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風頭過甚
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男裝,封四月狡黠一笑,計上心頭。
這不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既然遇害者都與這花月樓有關,那她就更要進去瞅瞅了。
稍微理了理衣衫,把馬尾辮紮得更結實了些,清了清嗓子作出男子的聲音。
隻是封四月沒想到,她本想體體麵麵的進去,最後卻硬是混著人流給擠進去的。聽著碎語才知道,今兒個有花月樓花魁表演。
進了花月樓,氣氛馬上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大廳中間是個供獻藝的台子,一樓周邊兒與二樓的圍欄前,滿滿當當全是客人。
嘈雜之中,一個嬤嬤模樣的人走到台淺笑嫣然道:“今兒個是我們花月樓眾姑娘獻藝,若是各位爺有瞧上的,可萬萬不要忘了喊價錢呦!”
封四月聞言哼笑一聲,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樣子,想必就是這花月樓的老鴇了。
“媽媽要是囉嗦完了,就趕緊讓如煙姑娘出來表演吧!”底下一群人鬧了起來,老鴇見這架勢拗不過,趕忙讓姑娘們上場。
封四月眼珠轉了轉,愣是想不到這花月樓與遇害者能有什麽聯係。
難不成是老鴇逼迫姑娘賣藝不成反殺人?這也不對勁啊,和她的驗屍推理一點兒都對不上。
琵琶古箏輪流上陣,舞蹈也換了好幾種花樣,有耐不住的客人都沒等花魁出來,直接就將這些姑娘點了去共度良宵。
真是色鬼投胎!
封四月搖搖頭,砸吧砸吧嘴表示對這些男子的不屑。
一女子以輕紗半掩容顏出現,身著淡紫羅裙,長袖揮舞,婉轉吟唱。
好家夥,這倒是個美人!
隻是不知道譽王到底給封四月下了什麽降頭,見到紫色衣服的便能想到他,都出了陰影了!
“我出一百兩買如煙姑娘今晚”,“我出一百五十兩”,“我出兩百兩”,“三百兩”
“王八蛋!”在公子哥們的叫喊中,封四月狠狠地罵了一聲,卻被老鴇錯聽了去。
“有沒有比五百兩更高的價,如果沒有的話,那如煙姑娘便是這位公子的了。”老鴇忽的開口,目光看向還在走神想著案情的封四月。
無人反駁,老鴇徑直走向了封四月,訕笑著問道:“公子,如煙姑娘今晚便是您的了,還請早些付了銀錢,一刻值千金呢~”
封四月一臉黑線,五百兩?她何時說五百兩了!
這王八蛋也能錯聽,老鴇的耳朵也是夠不好的,但是解釋自己說的是王八蛋似乎又不太合適。
轉念一想,若是將錯就錯與如煙姑娘一敘,能知道更多案情的線索呢?
剛打下了主意準備應下來,卻又是捏了捏自己手中的碎銀,為難的撇了撇嘴。
老鴇見狀,也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目光細細的打量著封四月,衣服雖是樸素卻也看的出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怎的還付不起些銀錢。
沒等老鴇說出些嘲諷的話,封四月又是靈機一動,嘴皮子極快的說道:“今日未帶夠現銀,這筆賬記在譽王頭上即可,改日直接去府上取。”
本以為這次也能狐假虎威能躲過一劫,這老鴇卻是不屑的“嘁”了一聲。
“譽王殿下可從未出入過我們這些煙花柳巷,這位公子扯謊的話,勞煩真一些。”
封四月反駁:“這譽王殿下不出入,不代表他手下之人不出入啊。”
老鴇依舊不屑,“從未見過譽王殿下身邊能有公子這般無恥之人!”
她賒個賬怎麽就無恥了呢?
老鴇說的這話,封四月可就不愛聽了,又是給駁了回去,“過去譽王殿下身邊沒有本公子這樣的,不代表現在不會有,以後不會有,所以老鴇趕緊記在譽王頭上好了。”
“媽媽,別讓一個窮光蛋掃了我們的雅興嘛!四百兩,四百兩我將如煙姑娘帶走,媽媽您就瞧瞧行不行?”一紈絝子弟不耐煩的催促著。
老鴇轉念一想,便放過了封四月不再慪氣,去招呼那位公子哥了。
花魁被搶了還當眾出醜,封四月有些咽不下這口氣,但忽的在人群中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倒像是在她近日燈船驗屍時,在人群中出現過的。
封四月不再逗留,穿過人群緊跟其後,那人卻是從花月樓的後門出來後,便消失了。
疑惑之際,一男聲傳來,“姑娘可是今日燈船驗屍之人?”
封四月點點頭還未看清是誰,就脖頸一記吃痛,暈了過去。
衙內。
君硯寒側躺在雕花椅上閉目養神,細細聽著小文書複盤七件案子,一個走神想起雜物鋪子與花月樓相近,那小丫頭會不會遇上危險?
猛一起身,小文書被他嚇了一跳,“王爺,這是發現案中有什麽蹊蹺了嗎?”
“去花月樓。”
沒有半分遲疑,君硯寒率先施展輕功抵達。煙花柳巷嘈嘈雜雜,他當真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見他衣著不菲,就連氣質都提著好幾個層次,幾個識相的公子哥趕忙讓出一條路來。
老鴇大驚,這不正是譽王嗎!
此時的她欲哭無淚,方才若是讓那小公子賒賬就好了,還能憑空多賺上一百兩銀錢!
君硯寒毫不客氣的走到老鴇麵前,未理會她的詫異,冷冷開口:“你可見過一個長相清秀的公子?”
“那小公子已經走了,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從後門出去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老鴇可不敢耽擱譽王的事情。
不過見譽王對男子這般上心的模樣,該不會真如傳言所說是斷袖吧?
“帶路。”君硯寒冷冷的吩咐著。
小文書已經急急忙忙的趕到,跟著去了花月樓後門。
一行人緊張兮兮的看著君硯寒查探,在角落裏果真發現了些碎銀。這花月樓的公子哥出手再闊綽,也不該隨手往地上丟銀子。
再細細一看,這周圍模模糊糊的,地上似是能見到一些血跡。
“將燈籠提近一些。”
小文書趕忙湊到君硯寒的旁邊,為他照亮。
君硯寒眉頭蹙得更緊了,用手輕輕一沾,湊到鼻尖嗅了嗅。
竟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