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月玄鏡見麵的過程不算太順利，第二層監獄沒有人員把守，卻顯得異常的沉寂壓抑。
黑暗狹小的走廊看不到盡頭，兩邊的籠子裏傳出怪異的吼叫聲和窸窸窣窣的笑聲，滿是未知的恐懼。
曲成清扒著唐歸程的衣領硬跟了過來，沒感到絲毫的恐懼，甚至在黑暗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
都是當年跟著蚩尤打過架的那些部下，他二哥黑名單裏的人物。
曾經也是風雲一時的人物，如今……竟然以裝神弄鬼嚇唬人為樂。
唐歸程懷中抱著曲成清堅定地走在筆直的走廊上，穿過黑暗，終於來到走廊的盡頭。
周圍的環境跟著亮了起來，那些仗著別人看不見就全、裸半、裸的妖怪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凶神惡煞的臉上帶著一分的羞澀。
光亮的源頭，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牢房中，身著青衣的人背對他們而坐，烏黑的頭發散落在地上，交纏成詭異又悲壯的畫卷。
曲成清伏在唐歸程的心口，聽見他的心髒在瘋狂地跳動。
她也有些期待，聽聞上古神器的魂靈，各個都是會禍國殃民的美人。
“月……前輩。”盯著輕語鏡扶在鐵鏈上的玉手，一股熟悉之感在心底冒出，卻不知從何而起，“晚輩妖怪管理協會人類處三隊隊長唐歸程，有要事相求。”
床上的人動都沒動，唐歸程捏緊手中老久的鑰匙，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門。
曲成清乘機從他懷裏跳了下去，通過牢門上的縫隙鑽了進去。
活了萬年的神器，脾氣自然不好琢磨，要是等他主動出去，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小白……”
唐歸程後知後覺地喊了她一聲，曲成清卻已經跑到了男人的身後，薄衫青衣越來越近，鼻尖的清香將她帶回到在妖界摘果子的春天。
眼看月玄鏡隻有半步之遙，耳邊忽的響起了鐵鏈沉重的摩擦聲，一個慌神，曲成清落入了一個清香的懷抱中。
“亂跑的話，可是會被抓走的。”
低沉但不沙啞的男聲，讓曲成清想到了妖界那條蜿蜒萬裏的河流。
月玄轉過身來，望著那人的臉，曲成清又是一愣。
在這個人的身上，曲成清切實體會到了人間四月的絕世芳華，心中那股讚美欲噌噌噌的往上冒。
給她紙和筆，她也能像那些詩人一樣，寫一千首詩來讚美月玄。
相比之下，唐歸程要冷靜的多：“麻煩前輩把我的貓還給我。”
“貓？”月玄輕笑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心曠神怡，“確實是隻可愛的小貓。”
拖著沉重的鎖鏈，月玄走到牢門前，唐歸程順勢打開門將曲成清接了過來。
“不要看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略帶不滿地聲音在頭頂響起，曲成清發應過來，迅速拿爪子擦著嘴邊。
什麽都沒有啊……
好你個唐歸程，又騙我！
聽到月玄的笑聲，曲成清羞憤地將頭埋進唐歸程的臂彎。
在美人麵前失了態，真是罪過。
“前輩……”
“我已經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了，我跟你走。”
月玄長身玉立，望著窗外透過的來的那一抹光，一聲歎息令人心疼不已：
“三百年了，該出去走走了。”
赤腳走在大理石地板上，長發垂至腳踝，月玄青衣落拓，宛如從畫卷中走出的古人，一路上吸引了無數探員的目光。
連茶水間的熊大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月玄朝著熊大微微一笑：“阿達，別來無恙。”
熊大呆愣地望著他，手裏的奶茶流了一地。
唐歸程直接將他帶到了審訊室，格林在花榮的沉睡咒中沉睡著，千耳坐在一旁，本就黝黑的臉上黑眼圈清晰可見。
見到月玄的瞬間，千耳腳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這個威壓……不愧是萬年的神器魂靈。
“大人……”
簡明扼要地說明來意，月玄想也沒想直接點了頭。
倒是把千耳驚住了，還以為這樣的大人物要求上半天才會同意幫他。
就在他震驚地這麽一小會，月玄的手已經從格林的額上拿開。
“好了。”
嗯？！這麽快的嗎？
月玄笑得儒雅俊朗：“都是小事。”
一旁的花榮悄悄紅了臉，月玄朝著曲成清和唐歸程問道：“我該把結果告訴誰呢？”
“前輩告訴我就可以了。”
月玄走近唐歸程，在他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
大量記憶膠片電影般湧入唐歸程的腦中，從格林的視角，他也看到了他所說的輪船。
但事實遠沒有他描述的那麽恐怖，二十幾個妖怪平靜地躺在床上，身上沒有傷痕，隻是在沉睡。
關押妖怪的那些人類好像和吸血鬼達成了什麽交易，他們放過了格林和他的主人——‘南希’。
“把這幾隻妖怪，運到我府上。”
容貌俊朗剛毅的少年隨手點了幾個床位，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根煙，周身是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
南希的中文說的不好，帶著濃重的口音：“你這樣做，被查到可是要坐牢的。”
男人斜睨她一眼：“一群靠著白澤庇護的人類，能成什麽氣候，管好你自己吧。”
南希冷笑一聲，轉身帶著格林離開，順帶抹去了他的記憶：
“別管這些了，西方妖怪的死活和我們無關。”
格林的內心還是想幫助那些妖怪，但是南希來這裏有她自己的目的，不能被其他人幹涉。
在失去意識之前，格林最後看到的是一群妖怪被抬下了輪船，千耳的夫人赫然就在其中。
“我上一次見到這種情景，還是千年前一群道士抓狐妖來煉妖丹。”月玄的眼睛微微彎起，毫不關係事情的後續發展，“既然我已經幫你們找到真相了，咱們的協議可以開始實施了。”
唐歸程抿唇，重重地點頭。
月玄輕笑一聲，在眾人的注視中，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協會。
“格林記憶裏的那個被叫做少爺的，有點眼熟。”
回憶起剛剛看到的那個少年，一雙丹鳳眼中瀲灩著波光，透出若有若無的魅惑，似乎前不久剛剛見過。
唐歸程打開度娘明星勢力榜，排名第一的男人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笑起來燦若星辰，單純可愛，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有著勾人心魄的魅力。
這件事情，好像越查越大了。
“那個叫步堯的，是個歌手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步堯：是我要出場了嗎？
曲成清：不，是我。
下章會變回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