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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他沒事，餘檸心也不會覺得真的沒事的。
到底是相處了多年的夫妻，餘檸心了解溫十衍，正如溫十衍了解餘檸心一樣。
他的臉色，不是淡漠，而是一種無力的惱怒。
在餘檸心的印象裏，也就隻有兩人談戀愛前兩年，溫十衍還沒有成為溫老板的時候，偶爾才出現過這樣的神色。
接下來的笑在她看來就是完全的強顏歡笑了。
隻是餘檸心自己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所以也沒有再問什麽。
她怕自己還在動搖的時候，又感受到了溫十衍的冷淡。
那她一定會崩潰的。
殊不知溫十衍的想法。
他想了很多，多到第一次覺得有點承受不住的感覺，連創業時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倒不是因為綠雲壓頂的惱怒——或許也有一點，但是一味地糾結過去，並不是溫十衍的脾氣。
他不想把自己的痛苦，讓他心愛的人來承受。
或許餘檸心會覺得他不是男人、對她沒有愛什麽的，可能連特助都覺得奇葩，世界上怎麽會有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出軌的呢？
溫十衍不是不介意，他是太介意了，介意到忘記這件事。
隻要餘檸心的心還在他這裏，他可以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相濡以沫的陪伴，便足以撫慰傷痕。
但是溫十衍現在開始害怕了。
甚至有些恨餘檸心了。
要不是她……怎麽會把自己弄到如此危險的地步？
也恨紀霖。
這樣不幹淨的人，憑什麽玷汙了他心中的玫瑰？
……
一頓飯從興致高漲，吃到各有所思。
牛排的香味老遠就飄進了包房，引得人食指大動。
餘檸心倒是比溫十衍的心情平和很多，難得吃西餐，她給自己切了一打開肉，放進嘴裏。
一瞬間，黑胡椒的清香就讓她有了食欲。
“好吃。”
餘檸心主動誇了一句。
溫十衍垂下眼，也切了一塊，慢慢地在嘴裏咀嚼，“好吃就好。”
他沒有再什麽。
吃完餐後甜品之後，溫十衍帶著餘檸心離開了餐廳。
這次卻沒有再攥著她的手指了。
餘檸心自然是感覺出了不對勁。
她抬起頭，看著走在斜前方的男人。
時光沒有帶走溫十衍任何的帥氣與精致，反倒是給他加上了成熟迷人的氣質。
身材也沒有走樣，臉也沒有垮掉，樣樣都和七年一樣吸引人。
上帝似乎格外優待他。
真是讓人嫉妒。
餘檸心突然鼓起了勇氣。
她終於決定，想找回初戀時的感覺。
溫十衍沒有注意的時候，一隻柔軟的手悄悄地塞進了他的大手中，並且，他條件反射地握住了。
餘檸心偷偷地笑了。
不為別的，隻為這個條件反射。
她就是這麽簡單這麽好騙的女人，隻需要一點點的愛意，就能讓她自己鼓起萬千的勇氣。
-
回到家之後，餘檸心迫不及待地鑽進了二樓的房間。
她的電腦在房間裏。
溫十衍倒是在樓梯口頓了許久。
他看著餘檸心的背影，沉沉地歎了口氣，拿出手機，刪掉了艾米的短信，打給了特助。
“去……”
他的聲音幹澀，“你去查查紀霖……如果他最近去了醫院的話……就把他的體檢報告想辦法拿出來。”
其實這麽幾個時過去，溫十衍已經冷靜了下來。
紀霖出身豪門，並非普通人，他的行蹤、要是他真的得了艾滋，哪會那麽容易讓艾米知道？
艾米隻是個助理，以前還能借著溫十衍的名頭行事，現在她什麽都不是了，她是怎麽知道的？
就算是溫十衍，手都伸不了那麽長呢。
紀家可不是海城的大戶，人家可是千裏之外的名門。
為什麽會讓艾米知道？
他想到艾米之前的舉動，按了按太陽穴。
有可能是來挑撥他和餘檸心的關係的。
也怪他……
怪他給了艾米讓人誤會的暗示。
溫十衍抬頭，又看了看二樓的方向。
餘檸心去三亞的時候就提過艾米的事情，當時他是怎麽的來著？
是不是傷了她的心呢？
所以他們婚姻的隔閡，確實是兩個人的過錯嗎？
……
餘檸心不知道溫十衍做了什麽。
她將手機充上電，用電腦登了微信，迫不及待地發出了群語音。
這大晚上的，閨蜜們都在群裏活躍著，所以語音一彈，大家都紛紛來了。
揚聲器裏傳出來的聲音嘈雜，有點吵鬧，卻也熱鬧。
“來了來了！是有什麽八卦嗎！”
“我也來了！”
“等我，我還有00字就寫完這章可以更新了！給我10分鍾！不不不，五分鍾就行！”
……
餘檸心心情很好，憋著笑，“沒什麽八卦誒。”
“……”
“不過，我有點不想離婚了。”
她鄭重地宣布出了內心所想。
朋友們不愧是多年的好朋友，一句廢話都不帶有的。
“溫老板！給力嗷！”
“當闊太太多好，心心帶我飛！”
“完全支持！離婚真的太麻煩啦！”
其中喬喬知道得最多，等支持溫十衍的姐妹們歡呼過後，還是憋不住，問道：“紀霖呢？是溫總什麽了嗎？”
餘檸心一點都不介意，認真地答道：“跟別人沒關係，就我自己的想法。”
“我今牽了我對象的手，心跳還是很快誒。”
“感覺……還是有感覺的。”
應該是愛情吧。
隻要他走第一步，她就能服自己走九十九步。
所以不介意再試試，再糾纏。
七年之癢，或許真的能熬過去呢？
悅悅哀嚎了一聲：“哪，虐狗啊！”
“不想聽了，我要掛了！”
“這是要給我們寫文的素材了啊！溫總是真的給力！霸總風範啊！”
餘檸心笑出了聲。
-
這一是特別的一。
兩個人都是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一大早，溫十衍便收到了特助的消息。
“艾滋病，確診了。”
溫十衍的臉色一下就僵了，“怎麽查到的？”
“紀霖的弟弟出來的，現在那邊的圈子基本都知道了。紀霖沒了繼承權，但是已經回了紀家。”
“報告有嗎？”
特助沉默了一下，“報告沒有，但是醫生承認了。血液樣本需要送回來嗎？”
溫十衍的臉色蒼白，“不用了。”
掛電話之前，他補了一句：“這件事……絕對不要外傳。”
不能給別人聯想的空間。
為什麽海城的溫總會去調查千裏之外的紀家大兒子。
要是傳出去，一定會有好事之人好奇的。
絕對不能給人聯想。
溫十衍捏著手機，坐在沙發裏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這一耽擱，就等到了下樓的餘檸心。
餘檸心的黑眼圈很大，踩著拖鞋，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她幾乎是一晚上沒睡，也沒想什麽，單純是激動的。
神經亢奮得睡不著，眼見著到了早飯時間，隻好下樓來找點吃的，吃飽了再去睡。
看到雕像一般坐在沙發上的溫十衍，她嚇了一跳。
哈欠打到一半，都嚇了回去。
“你沒去上班嗎？今休息？”
溫十衍勉強笑了笑，“嗯。”
頓了頓，“吃早飯嗎？想吃什麽？我去買。”
“隨便下點速凍食品就行……或者餅幹什麽的都可以……”
餘檸心很少吃早飯，也不喜歡麻煩，打開冰箱，就準備隨便翻點吃的。
溫十衍卻攔住了她。
“不行。”
餘檸心抬起頭。
“早上要吃得好一些。你先去洗臉刷牙，等15分鍾，我去買。”
溫十衍拿了鑰匙，轉身出門了。
餘檸心拗不過他，回了樓上。
不過她的心裏卻是一片甜蜜，像是回到了熱戀期。
溫十衍一直是很會照顧人的。
之前一定是因為發現自己得了病，所以沒了照顧人的精神。
所以才在看心理醫生吧。
餘檸心突然有點愧疚。
要是她能主動點、多關心他一點就好了。
所以，她決定原諒他之前的冷淡了。
……
0分鍾後。
餘檸心幹幹淨淨地下了樓。
她皮膚很白，頭發在腦後紮成了馬尾，看起來清爽極了。
就是黑眼圈還是顯眼。
溫十衍已經回了家。
桌上放著他拎回來的早餐，種類很多，粥啊餛飩啊包子啊豆漿什麽的都有，還有三明治和麵包，零零總總放了半張桌子。
餘檸心愕然：“買這麽多？吃不完的。”
“吃不完的我吃就好。”
“……哦，好。”
她坐了下來。
然而溫十衍的心情卻不上很好。
餘檸心偷偷地看了他好幾眼，他都沒有抬頭，專注地在看手機屏幕。
一直到餘檸心吃飽喝足之後，溫十衍才放了手機，抬起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餘檸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溫十衍將她吃剩下的東西都放到了自己麵前，筷子拿起來好幾次，又放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
“檸心，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做個體檢吧。”
他突然這麽，餘檸心詫異地問道：“為什麽？”
“沒有，就是……我……”
難得溫老板也會有卡殼的時候。
他一貫都是冷淡的、或是胸有成竹的，幾乎不會有這麽猶豫的模樣。
猶豫了好久之後。
“我想跟你一起去檢查。”
“啊……”
餘檸心明白了。
她笑了起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