別想了。”關一北瞅了眼她們,“幾天前器材店裏的帳篷就被人訂光了,到時候山上估計一堆人,我才不想跟著去湊熱鬧。”
“你不是有帳篷嗎?”
“我就一頂。”
“正好借我們。”
“去山上幹嘛,流星雨有亞索香?”
這時,去過洗手間的常寧走過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一北,我也想去看流星雨,我們一起去吧。”
“那,行吧,我帶你去。”
“嘖嘖。”林曉曉翻白眼,“果然是女朋友的話管用。”
“是啊。”舒白跟著道,“女朋友有亞索香?”
“……”
常寧坐在關一北的旁邊,柔聲問:“一北,帳篷隻有一頂嗎。”
“嗯。”
“那我們一起用吧。”
“好。”
“可是這樣的話,舒白怎麽辦,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常寧一邊說,一邊狀似擔憂實則挑釁加幸災樂禍地看向舒白,“你不會忍心看她睡野外吧。”
不等關一北回答,舒白慢悠悠地插一句:“玉山一整排別墅區都是我家開發的,到時候我挑個順眼的房子,在天台看就行。”
“……”
微頓,她又笑眯眯道:“哦對了,聽說山上晚上的蚊子又大又毒,常小姐有鹹吃蘿卜淡操心的時間,不如先給自己備點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