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第9章
餘檸心的吻技生澀，一點都沒有誘惑力。
紀霖有點想笑。
事實上，也不上生澀，本就是抱著試一試感覺的想法，她本想一觸即放的，卻又被紀霖反客為主，抓住不放了。
紀霖是完全的老手，比溫十衍強得太多——溫十衍念書那會兒就跟她在一起了，兩人是磕磕絆絆地一起成長，大家都是青澀，誰也別嫌棄誰。
隻是男人在這方麵更加無師自通一些，漸漸地，餘檸心就招架不來溫十衍的架勢了，隻能任由他主宰。
至少在冷淡下來之前，一直是比較和諧的。
而紀霖，實在話，能引誘一個漂亮的、失魂落魄的有夫之婦，就算是他表現得不那麽明顯，隻要不是弱智，都能看出這是個浪子了。
餘檸心想得明白，浪子的愛不值錢，她若是能分得一點，再體會一次愛情，也不算委屈了。
紀霖捏著她的手臂，舌頭頂開了她的唇。
唇齒交融的時候，他吮了一下餘檸心的舌尖，悶悶地輕笑了一聲。
……
後麵的發展幾乎可以是順理成章。
氣炎熱，就算是在空調的房間裏，也穿得涼爽。
餘檸心單薄的棉質連衣裙被撕成了破布，隨手丟在地上，紀霖的手指冰涼，皮膚相碰的時候，一冷一熱，讓人忍不住喟歎。
紀霖將餘檸心吻得迷迷糊糊，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沿著她單薄的背脊，一路向下，卡住了她纖瘦的腰線。
好久沒有性生活了。
餘檸心在心裏笑了一聲。
沒想到開戒，卻並不是和自己的丈夫。
她不是一個重欲的人，但是紀霖有句話倒是也沒錯。
做愛做愛，在女人看來，愛雖然不是做出來的，但是不做，就讓人心裏沒底。
至少需要荷爾蒙的認同，才能繼續騙自己啊。
更別她和溫十衍還是夫妻，溫十衍才不過0歲，他們甚至還準備要個孩子。
愛還是不愛，這種玄妙的感覺，她很難不管中窺豹。
在紀霖手中，她咬著嘴唇，輕輕地嚶嚀了一聲。
紀霖笑了，“嘴唇咬破了。”
“都怪你。”
“好，怪我。”
紀霖的調笑若有似無，她難耐地蜷縮了一下手指。
全身都是汗津津的，像是剛從水裏被打撈起來。
紀霖的手指壓到了她的內褲上，隻要輕輕一個動作，餘檸心就要和他“坦誠相待”。
他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
餘檸心別的不，就身材和臉來，是完全的尤物，要不是真的和他的胃口，紀霖也做不出引誘自己顧客的事兒。
他就算是落魄了，也不缺女人。
更不缺餘檸心這種扭扭捏捏，放不開的女人。
要不是真的合胃口，紀霖也不會把她帶到這套房子來，讓她住了。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似乎在餘檸心麵前拿了有劇本的人設，倒是放不開手腳了。
現在夙願將了，就算是老司機如紀霖，也免不了有些激動起來。
就像是一頓上好的美味，放在他麵前許久，怎麽都吃不到。
宣布能伸筷子的這一刻，難免讓人興奮。
然而，情動的紀霖卻讓餘檸心走了神。
腦海中一閃而過溫十衍的模樣，她突然醒過來，一把將紀霖重重推開了。
紀霖有些錯愕，喘著粗氣，蹙眉瞧著她，語氣終於帶上了不耐煩：“又怎麽了？”
餘檸心將地上破爛的衣裙撿起來，擋住重點部位。
她垂著頭，“抱歉。”
轉身想要回房間。
紀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又怎麽了啊？這大早上的，主動撩我就算了，還不負責滅火？餘檸心，你是什麽意思，你倒是啊。”
餘檸心被他問得抬不起頭來。
太失敗了。
連約炮都失敗，她的人生真的太失敗了。
紀霖身上的火還沒消下去，心裏的火氣自然大了起來。
他是沒遇上過餘檸心這麽糾結的女人，都快要做成了，居然還能半路把他推開。
這簡直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不準走！我準你走了嗎？”
紀霖氣瘋了。
眼見著他已經失了理智，不管不顧地就要去扒拉餘檸心的內褲，餘檸心嚇得顫了顫，手腳並用地掙脫開他，飛快地跑進了臥室，反手鎖上了門。
紀霖又不是強奸犯，既然女人不願意，也不能追進去強迫她了。
今隻好這麽算了。
明明是她撩起來的火，最後買單的卻是他。
紀霖瞪了一眼臥室的方向。
站在原地緩了好久，才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轉身進了廁所。
……
餘檸心抖著手，翻出了自己的衣服，手忙腳亂地換上。
這裏是住不下去了。
她來得時候是一身輕裝，離開的時候也方便，把東西一股腦兒地塞進行李箱就可以了。
深吸了一口氣，餘檸心輕手輕腳地打開了臥室的門。
紀霖並不在客廳裏，隻有浴室裏傳來了水聲。
她立馬拎著箱子，快步跑了出去。
紀霖出來的時候，整個屋子裏已經沒人了。
他走了一圈，沒找到餘檸心，甚至連她拿來的東西都不見了。
兔子跑了。
意識到這件事，他冷下臉，擦了擦頭發，從桌上拿起手機。
就在幾分鍾前，餘檸心給他發了個消息。
【我回海城了……房租過幾轉給你。謝謝你的收留。】
紀霖握著手機，嗤笑了一聲。
-
一直到機場，餘檸心的臉色還是慘白的。
想她兩次約炮經曆，都是無疾而終就算了，甚至每次都是落荒而逃的。
真的是有點好笑，又有點悲慘。
作為一夜情對象來，謝一和紀霖都不差——但是她下不了那個決心。
可能是還保留了一點點的良知，或者，還是對愛情什麽的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吧。
不可抑製地想到溫十衍。
餘檸心懊惱地揪住了自己的頭發。
按理來，溫十衍他們公司的團建時間應該已經結束很久，大概都回去上班了。
她沒有開機，自然收不到溫十衍的消息。
但是溫十衍如果想知道，是肯定能知道的，他那麽厲害，神通廣大的，連謝一都能查到。
或許是真的放棄她了吧。
餘檸心咬著嘴唇。
她身上最後的現金全都給了出租車司機，銀行卡裏的錢也不夠買機票了。
最近沒有寫什麽東西，稿費自然也沒有。
或許離婚之後，每都會過這樣的生活了。
現實總是慘烈。
但是這也沒辦法，什麽事情都是自己的貪心和不甘心作出來的，怪不得別人。
餘檸心咬著牙，開了手機，問喬喬借了000塊，買了最近一班回海城的航班。
……
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餘檸心還是那個行李箱，手上隻剩下了一些零錢。
她舍不得打車，又不知道去哪兒，便在便利店買了碗泡麵，一直枯坐著，等到了亮。
亮之後，餘檸心搭了第一班機場專線，坐到了她和溫十衍的家門口。
這是溫十衍上班的時間。
她沒有進門，拎著行李，坐在走廊裏，頭靠在牆上，閉著眼睛等著溫十衍出來。
等了0分鍾，身後的房門被打開了。
溫十衍站在門邊，神色沒有一點點意外。
倒是餘檸心，她太累了，大腦當了機，竟然忘了自己是要來什麽的。
見她臉色慘白又憔悴，頭發淩亂的樣子，溫十衍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將餘檸心從地上扶起來，按進自己懷裏。
“總算回來了。”
餘檸心的眼淚奪眶而出。
委屈的感覺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溫十衍……你明明不愛我了，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為什麽還要動搖我？……”
溫十衍拍了拍她的背，等她抽抽噎噎地哭完，這才溫言開口道：“沒有不愛你。”
“……我出軌了啊。”
“沒關係，沒有下次。”
餘檸心理解不了，“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嗎？”
愛情本該是占有欲與欲望共存的，溫十衍這樣的……能叫愛嗎？
溫十衍看了一眼時間，扶著她回了房間。
“我上班要遲到了，你先睡一覺，晚上等我回來再。”
“你現在……還不清醒。”
“……”
躺在家裏柔軟的大床上，餘檸心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因為扛不住疲憊，閉眼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七點多。
睜開眼的時候，溫十衍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床邊，淡淡地看著她。
眼睛裏卻看不出什麽愛意。
注意到她的動靜，溫十衍戴上了眼鏡，衝著她笑了。
“餓了嗎？”
“……嗯。”
“起來吃飯吧。”
他叫來了家政阿姨，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明顯是剛剛做好的樣子，甚至還飄著熱氣和香味。
餘檸心握著拳頭，站在桌邊。
溫十衍看了她一眼，“怎麽傻站著？”
餘檸心的聲音幹澀，“我吃不下。”
“不是餓了嗎？”
“溫十衍，我和紀霖睡了。上次和謝一是假的，這次是真的。你肯定知道的，我在他家住了很久。”
她突然這麽一句話，溫十衍的動作頓了頓。
垂下眼，他收了溫柔的笑，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除了‘沒有下次’和‘我原諒你’，就沒有什麽別的要跟我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