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內訌
草帽山沒有經過開發,還是原始荒山的樣子,頂多就是山底外圍有一些人為走出來的小路,再往山的腹地走,就完全是一片荒蕪的模樣了。
秦意可時不時的看看地圖,以確定他們沒有走錯方位。
瘦子調侃她,“不用那麽緊張,你看這裏……”他張開雙手,像是來春遊的遊客一樣輕鬆自在,“山又不高,林子又不密,哪有什麽危險啊!”
秦意可覺得他挺無知的,能預知的危險,多半不會讓人恐慌,隻有讓你一無所知的危險,往往才蘊含著巨大的危機。
“小心點總沒錯的。”
瘦子不以為然,“娘們兒就是膽小,害怕就回家繡花,跑到這兒來拿什麽賞金啊!”
田路一聲不吭的走到瘦子近前,盯著他看。
胖子覺得不太好,連忙走過來把他們隔開,“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瘦子能從田路的身上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在江湖上飄蕩的時日也不短了,什麽樣的人能惹,什麽樣的人不能惹,他心裏還是有數的。
很顯然,田路就是那種不能惹,還惹不起的男人。
瘦子心裏打著鼓,眼底也有怯色浮現。田路看了,知道他不敢再鬧什麽幺蛾子了,這才轉身。
四個人經過一番微妙的交涉後,又開始了他們的旅程。
秦意可的心始終吊著,不知道為什麽,草帽山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她偏偏就覺得這裏有問題。有股淡淡的血腥氣,總是若有若無的飄散在空氣中,勾得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相比於秦意可的謹慎,胖瘦組合顯得極為輕鬆,這哥倆一前一後的往目的地走,就像來郊遊的普通驢友一樣。
“你別說,這幾個人還真會找地方,看看這四周,景色是真不錯啊!”瘦子吸了吸鼻子,“山上的樹還綠著呢!”
“哥,那你說他們咋說失蹤就失蹤了呢?”胖子一臉憨相,好像還有點笨。
“說不定是玩太野了,迷路了!”瘦子咧嘴一笑,一臉的齷齪相。
“走吧,爭取天黑之前到達他們安營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瘦子似乎很喜歡招惹秦意可,一邊走,一邊轉過身衝她吹口哨,“嘿,小妞,腳下注意著點啊,要是一會兒踩到蛇啊,蟲子啊,可別哭。”說完,他還賤兮兮的笑了起來。
秦意可無視他,在她看來,這瘦子把精力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半條命就已經丟了。平靜的草帽山中,明明就蘊藏著巨大的危機,偏偏他還不自知,隻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成為炮灰。
他們順著驢友們踩出的小路走了兩個多少時,前成的路漸漸變得不太平坦了。
“看來接下來的路,我們要吃苦頭了。”胖子喘得厲害,他這身材,上山什麽的,實在不適合他。
瘦子拿出地圖,“這幾個人也是夠傻缺的,反正都是露營,在哪兒不是待一宿啊!前麵的路那麽不好走,還偏要去,他們不死誰死?”
他好像已經預知了結局,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會死一樣。
田路提議:“紮營吧!天快黑了,這時候進山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再往裏麵走,林子就變密了,天一黑,很多事情就不是他們能掌控的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偏偏那瘦子找不自在,“你算老幾啊!我們這四個人都是別人雇來的,地位平等。”
瘦子越說越激動,竟然幾步竄到田路麵前,要動手摘他的眼罩麵具,“你以為自己戴個麵具就是老大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瘦子的手幾乎要碰到田路的眼罩時,田路突然動了。他一把抓住瘦子的手,將他的大拇指用力向外一掰。
大拇指是人體比較脆弱的地方之一,一旦被人拿捏住,就是大塊頭的壯漢也禁受不住。
瘦子嗷的一聲,手臂帶著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向一旁傾斜,身體後仰,幾乎維持不住自身的平衡。他甚至想去抓田路,讓他鬆手,可惜田路的手勁兒太大,他一動,大拇指就像是要斷了似的,更疼了。
“兄弟,兄弟,我錯了,鬆開,錯了。”瘦子沒辦法,隻好服軟。
田路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緊,畢竟現在他們是一個小團體,隻要瘦子不惹事,他也懶得收拾他。
田路鬆了手,瘦子捂著自己的手後退,眼底全是懼色。
“你最好老實點,話多的人死得快。”
瘦子雖然不甘心,但是也隻能把這口氣咽下去,因為他心裏清楚,他不是田路的對手。偏偏他被‘欺負’的時候,別人都在看熱鬧,根本沒有人替他說話。
“好了,天都黑了,大家趕緊把帳篷搭起來吧,要不晚上我們可要遭罪了。”胖子打破了尷尬氣氛,算是給瘦子一個台階下。
大家不約而同的動手搭起了帳篷,胖子說得對,這麽冷的天,沒有帳篷,晚上會遭罪的。
帳篷、篝火、熱水和壓縮餅幹,成為了陪伴他們在草帽山過夜必不可少的四樣東西。
“晚上要守夜,咱們三個各守三個小時,秦老大休息。”
田路的話音剛落,記吃不記打的瘦子又跳了出來,“憑什麽啊?”
胖子悄悄的給他遞了一個眼色,緊張的搖了搖頭,好像在跟他說別惹事。
“嗬嗬,沒事,我們都是大老爺們,讓著女孩子點應該的,應該的。”胖子的話明顯有討好田路的意思,生怕他和瘦子再起什麽衝突然。
“不用,我不想搞什麽特權!我既然敢接這個活,就做好了吃苦的準備,都是拿錢救人的,不分男女。”秦意可淡然的說了一句,順手往篝火裏添了點枯枝碎柴。
“哈哈!”瘦子笑了兩聲,好像在說,瞧瞧,人家根本不領情~
田路倒是不小氣,似乎不介意秦意可的拒絕,或許說,他早就知道秦意可會拒絕。
“那行,你先守夜,兩個小時以後我來換崗。”田路看了看腕間的手表,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胖子連忙道:“後半夜我們來,我接田路,瘦子最後。”
大夥算是達成了共識。
瘦子看都沒看二人一眼,和胖子鑽進帳篷裏,準備休息。
“你怎麽不去休息?”
田路沒說話,準確的說,田路沒有發出聲音說話,他在用唇語向秦意可傳遞消息。
山林靜謐,天寒地凍。
秦意可坐在篝火旁,一臉警惕的看著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