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全世界唯一有樂團現場伴奏的理發師
梁安歌又踩他一腳，秦空生生忍著。女朋友給他唱一首歌，這代價也太大了！
大伯大娘都呆了，這操作著實沒見過！
轉頭看著白老師，“這孩子開玩笑的吧？還有欠了人情用洗頭來還的？”
白老師笑嗬嗬，並不解釋。
看他們不像是開玩笑，可能就是年輕人盡盡孝心。
反正店裏也沒什麽人，大伯大娘說：“沒事兒，你們先用著。白老師是咱們店裏老顧客，既然請了你來洗頭，我們也想看看呢！”
說著，夫妻倆都笑了。其實就是老鄰居老顧客開玩笑，洗頭還能洗出花來？
估計這都不是白老師想出來的，是這倆孩子想出來的。年輕人總是想法新奇！而且秦空怎麽看也不像理發的。
“那等大家洗完了我再跟您結賬吧。”梁安歌說。
其他老師還沒來，秦空叫師娘先洗。師娘笑嗬嗬地過去，一臉期待的樣子，看得理發店夫妻倆大為驚奇。
師娘是大家閨秀，沒怎麽出聲兒。出來時，一臉容光煥發。
這半小時，老友們也帶著各自的樂器，陸續到了。
秦空微笑著向他們點點頭，梁安歌笑眯眯地介紹：“他是秦空。”
“就是你那歌裏的人？”老師們笑著打量他。
梁安歌紅著臉點點頭。秦空看她一眼，笑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是呀！難怪要寫歌哄回來！”
老師們說笑著落座。
這理發店從來沒一下來過這麽多人，老板和老板娘趕緊給他們端凳子。
一群人坐著，看秦空給師娘理發。
秦空一拿起剪刀，所有談話聲都停止了，一片驚愕的眼神望著他。
那是理發嗎？那是舞蹈！那是音樂！那是藝術啊！
老師們拿起了他們的樂器。
梁安歌笑了，還真是來玩的呀！
秦空專注理發，也沒注意。
隻覺得耳邊音樂嫋嫋，如處仙境。感覺更舒服了！像在雲端理發一般。
理發剪和梳子更加使得行雲流水。
老板和老板娘覺得自己錯入了什麽地方。
目不轉睛地看著秦空。
一會兒，秦空放下剪刀和梳子，帶師娘衝洗了一下頭發，又拿起吹風機。
在老師們的伴奏下，師娘轉過身來。
滿屋音樂頓了一下，又高亢起來。
白老師站起來，看著老伴，眼中淚花閃爍。
走過去拉著她手，“我仿佛看到了你年輕時候的樣子呀！”
師娘也看著老伴，又轉頭看看鏡子，轉過頭來，臉上飛起一絲紅暈。發尾外翹的耳下短發，雖然花白，卻輕盈活潑。
“除了頭發白了點，真的跟以前一模一樣！仿佛那雪絨花！”
老師們立刻拿起樂器，彈奏起了《雪絨花》。
梁安歌輕輕唱起英文歌詞……
秦空看她一眼，滿心滿眼！
在浪漫的音樂聲中，白老師牽著師娘緩緩走到老友們麵前，梁安歌和秦空看著他們的背影。
梁安歌輕輕碰了碰他的手，秦空立刻握住。
大概相愛到老就是這樣吧！
秦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一個老舊的理發店，聽一群老人和身邊這年輕的姑娘合唱了一曲。
連老板老板娘都站在旁邊，一臉溫柔，看著這群藝術家，默默享受著他們帶來的美好和感動。
直到音樂聲停止，滿屋安靜，大家仍沉浸在感動中……
過了一會兒，白老師才開口：“接下來你們誰去？”
幾位老師相互看看，推讓了一番，讓一位老師先去。
秦空才放開梁安歌的手，又去給這位老師洗頭。
這位老師沒心理準備啊，秦空一下手，他就叫了出來。
老師們一驚，都站了起來，差點衝過來看看出了什麽事！
白老師連忙說：“沒事沒事，他這是舒服的！你們聽……”
果然，大家側耳一聽，這聲音就很愉悅很暢快啊！
這群老藝術家又開心起來，開始給老友的高低起伏的叫聲伴起了奏。
秦空笑著搖搖頭，繼續洗頭。
癡迷藝術的人，即使老了，仍是這麽天真可愛！
洗完了頭，那位老師出來，手往下壓壓，大家才停止奏樂，好奇地看著他。
那位老師看了秦空一眼，“神技！神技！我活了一輩子不知道洗頭這麽舒服！我又煥發了青春！現在腦子裏是高山流水——”
激動地一揮手，各種樂器又響起來，果然是高山流水！
指揮家啊？
秦空呆了一下，笑眯眯地讓他坐下，給他刮臉。
這次為了讓老師和師娘有個好的體驗，他是帶齊了產品和工具。
把精油抹在老師臉上，按摩了一會兒，老師就睡著了。見秦空把毛巾捂在老師臉上，音樂聲漸漸停止。
大家都看著那個露出來的鼻孔。
老板和老板娘更是走了過來，站在秦空旁邊，看看被捂著的老師又看看秦空。
過了一會兒，秦空打開毛巾，從工具包裏拿起刮刀，仔仔細細地給他刮臉。
老板和老板娘目不轉睛地看著，沒想到這年輕人還會這一手！
而且跟他們刮臉不一樣，他們刮臉其實就是刮胡子。但秦空這是真真正正的刮臉。
眼皮眼角都扒開來刮。
看著那鋒利的刀刃照得眼皮都泛白光，不由得觸目驚心。
這要不是睡著了，誰敢讓他刮？
但秦空手一絲抖動都沒有，仿佛全世界都虛化了，隻有他是那個清晰的中心，拿著一把刀穩穩當當仔仔細細地雕刻著這張臉。
上帝造人時大概也沒有這樣溫柔細心。
從下巴到額頭，整張臉刮了一遍，秦空用毛巾拂去臉上的碎毛。
伸出手。
理發店老板愣了一下，福至心靈，連忙遞給他一張幹淨的毛巾。秦空又用毛巾輕輕擦了一遍，像擦一麵鏡子一般。
確定臉上幹淨了，秦空放下毛巾。在他臉上拍上潤膚露，輕輕揉了一會兒。
揉到太陽穴，微微用力。仿佛被太陽照耀，老師睜開眼睛，一臉茫然。
大家都圍過來，看著他。
“我這是到哪兒了？為什麽你們都看著我？難道我到天堂了？”
“哈哈哈……”一群老友大笑起來。
秦空也笑眯眯地。
老師才轉頭，一看見他，看了他半天，“小夥子，你這技術怕是神仙傳授的？或者你就是神仙下凡！”
看他一臉篤定，秦空笑著搖搖頭。
然後站起來給他理發，老師看著鏡子裏自己幹淨亮堂的臉發呆。
老板娘第一次發現自己家鏡子太髒了！配不上客人的臉！連忙拿塊抹布來把鏡子擦幹淨。
老師眼神一亮。
又繼續看著鏡子裏的臉發呆。
他發呆的同時，秦空也剪好了頭發。
男士頭發短，而且秦空一剪到位，碎發也不算多。拿起吹風機吹吹，又放下吹風機，用自己帶來的發泥造型。
雙手翻花般一陣揉弄，頭發頓時柔順蓬鬆起來。
秦空抬抬手，“您好了。”
老師呆呆地看著鏡子，“我好像返老返童了！”
站起來轉過身，老友們看著他，“真的年輕了二十歲呀！好精神！”
“我看比二十年前還帥呢！”
老師高興又不好意思，回頭看看秦空，再次確認：“小夥子！你一定不是凡人！隻有神仙可以讓人瞬間年輕二十歲！”
秦空無語，“哪裏瞬間？我也用了快一個小時！”
接著又給一位女老師和一位男老師做了頭發，三番四次讓他們重回青春。
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返老返童了！
師娘心疼他一直忙著，提醒道：“各位，中午了，孩子累半天了。一起去吃了午飯再來吧。”
“好！好！好！”老師們都站起來。
老板和老板娘送出來，如看神仙一般看著秦空，“下午還來吧？我給你留著，不接客。”
秦空笑道：“多謝。”
他們對這片熟悉，他們帶路，一群老小孩開心地走到旁邊飯店。
要了一個包廂點了菜，大家都看著秦空。
秦空有點不好意思，摸摸臉，難道臉上沾了頭發沒擦幹淨？
“小夥子啊！安歌給你寫歌，值啊！”
“是呀！我們幫著做出這首歌，我們也值了啊！”
“是啊！給你做的歌，那便真是值了！”
秦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還好是自家媳婦兒給錢，要是他們知道，他這一天，掙他們三十萬！不曉得他們還覺得值不值？
席間很是歡樂，毫無代溝和隔閡。秦空在他們眼裏已經脫離了匠人，完全成為了藝術家！
做頭的過程和結果，都是藝術的展現。
老師們興致高昂喝了一點酒，秦空為了保持下午能夠清醒地做頭，隻淺淺喝了一點。
秦空提前去結了賬。吃完飯後，做完頭的也沒走，又都回到理發店。
老板給他準備了一摞幹淨毛巾放在旁邊，秦空繼續給他們洗頭理發。
最後，白老師看看老友們，才放下二胡，站起來，“你們都年輕了幾十歲！現在輪到我了！”
“嗯！”大家高興地點頭，一齊伸手，“快去！”
認認真真地給老師洗完頭刮完臉，理完了發。師娘從那邊站起，走過來，看著鏡子中的老伴。把手放在白老師肩上，白老師抬手覆著她的手。
兩人都望著鏡子裏。
老友們又奏響了樂器。
白老師站起來，麵對老友們。
樂曲又更歡快了。
梁安歌歪頭靠在秦空肩上，淚光閃爍，“像參加了老師和師娘的婚禮。”
秦空握著她的手。
曲終，老師們都站起來對秦空鼓掌。老板老板娘手掌都拍紅了。
“謝謝你啊！小夥子……不對！該叫你一聲秦老師！”
秦空鞠了一躬，“感謝你們幫安歌做了那首寫給我的歌！感謝你們在我理發的時候伴奏！很多理發店都有背景音樂，但我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有樂團現場伴奏的理發師吧！”
“哈哈哈……”老師們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