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


  江淮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看向一側的許辛夷,微笑道:「許小姐,多謝你來送江念,我送你?」


  許辛夷皮笑肉不笑,「哪裡敢勞煩江先生送,司機在外面等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許小姐放心,我只是想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江念的照顧而已。」


  「不用了,江念是我工作室的藝人,照顧他是應該的,江先生不必對我這麼客氣。」


  話里行間,全是拒絕與生疏。


  江淮微微一笑,「許小姐這話,好像我是什麼洪水野獸似的。」


  你可比洪水野獸還嚇人。許辛夷腹誹。


  雖然小說劇情早崩得沒影了,但江淮是男主,這事許辛夷可一直沒忘,少打交道不深交,井水不犯河水,對她來說有益無害。


  「放心,我現在和易氏合作,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我江淮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難道還非得看上一個有夫之婦不可?我只是對易太太好奇,想和易太太聊聊而已。」


  「好奇?」


  江淮自下而上打量她,「好奇易太太的魅力。」


  一股涼意隨著江淮的目光從腳底竄起,許辛夷稍稍後退兩步,「哪裡比得上江先生招蜂引蝶的魅力。」


  「我?招蜂引蝶?許小姐真是冤枉我了。」


  「江先生自謙了,我看江先生有錢有權,暗中愛慕江先生的女人應該一大把才是,只是可惜,從前只聽說過江先生和許微茵小姐的緋聞,後來沒了消息,」許辛夷趁機轉移話題,「說起來,許微茵小姐很久沒見過了,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麼。」


  「你不知道?」


  「我?」許辛夷微愣,「和我有關嗎?」


  「你真不知道。」江淮篤定了一句,隨後又笑道:「既然許小姐不知道,那這件事算我賣個人情給許小姐?」


  看著許辛夷疑惑不解的表情,江淮說:「之前許微茵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是易先生的,所以找醫院做了和易揚的親子鑒定,她拿著親子鑒定找到了易老先生和易夫人頭上,後來這事鬧得挺大的,上了警局,警方作證,孩子確實不是易揚的,許微茵這才作罷,不過易先生對這件事挺不滿意的,所以封殺了許微茵,現在娛樂圈,可是沒人敢和許微茵合作。」


  許辛夷冷了臉,「這事你安排的吧?」


  「許小姐,無憑無據的事不能冤枉我,更何況我現在正和易氏合作,許小姐這話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許微茵一直和你關係密切,你別告訴我這事你不知情。」


  「我和許微茵小姐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沒你想的那麼親密,更何況,許小姐看我像一個古道熱腸的接盤俠嗎?」


  「不像。」你就是。許辛夷心裡默默回了一句。


  江淮這人對待感情是挺混蛋的,但小說里許微茵更有手段,讓江淮成了一個古道熱腸的接盤俠,還不問孩子出處的好爸爸。


  「所以我和許微茵小姐真的沒什麼。」


  翻臉還挺無情的。


  許辛夷無暇替許微茵感到惋惜,她可沒那麼大度,當初許微茵推她落水的事她可還記著呢,現在不落井下石,就是她最後的善良。


  「江先生見笑了,您和許微茵小姐的事與我無關,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有機會再見。」


  說完,許辛夷避之不及離開。


  這種人,還是少接觸點的好。


  看著許辛夷明顯倉促的背影,江淮下意識笑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江淮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江念送走了,如今他在國內,算是真正的了無牽挂,和易氏的合作暫時算順利,項目一旦開始啟動,那麼江氏的實力,將會更上一層樓。


  一小時後到了公司,送走江念,江淮手上還有不少工作,易氏的合作不能掉以輕心,他得時刻盯著。


  剛踏入電梯,就有助理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江淮眉心微蹙,再三思考後,「帶她去休息室等我。」


  「好的江總。」


  來的是許微茵。


  其實許微茵來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每次江淮都不願意見她,他幾乎能想象得到許微茵來這的目的是什麼。


  踏入休息室的瞬間,許微茵聽到動靜從沙發上起身,神色愁苦地看著江淮。


  但凡還有一點辦法,她也不會來找江淮。


  只是她被易揚封殺,娛樂圈裡從前的好友對她避之而不及,那些曾經追求過她的男人,突然之間一改常態,對她態度冷淡,甚至於還有的對她提出包.養的要求。


  她心裡很清楚,這些人靠不住。


  「找我什麼事?」


  「你之前說,會幫我弄清楚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江淮緩緩走進,坐在沙發上沒拿正眼瞧她,「還真是個笑話,你是孩子的母親,卻來找我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說過會幫我查清楚的!」許微茵憤怒開口。


  「對,我是說過,而且我確實查到了。」


  「……查到了?誰?」


  江淮抬眸,冷冷看著許微茵眼底赤.裸.裸的欲.望和索求,「他是……」他微微一笑,「酒店員工。」


  「……什麼?」許微茵顯然不可置信,「酒店員工?」


  「沒錯,當時的監控錄像我找到了,而且我也找到了那位酒店員工,當面問過他,他承認了,許小姐,你需要這位酒店員工的信息嗎?如果你想為你兒子找到爸爸,我可以提供。」


  許微茵倉皇後退幾步。


  顯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不……怎麼可能呢?當年怎麼可能是一個……」


  「酒店員工,工資少,地位低,就算混到現在,估計也只是個經理級別的人物,許小姐看不上?」


  「這不可能!」許微茵搖頭否定,「絕不可能!」


  「沒關係,我把那人的電話和住址告訴你,你自己去問。」說著,他將一張名片放在面前茶几上,等著許微茵來取。


  許微茵目光放在那張名片上,在拿與不拿之間天人交戰。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一個小小的酒店經理根本無法滿足她的慾望,更無法實現她的夢想。


  如果真帶著孩子認了,那麼她的後半生也就菜米油鹽醬醋茶,這樣平淡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一個小小的酒店經理給不起的!


  想到這,許微茵狠狠看著江淮,「你騙我,我不會相信的,既然你不肯幫我查,那麼我自己去查,總有一天,我會把孩子的父親找到的。」


  說完,她毫不猶豫拉來休息室的門,快步離去。


  江淮沉沉往沙發后一倒,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許微茵身上的香水味。


  曾幾何時許微茵軟倒在他懷裡,醉人的香味他也曾稱讚過。


  逢場作戲,不外乎如此。


  門外有助理敲門。


  助理送了一份文件進來。


  這份文件是江淮讓助理這個時候送來的,只可惜許微茵走得太早,註定看不到這份文件。


  江淮也沒有看,他只是無動於衷看了眼文件的封面。


  『親子鑒定報告』幾個字很是打眼,翻開一頁就能知道結果,但江淮沒有翻開。


  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他拿起面前茶几上的名片,拇指在名片上摩挲著,無不遺憾嘆了口氣。


  名片上不是什麼酒店經理的人物,清楚地寫著『江淮』兩個大字。


  真是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


  許微茵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自作聰明。


  親生父親?


  江淮短促冷笑一聲,他承認的才是他的兒子,不承認的,永遠都不可能是他的血脈。


  他拿起面前的『親子鑒定報告』,打火機點燃了一角。


  火勢瞬間蔓延開來,轉眼就快燒到捏著文件一角的拇指,但他把握得極好,在火勢燃到最後一秒前,鬆開了手,最後一小簇燃火光在空中燒成灰燼,剩下的余灰落到他的褲腿上。


  房間里的香水味被紙張燃燒后的味道掩蓋。


  江淮起身,撣了撣褲腿上的髒東西,整理絲毫未亂的西裝,大步走出休息室。


  ――――


  江念在事業上升期毅然選擇出國深造,出乎粉絲們意料,宣布深造的那條微博底下哀嚎聲一片,作為粉絲,自然是希望自己偶像能多露面多參加節目營業,可『出國深造,歸期不定』這八個字,直接點炸了粉絲。


  有希望別去的,有含淚祝福的,有理智分析勸解的,沒多久#江念出國深造#的話題上了熱搜。


  「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我前兩天才粉上的江念,為什麼這麼快就出國了!!!」


  「怎麼都不提前和粉絲說一聲就出國了?有想過我們粉絲的感受嗎?真是服了!」


  「歸期不定?當初粉上你就是看你的臉,現在還來個歸期不定……算了,娛樂圈又不是你一個小鮮肉,失望。」


  「祝福,等你[比心]」


  「嗚嗚嗚我永遠等你回來!」


  「出國留學,幾年後肯定又得重新來過,好不容易大火,一夜回到解放前,真為江念捏把汗。」


  「大家理智點,念念現在年紀小,不是科班出身,靠臉紅不了太久的,工作室這樣的安排真的是為了念念著想,我支持念念的決定,也支持工作室!」


  或許是江念出國成了定局,和江念為競爭關係的人並未買熱搜黑他,轟轟烈烈幾天後,粉絲接受了這個現實,江念的事終於消停下來。


  而正在此時,徐思明導演的第一部電影開拍在即。


  許辛夷一大早做好準備,和易老先生和易夫人不舍告別後,坐上了易揚的車去拍攝地。


  車上易揚的臉特別臭,事實上從一周前開始,他這張臉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他和許辛夷如今算是蜜裡調油,整天恨不得膩歪在一塊,正是感情好的時候,許辛夷這邊一去兩個多月,更何況劇組裡還有個『危險人物』在,易揚心情能好才怪。


  許辛夷蹭了過來,抱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最多兩個月而已,兩個月我就回來了。」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總板著一張臉?」


  易揚眉心緊蹙,面上如深冬寒霜,「許辛夷,我知道你這次劇本的男主是韓驍,在劇組你老實點,每天晚上和我視頻,一周我會抽空去看你一次,不要到處勾三搭四,聽見了沒有?」


  許辛夷暗自翻了個白眼。


  ――「勾三搭四……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我那叫發現美的眼睛。」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上還得甜言蜜語保證,「我保證,絕對不會勾三搭四,你相信我!」


  易揚:「……」


  「別生氣了,來,親親。」許辛夷朝他嘟起了嘴。


  易揚冷笑,就喜歡使這招。


  也不嫌膩。


  他無比嫌棄,並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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