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唐棠演的是男主在曆練途中遇到的一個官家小姐, 男主救下了險些被踏於馬蹄下的嬌小姐，小姐對他一見鍾情，非他不嫁。
男主自然是直接拒絕了她, 可那小姐不依不饒嚷著要見還沒成為男主戀人的女主, 甚至跟著他去了兩人暫住的客棧；在看到女主的時候小姐便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可能比得過那個女人, 隻在遠處看了一眼便黯然離去，消失在男主的世界中。
唐棠和曲成清便隻有這一場戲, 之後唐棠飾演的小姐再出現時便是把家中珍藏多件的古劍送給了男主報了當時的恩情，和女主也隻有那驚鴻一瞥。
按理來說兩個人應該沒有台詞, 所以看著唐棠怒氣衝衝地朝自己走過來時，曲成清有一瞬的愣神。
“軒哥哥, 我找了你好久。”唐棠靠近步堯，完全不把曲成清放在眼裏，“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同行的姐姐嗎？長得好生漂亮。”
後麵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曲成清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她劇本裏可沒有這一段。
曲成清求助的目光轉向導演, 那邊也是一臉的茫然。
這是唐棠給自己加了戲的意思？
前麵的鏡頭拍的都不錯, 唐棠這段加戲也使整段戲進入了高、潮，增強了戲劇性。
導演打著他的如意算盤, 示意曲成清繼續演下去。
曲成清在心底罵了句***，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唐棠親昵地挽著步堯。
按照女主的性格, 這個時候應該會把她當成一團空氣。
步堯也迅速反應過來甩開唐棠：“你怎麽來了？”
唐棠：“我為何不能來？我登門感謝我的救命恩人有什麽問題嗎？”
步堯：“我說過那些事情不足掛齒……”
唐棠：“怎的！你難道不想見到我？”
步堯沉默了兩秒鍾, 緩緩地吐出一個字：“是。”
唐棠：“……”
曲成清想笑, 但是她憋住了。
唐棠愣了片刻，眼底是是失落和不甘，她重重地將手帕甩到步堯的身上，掩麵跑開了。
“不去追嗎？”
曲成清聽起來心情頗好，步堯將那手絹握在手心, 輕道了一聲：“罷了。”
“卡——”
“這段演的不錯，這樣決絕，更能斷了徐小姐的心思。”
導演似乎很滿意這個效果，拉著編劇在討論把接下來的一部分劇情也改成這種修羅場。
作為開創了這樣修羅場的唐棠，現在正在角落裏哭唧唧。
曲成清回休息室的路上剛巧遇到了角落裏的唐棠，對方冷冷地看著她，眼底寫滿怨恨。
這位姐，加戲的是你，罵你的也不是我，為什麽這麽瞪著我？
曲成清麵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餘光中卻見唐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些畫麵在曲成清腦海中閃過，她頓住腳，笑著把唐棠扶了起來：“乖，要哭一邊哭去，別在這裏哭，這要是被人見到了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說著，曲成清衝著不遠處雜物堆裏冒出的攝像機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這下懵逼的人換成了唐棠，她搞不懂曲成清這番操作，也知道這樣一來她們的計劃就沒辦法實施了。
唐棠一把甩開曲成清：“我不管，我就要在這裏哭。在哪裏哭是我的權利，這又不是你的私人空間，你管得著嗎！”
“你也知道這裏是公共空間啊，這裏可是有很多攝像機的，你哭起來那副醜樣子肯定被拍了下來，還有你剛剛甩開我的動作，要是不小心流傳出去……”
慌張之色瞬間爬上了唐棠嬌嫩的小臉，曲成清也不想再嚇唬她了，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畢竟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哪裏有她這個三百歲的見多識廣。
可曲成清還是忽略了某種名為“剪輯”的東西，當天晚上她又上了一次熱搜——#曲成清霸淩新人演員#
文案寫曲成清因為不滿意劇本給女N號加了幾句台詞就對扮演女n號的新人演員冷嘲熱諷，把人罵哭後還追著奚落了一番。
“原來這就是曲成清的素質？步堯可真是看錯人了[吃瓜]。”
視頻有些模糊，但是曲成清的臉清晰可見，視頻中的她冷著臉和麵前的女孩說話，甚至露出了“威脅的笑容”，配上唐棠哭泣的片段，倒真的有幾分她在欺負唐棠的感覺。
[嚶嚶嚶：說不定人家隻是在拍戲，身上還穿著古裝呢，營銷號又瞎逼逼什麽？]
[二十八年啊：這算是路透照嗎？視頻都放出來了，劇組還是查查有沒有內鬼吧。]
[可樂真好喝：艸，成清的古裝真好看。]
[堯堯的腿部掛件：別帶你堯爹，步堯為人正直，怎麽可能看得上這種女人。]
輿論鋪天蓋地，曲成清還趴在酒店的床上和唐歸程聊天。
[曲：你什麽時候回來？]
[唐：我明天就回去了。]
[曲：查到什麽了嗎？]
[唐：有一些，回去再告訴你。]
[曲：好。（愛心）]
“你還在這裏不慌不忙呢，網上都變成什麽樣了！”
“不急，不是有監控嗎？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為什麽哭的，我又不傻。”
“……”
陸晰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育一下自家妹妹，準備了一堆話結果被曲成清這個態度給氣了回去。
“你明明知道唐棠找人想搞你，你還不避著點她。”
曲成清睜大眼睛：“我是那種怕事的人嗎？”
陸晰：“……”
確實不是，小妹妖界橫行了那麽久，他們有他們的資本。
“但是妖界和人界是不一樣的，人界的輿論力量超乎你的想象，就那個微博，黑的能給你洗成白的，也能把白的汙蔑成黑的，你如果沒有處理好這次事件，就會給別人，尤其是路人，留下你曾經霸淩過別人的印象。”
輿論操控人心的時代，就算是他們妖怪也沒辦法活得那麽輕鬆。
曲成清罕見地沉默了半分鍾，陸晰心裏正高興自己的話起了教育效果，湊過去才發現曲成清逛起了某寶。
“曲成清！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聽到了姐！把手機放下，別給我捏壞了……”
一番纏鬥之後陸晰再打開微博，已經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導演和步堯齊齊發文辟謠指出女演員是戲裏被男主傷了心才哭的曲成清隻是安慰，並著重譴責了偷拍行為。
原先痛罵曲成清的人又跟著誇讚起了她的溫柔，就像是不會思考的機器人，有著幾多麵孔。
沒意思。
曲成清翻身拿起手機，明天唐歸程就要回來了，一想到她又要一會兒變人一會兒變貓的就有些頭疼。
這次有好多的片酬，應該可以夠支付之前的租金和飯錢了吧？
她想告訴唐歸程自己的身份，這樣就不用了在躲躲藏藏的了。
曲成清心底灌滿了期待和歡喜，在腦中勾勒著唐歸程知道真相時吃驚的樣子。
他會先驚訝，再微笑，再輕撫著她的腦袋說：“不管是人是貓，你都是最可愛的那一個。”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曲成清嘴角咧起一個可以和太陽肩並肩的弧度。
清晨，曲成清被一片嘈雜聲吵醒，聽聲音像是陸晰在和什麽人吵架。
陸晰素來脾氣不好，但也極少會在公共場合下和別人吵架，一定是對方做了什麽觸到她逆鱗的事情。
曲成清換好衣服打開門，險些被一個綠色的皮包打中腦袋。
安春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旗袍，指著陸晰罵道：“你個**，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被公司開除，現在還不許我去別家公司了！”
瞥見安春身後畏畏縮縮的唐棠，曲成清心底明白了大半。
唐棠就算再怎麽討厭她也隻是涉世未深的孩子，應該不會想到那種方法，也沒那麽大的能力找到那麽多的營銷號寫通稿來抹黑她，肯定是背後有人給她出主意。
安春自打被陸晰開除之後就一直懷恨在心，以她的工作能力不缺乏經紀公司來找，唐棠這是簽了公司？不是說隻是出來打個暑假工的嗎？
陸晰對安春的那些手段知道的一清二楚，昨天的熱搜出來之後一查就知道唐棠現在的經紀人是誰，沒想到還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安春。
“你現在膽子大了，居然敢搞我的藝人？”
同在百則的時候安春就是個慫包，陸晰沒帶過幾個藝人，但是帶過的人現在都是圈內頗有話語權的人物；以前的安春隻敢在背地裏嗶嗶兩句，陸晰就當她是個屁，現在居然敢光明正大的算計她的藝人了。
安春被陸晰的氣場壓得說不出話來，周圍已經聚起了一堆工作人員，唐棠拉著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吵了。
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安春是步堯的前經紀人，也知道這人的手段毒辣在圈裏得罪了不少人，兩人這麽一吵，唐棠和步堯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安春有些慫了，但是想著他們公司背後靠的是唐氏，唐棠又是唐家的女兒，瞬間底氣就上來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做的？你是不是看我到了更好的公司，羨慕嫉妒了？”
“屁！”陸晰咬牙切齒，曲成清看到她垂在身邊的右手在空中劃著什麽，“你要是再敢動我的人，我就把你頭發給你剃了。”
手中的印在一瞬間結成，淡藍色的半透明符咒朝著安春飛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咕漢三回來了orz。
考試還沒結束，但是沒有那麽多課了，我爭取兩天一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