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唐歸程坐在兩人旁邊, 望著他波瀾不驚的神情，唐元輕歎一聲，問道：“你真的要搬出去了？我看你行李都收拾好了。”
“是。”唐歸程輕輕點頭。
“歸程, 在家裏住有什麽不方便的嗎？如果你覺得唐棠他們吵到你了, 我……”
“和他們沒有關係, 阿姨。”唐歸程打斷宋梧澤的自我懷疑，“我年紀也不小了, 到了可以搬出去的時候了，我在市中心買了間公寓, 離我工作的地方比較近。”
連房子都買好了，看來是勸不住了。
“這樣也好, 自己出去住還方便。”唐元無奈地妥協，“記得常回來看看，周六回來吃晚飯。”
唐歸程應下，便在宋梧澤複雜的眼光中上了樓。
蹲在樓梯口聽了許久的曲成清這才知道他們要搬家了, 可唐歸程居然沒有告訴她。
“房子是很久之前買好的, 搬家是臨時決定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地址在哪兒？”
她對住在哪裏沒有太大的執念, 但是有點擔心搬去市區會不會失去一個可以撒歡的大庭院。
“水岸華庭，附近有個公園, 這個你盡管放心。”
如此, 曲成清就沒有顧慮了, 她跳到床上，在枕頭底下扒拉出自己的平板——今天是她和步堯的MV上線的日子。
曲成清靠在床頭，唐歸程也靠了過來，她貼心地把平板往唐歸程那一方挪了挪。
一人一貓看得一本正經——
“嗯，拍的真好。”
曲成清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 可惜鏡頭裏的自己比現實中胖一點，這點讓她不太滿意。
唐歸程把平板拿過去，又放了一遍，在其中一個場景暫停，指給她看：“這個背影是我。”
正是他們兩個人相擁的那一場。
“哦，沒看出來啊……還挺帥。”
心髒‘怦怦’跳，曲成清有些緊張。
唐歸程意猶未盡的又看了兩遍：“女主角選的很好，很漂亮。”
那是當然，整個妖界找不出來幾個長得比她還好看的。
曲成清有些許的膨脹，揚起了自己的下巴。
快速地劃過歌詞，唐歸程緩和下來的臉色又一次僵硬。
他戳戳自我陶醉中的曲成清：“小白，如果你一百歲的認識了一個人，你們做了很久的好朋友，那你對他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兩百年……”曲成清知道剛剛為什麽要問她的年紀了，心裏的警報驟然響起，“兩百年在妖界根本算不了什麽的，我從小就認識很多妖怪，現在見麵還是該打就打。”
“兩百年根本算不了……”唐歸程喃喃自語，“那兩個星期更算不了什麽了。”
旁邊的人驟然變得沮喪，曲成清無語凝噎。
唐歸程最近是怎麽了，為什麽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曲成清隻好換別的方法轉移唐歸程的注意力：“你看，這首歌下麵有好多人評論，都是誇W……女主角的。”
[今天不更新：這個神仙女主角哪裏找的，也太好看了吧，也沒有粉絲來安利一下？]
[步堯步堯，永遠閃耀：同求安利，本來是看哥哥，妹想到發現了一個寶藏姐姐。]
[小唐愛小白：MV拍的不錯，男女主都很養眼，就是沒什麽CP感。]
貓爪不停地往下刷，曲成清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
這就是被人類誇讚的感覺嗎？也就一般般而已。
忽的，曲成清發現了一個名叫[步堯唯粉頭子]的人，她的評論十分醒目，點讚數超過一萬。
[這是哪裏來的阿貓阿狗，這就開始捆綁我家哥哥了，上麵那幾個評論怎麽回事，是不是哥哥粉絲？！這女的一看就居心叵測，你看那一幕，都黏在哥哥身上了，抱得那麽緊，肯定是想拉著哥哥炒CP。]
什麽叫捆綁？！那張她抱的人根本不是步堯好嗎！
口口聲聲說愛著哥哥，連他的背影都認不出來。
辣雞粉絲！
一股子怒氣湧上了曲成清的腦殼，她一爪子拍在枕頭上：“這群粉絲真的太沒禮貌了，瞎揣測些什麽！W……曲成清長得這麽好看，還需要和步堯炒CP嗎！”
不明所以的唐歸程湊過來看了一眼，輕笑出聲：“什麽樣的粉絲都有，倒也不用在意。”
曲成清氣得炸毛，唐歸程拿著一把小梳子幫她順毛，順著順著，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她可能也看到了，可能也會很生氣很難過，我是不是該給她打個電話……”
曲成清轉過頭，怒氣還沒消：“你說什麽？”
“我沒有她的電話，應該向她要個電話的，可是拍攝已經結束了，我該去哪裏找她？或許我該問問林舒。”
說著，唐歸程就要去拿手機。
曲成清頓時清醒了：“等等，這、這不太好吧？！”
然而唐歸程那邊已經打通了電話，林舒就像個天天守著手機的網癮少年，接電話的速度讓人震驚。
曲成清豎起耳朵聽他們對話，一顆心砰砰砰跳出了忐忑的節奏。
“對，我看了MV，拍的很好。”
“你又曲成清的電話嗎？”
“沒什麽事，就是忘了向她要電話。如果要長久待在人間的話，應該有手機吧？”
“嗯……好吧，多謝。”
掛上電話，唐歸程一臉挫敗地坐回到床上：“林舒說她不用電話。”
曲成清鬆了一口氣，大哥終於給了次力。
“不過她會去參加款冬的婚禮，林舒說我可以帶個手機送給她。”
“啊、啊？直接送手機不太好吧……”
雖然她的東西都是唐歸程買的。
“沒事，就當是感謝她這次幫助我們去了冥界。”
唐歸程心情甚好地摸摸曲成清的腦袋，躺在枕頭上打開了購物軟件。
藥丸，她到時候把手機藏哪兒？
曲成清張著嘴巴呆站在唐歸程身旁，平板上傳來消息通知，那個被她懟的唯粉頭子懟回來了。
曲成清頓時把這件事情忘到一邊，轉身繼續和那人對線。
……
唐歸程動作迅速，第二天就帶著曲成清搬了家，新家的位置處在較為繁華的地方，唐歸程途中還去買了最新款的手機。
曲成清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網速超快的手機，爪子還沒摸到包裝，就被唐歸程拍了下去：“別鬧，這是給曲小姐的。”
切，反正最後都是她的。
曲成背過臉去不理他，自己惹得還得自己哄，唐歸程帶著她進了一家甜品店。
好巧不巧，他們在那裏遇到了熟人——南希和方武。
南希穿上了鎮寧一中的校服，和方武挽著手在挑蛋糕。
這幾天好像是方武的生日。
南希認出了他們，點頭致意。
“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方武攬著南希的肩膀，看向唐歸程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敵意。
南希溫柔地撫慰他：“之前見過，不熟，快挑蛋糕吧。”
曲成清與南希眼神對視，甜蜜的外表下，曲成清看出了悲戚。
符咒還能再撐一個月左右，南希也已經決定在符咒失效後返回西方，嫁給那位要和她聯姻的吸血鬼。
這段記憶，在方武的腦海中會成為空白，卻是南希未來的慰藉。
曲成清有些不太理解她，花那麽長的時間換來這麽短的相處，到底有什麽意義？
難道奶油麵包不香嗎？草莓起泡酒不甜嗎？
人類的感情奇奇怪怪，妖怪沾上之後也會有錐心刺骨之痛。
她二哥從小就告訴她，人類的愛情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
可惜南希不明白這個道理。
“就這個吧，這個糖分少些。”
唐歸程已經選好了今天的飯後甜點，曲成清不樂意地指向另外一個塊蛋糕。
心裏悶悶的，想吃點甜的。
……
在去參加款冬的婚禮之前，曲成清和唐歸程進行了一番爭論。
“人家的婚禮，你帶一隻貓過去像什麽樣子？”
唐歸程：“難道沒有妖怪嗎？狐狸嫁人，賓客怎麽可能全是人類。”
曲成清：“……”
她還真不能。
昨天下午開始，她就感知到有妖怪陸續來到了鎮寧市，昨晚在公園還發現了幾隻鼠妖。
“那步堯肯定會去的吧？他貓毛過敏。”
又一次使用這個借口，曲成清心底感謝步堯這個無處不在的過敏患者。
唐歸程無法反駁，皺著眉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你好像並不是很想見曲小姐，難道你不喜歡她嗎？”
“好像你每次都會刻意避開和曲小姐的相處，難道……”唐歸程神情複雜，曲成清冷汗直流，“你不會是覺得我會因為曲小姐冷落你吧？”
“不、不是啊，你怎麽會這麽想？”
她會避開，是因為她還沒學會分身術……
“你放心，我不會為了別人冷落你的，曲小姐是很喜歡你的。”
“我、我知道啊，我也挺喜歡她的。”
我還沒打算告訴你真相，我還沒攢夠飯錢和住宿費……
“小白，你放心。在我心裏你是第一位的。”
“……”
曲成清此時應該感動的淚水直流，但是這也改變不了她沒錢的事實。
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到處亂跑不會去公園挑釁那群傻狗後，唐歸程終於鬆口。
趴在沙發上目送唐歸程打好領帶走出門，曲成清一個鯉魚打挺，披上小裙子，帶上窗戶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唐歸程：為情所困。
曲成清：奶油麵包好好吃。
現在的曲成清還不太明白這些感情，她隻是個三百歲的孩子（不是）。
本文不會太長，不用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