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田真真和姚小帆一見鍾情
這幾天，學校大樓的巨型電子屏幕上，一直滾放著田真真和兩位學生得獎的喜訊，那張她們三人站在領獎台上的相片，呈大紅色，像一片絢麗的雲，將整個春雨學校暈染成一片喜色，田真真沐浴其中，俏麗得像淩霄花，她是其中真正的受益者，任葦是背後一雙隱形的手，將田真真往前推動。年輕的語文老師中，誰能有田真真如此大的成就？
“真真，你這次獲獎是國家級別的，獎金多少？”龔玉婷有些豔羨，她比田真真早來春雨幾年，指導學生獲得的最高獎項僅限於紹興市級別。
“不多，三佰元。”田真真如實相告。
“真真，這不是錢的事。錢，隻是表麵的東西，真正隱性的是學校領導對你工作的認可和看重。你懂嗎？”章老師以過來人的身份中肯分析道。
田真真點了點頭，是的，昨天劉義林找她談話了，一是對她的獲獎表達肯定，二是要她繼續努力，告之她，學校已將她納入後備幹部人選。從教務處走出，她年青的心，快樂得像一隻張滿的帆。
叢海軍老師深有感慨地說：“語文老師還能偶爾獲獎，我在這兒上班好幾年了，很少有政史地老師得獎的，我看我們文綜老師能得獎的幾率，簡直比買彩票得獎還難。”
“是啊，數理化生才是得獎大戶，上學期數學老師斯老師的獎金總和就有好幾萬元，抵得上我們半年工資了。”耿老師附和道。
肖家譯聽到大家在議論，他也忍不住說：“這也要看教什麽類型的班級，隻有帶競賽班的老師才有機會，其他班的老師隻算是陪跑。那些好的生源都在競賽班，出成績也是理所當然。”
“各位老師，你們發現沒有，現在我們學校新招的老師中，金牌教練和名師人數的比例越來越大了。”童瑞君像發現新大陸似的。
章如菊老師正在洗紅蘋果，準備和大家分享，這幾天，她的股票又漲了，漲得一塌糊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本來，她一向大方，出手闊綽，她有這個條件。
聽到大家七嘴八舌在議論，她接上話，“是啊，一所學校要發展，要提高，必須要有一支精幹隊伍，這是尖端學校發展的必由之路，你們也能感受到吧，最近我們學校各種競賽班的學生，獲得國家級獎項的人數也是越來越多。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聽說，下學期老師有微調，有個別老師會離開。”章老師既像是總結，又像是提醒。
謝春奶奶以前和胡斌聊過多次，要這個姑爺為兩個雙胞胎孫子找對象，胡醫生痛快地答應了。目前，姚一帆在國外，找女朋友的事胡斌鞭長莫及，他隻有將注意力放在姚小帆身上。
通過長時間的觀察，胡斌為姚小帆物色上了一位女孩，這位女孩家境不錯，父母是辦廠的，長相落落大方，性格隨和，工作能力強，以後必有出人頭地的。她，就是田真真。
雙方見麵地點在胡斌家裏，姚清婉依舊很忙，不能回家相陪，做飯的事隻有胡斌親自動手了。胡斌在做菜時，田真真也在一旁洗菜洗碗，抹桌子擺杯筷，她後腦勺有一雙眼睛，知道坐在沙發上的姚小帆在暗中觀察。這樣的鳳凰男，家境優渥，大都希望找一位勤勞賢惠知性溫柔的女孩，田真真的小姐妹平時對她麵授機宜過，加上和胡醫生非常熟悉，所以，她今天的表現十分到位，且自然，沒有一點做作。
姚小帆傳統內向，沒有真正戀愛過，平時有很多優秀的女孩向他主動伸出橄欖枝，但他都沒有接招，他認為，家人介紹的更為穩妥，他對姑爺胡醫生言聽計從，今天，田真真的出現，令他眼前一亮，心裏一動。
二十四歲的田真真，她想，隻要有一個好的對象，趕緊把自己嫁掉，她很明智，不想過多拖延，身邊有好幾個同事就是活生生的慘案。學校有幾個三十多歲的女同事，家境富裕，全身名牌，長相不差，學曆很高，因為在最美好的年華過於挑剔，隨著年歲的增長外貌和姿色而不斷縮水，現在連腰斬的價位都得不到，隻能跳樓價了。
父母雖說是辦廠，但事業舉步維艱，和姚小帆能結婚，可以成為父母鹹魚翻身重振家業的一次良機，自己也逃脫一種潦倒下層的命運，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豈隻是衣食無憂，春雨學校的半個圍牆以後都是她和姚小帆的，這樣的好機會真是找燈籠難找，天賜良機啊！她相信自己會擁有更高更遠的天空和彩雲一般的錦繡年華。
下午課外活動時，周一哲給210班送來了大禮——肯德基套餐，以此慶賀胡敏之作文獲獎，雖然花費不少，但對於他來說，九牛一毛而已。四十多位同學，一人一份，隔壁辦公室的每位老師的桌上也放了一份。周一哲聰慧，情商高，很會做人。
滿滿一大箱，很沉，李享和趙家屹主動從一樓抬來三樓，累得滿頭大汗。聞到這誘人的香氣，教室裏自發響起一陣掌聲，周一哲的美食，大家已不是第一次分享，詩歌比賽得獎每人一杯珍珠奶茶，運動會每人幾個水果……胡敏之要李圓圓幫她分發，她滿麵春風，一臉地陶醉，心裏美滋滋的，他就是那麽細心和體貼，給足了她麵子。
“哇，我好久沒吃大餐了，真棒！敏之，我代表全班同學感謝姐夫。”錢小貝拍著雙手。
“哼，你今天中午在餐廳都吃過兩隻雞腿，還說什麽好久沒吃大餐了，真是謊話連篇。”朱藝一針見血，針鋒相對。
被揭了老底的錢小貝，忙縮了縮脖子。
“錢小貝，你胡說什麽，你分明比我年長兩個月，周一哲怎麽成你姐夫了？”胡敏之寸步不讓，得理不饒人。
“我指的是江湖地位！江湖地位！！江湖地位！！！重要的事說三遍。莫名其妙，胡敏之，你怎麽一點社會常識也沒有？”錢小貝反唇相譏，巧舌如簧。
方蓮吃了幾根薯條，將雞塊小心翼翼地包起來，過幾天就要放假了，她要帶回家，給母親嚐嚐，母親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洋快餐，讓母親開開葷。
同樣，常小偉也沒有吃，他用外衣將食物包好，在211班教室窗外站了兩分鍾，和白小順對上了眼，白小順跟著他一起來到學校足球場看台後麵的牆邊，站在菜地一角，見四下無人，常小偉將套餐遞給白小順，白小順心知肚明，變戲法似地從內衣裏掏出一支煙。
對於常小偉來說，煙味的誘惑力遠遠超過美食的魅力，他深深地吸上一口，微閉著眼，有一種騰雲駕霧之感。白小順是香煙和美食兼顧，一概不拒。
白小順狼吞虎咽，打了一個飽隔，“小偉，你們班上的那個胖哥，手頭最近還有錢嗎？”
“你指的是李享嗎，好像有吧，他的二姐昨天來學校看他，肯定又給了他零花錢。”常小偉及時提供信息。
常小偉的爸爸和白小順的爸爸是同事，白小順高一時就在這兒讀書。由於是老鄉，又有共同的嗜好——吸煙，很快就成了一對好朋友。
常小偉的父親對他要求很嚴，知道他喜歡抽煙，平時，控製了他的零花錢。他進班後，很快知道李享手頭的零花錢不少，李享又憨厚老實，於是，他和白小順聯手，打上了李享的主意。
那次運動會的間隙，常小偉邀上李享和白小順一起去超市，那次是白小順買單，各種飲料和零食購了一大堆，分給李享一半，李享被白小順的豪爽折服了，還有白小順腳下那雙昂貴的鞋。
事後，白小順開始向李享借錢，第一次借了一百，下次返校後，白順還其一百二十，李享半推半就收下了。第二次借五佰元，下次返校時還了六百元，錢能生錢？這是李享從沒有料到的好事情，他激動得像一頭吃了蜜一樣的小浣熊。現在不知是第幾次借了，白小順總共向李享借了五千元，可一直沒有還的跡象。李享的這些錢，有春節時爸媽給的壓歲錢，也有三個姐姐平時給的零花錢，這點錢，大人平時從不過問，他們知道李享平時不亂錢，相信他會合理安排的。李享和白小順的私下交易，田真真和莫剛也一概不知。
這五千元，其中有一半流入了常小偉的腰包，供他買煙和購外賣。白小順上次放假時，聽爸爸說，這兒的工程快要結束了，這次放假，他們一家人就要去別的地方打前站。
“算了吧，李享這小子太善良，我不忍心騙他了，過幾天我就要跟隨老爸走了，你也要收斂一些。”白小順咬了咬煙屁股，似乎良心發現。
畢竟，他在這兒學習生活快兩年，以後很難再回春雨，和老師以及同學們相處的片斷，一一在他腦海裏閃現，竟有一種戀戀不舍之感，對於李享，他心裏還是有一種犯罪感。兩種情感的交織，令他內心隱隱不安，對不起，李胖子，以後我發達了，再來補償你。
常小偉又長吸了一口煙，正準備從鼻孔裏吐出來時，他敏銳地察覺到有輕微的腳步朝他們走來，是的，是任葦下班了。
二人如驚弓之鳥，將煙頭扔到圍牆外，迅捷地往花房方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