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所謂人魚(2)
第二天。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慕醫生。”
“非常感謝！”
無論明彥多少次道謝，盤坐在麵前的慕醫生卻仿佛沒聽見似的，隻是認真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許久……
“說吧，你吃的那個東西，它現在在哪？”
話聲響起，氣氛陡然一冷。
明彥感激的表情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默。
“有不能說的理由？”
“嗯。”
慕醫生眉頭一挑也不繼續追問，側過頭去仿佛自言自語道：
“今天來時，我聽聞東邊的村莊似乎有兩個男人失蹤了，而失蹤的兩人在三天前出過海……”
一側的明彥仿佛聽到某種驚人的消息，身體忽然一抖，整個人陷入明顯的緊張狀態。
“和你有關？”明彥的異狀自然被慕醫生看在眼底，不過前者依舊是保持著沉默，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見此，慕醫生也不在停留，從口袋中拿出一把用白紙包裹的小方塊遞到明彥麵前，道：
“這些藥對你的病會有好處，泡水喝即可，每日一次。”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再來的。”
……
“慕、慕醫生，已經要走了嗎？”
“是，打擾了。”
門外響起妻子與慕醫生的聲音，直到聲音徹底消失後，呆坐在昏暗木屋內的明彥這才有了動靜。
將慕醫生留下的“藥”打開，一小撮橙黃的粉末出現在麵前，這種粉末明彥在妻子口中聽過，似乎正因為這種藥，他才從那種身體仿佛被撐滿的痛苦中恢複過來。
這時，明彥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唾沫，身體內部隱隱傳來一絲饑餓感，雖然很微弱但卻非常奇怪。
明明一絲餓的意識也沒有，肚子卻咕嚕咕嚕叫著催促著他吃一點東西。
良久，壓下肚中饑餓感的明彥揉了揉發麻的小腿，剛準備起身時，脖頸處突然傳來異樣之感。
“嘶，好疼。”脖頸兩側近耳垂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蠕動似的，一陣陣刺痛傳來，讓明彥抓耳撓腮。
在明彥的手掌反複揉搓下，三條疤痕似的共線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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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月。
坐落於海邊的某漁村打破了以往的寧靜，顯得格外熱鬧。
“聽說了嗎，出海打漁的人回來了，好家夥，出去的三艘漁船裝的滿滿當當的。”
“今年旁邊的幾個村子完全沒有收獲，隻有我們大豐收，你們看，就連城裏的商人都直接架著馬車來我們這買魚了。”
“說起來，這多虧了明彥那小子啊。”
“是啊，要是大家都能像明彥一樣能在水下呼吸就好了，這樣大家就能去更遠的地方捕更多的魚了。”
肆意暢談的村民們的話讓某個過路，背著木箱的黑衣男人一愣，旋即恢複正常，繼續朝著熟悉的路徑前進。
……
“啊，是慕醫生，好久不見，是來見明彥的嗎，這邊請。”
“嗯，打擾了。”
三個月的時間，原本破舊的獨棟木屋經過修繕擴建，變成了普通的庭院，雖然與城鎮中比起來依然顯得破舊，不過在落後的漁村中儼然成為了最大的建築群
在身穿著絲綢衣物的女人帶領下，慕醫生很快來到中庭見到了大吃特吃的明彥。
“喔，慕醫生，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女人見此施禮離去，慕醫生一眼掃過擺放在明彥周圍的餐盤，從殘餘的骨渣來看，多以肉類為主，而且大多都是對於小漁村來說極為稀有的豬肉等。
“看來你的能力讓你得了不少好處。”
剛想起身招呼的明彥一愣，旋即擺了擺手，頗為自負地說道：
“不愧是慕醫生，沒辦法呀，大家都需要我，也隻有我才能找到魚多的地方，為此他們付出一部分錢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說著，明彥揚起頭露出隱藏在衣領下的脖頸來。
隻見明彥脖頸兩側直耳垂這方，三條紅線隨著明彥的呼吸而一張一合，露出底下鮮嫩的血肉，如同魚類的腮一樣。
“自從慕醫生你上次這後，這個東西便越來越明顯，雖然看著有些嚇人，但正因它的存在，讓我能在水底下呼吸。”
“哦，是嗎。”
慕醫生並沒有見到明彥的魚腮而感到驚訝，仿佛司空見慣般，一臉平靜的放下木箱，盤坐於明彥麵前，說道：
“人類長出魚鰓，能夠在水底下呼吸生活，像魚兒般自由遊動，就像是傳說中的人魚一樣。”
“誒？”明彥愣了愣，旋即擺手失笑道：
“人魚什麽的，我可沒有魚尾，再說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那你想要真正的魚尾嗎？”
慕醫生忽然嚴肅的語氣讓明彥愣住，片刻後才一臉奇怪的說道：
“慕醫生說笑了，沒有人會想要變成怪物的……”
說完，察覺到氣氛不太妙的明彥急忙打起精神轉移話題道：
“說起來，慕醫生你上次給我的那種藥還有嗎？雖然已經沒有再發過病，但自以後，我的食量越來越大，即使已經吃了足夠多的食物，肚子還是仿佛沒有吃飽似的咕嚕叫著，雖然這沒什麽關係，可時間久了總會讓人擴散。”
“但這種情況之前吃下你的給的藥後很長段時間都不會出現，所以，我想在多要一點……”
說完，明彥深怕慕醫生拒絕似的，急忙說道：
“當然，我不會讓慕先生你吃虧的，我可以付錢給你。”
看著明彥渴望近乎哀求的眼神，慕醫生平靜的點了點頭道：“那種藥十分珍貴，我並沒有隨身攜帶，如果你需要的話，下次來時我會帶藥給你的。”
“真的嗎！？太感謝了，慕醫生！！”
……
至那一別後，明彥再也沒有見過慕醫生的到來，一天、一月、一年，背著木箱的黑衣男人仿佛徹底消失了一樣。
但是，在慕醫生消失之後，漁村內不知從何時開始流傳起一句莫名其妙的傳言。
“隻要吃下那個怪物的肉，無論什麽疾病傷勢都能痊愈，還能擁有水下呼吸的能力。”
怪物是誰？
或許外鄉人不知，但對世代生活在這片海域的漁民來講，怪物，是十幾年來影響漁民捕魚，導致數個漁村常年顆粒無收，貧困潦倒，最終走向毀滅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