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將一團紅色的妖氣踩在腳下，曲成清舔舔自己的上顎，唐歸程在一旁配合地威脅道：“你到底是個什麽妖怪，快點現出原形來。”
紅色妖氣不安分的扭動，曲成清將重量放在腳上，狠狠地往下一壓。
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隻不過是個蠢妖怪，趴在窗戶上被她一巴掌就拍了下來。
“快點現出原形，不然就讓她把你吃了。”
唐歸程低頭看著小白，有些想笑，他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幼稚了？
“No！Don"t eat me！”
純正的英倫口音，成功把曲成清給搞蒙了。
腳下一鬆，那團妖氣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化作了人形。
比她稍大一圈，紮著雙馬尾，白色的芭蕾舞群，腳上是一雙紅色的舞鞋，腳踝白嫩細滑，線條優雅美麗，可是……他長著絡腮胡。
“I am a boy！”
格林舉起雙臂與肩齊平，露出自己的手臂肌肉。
叨叨半天，看著眼前的小貓茫然的樣子，格林斷定她聽不懂說外語，嘲諷道：“you sucker!”
下一秒，他就被曲成清一巴掌按在了地上。
這東西到底是男的女的？
唐歸程也有些迷惑：“好好說話。你是哪裏來的？”
“我錯了，放開我！”
這小貓的力氣可真大，格林的腦瓜嗡嗡響，他好不容易來到這裏，還沒玩夠呢。
唐歸程也不和他廢話：“你知道，在別人的地盤就要守規矩。”
他一招手，後方的隊員一擁而上，將格林關進了籠子裏。
“what the *！”
格林拚命掙紮，卻見曲成清鑽進唐歸程的懷裏，嘲諷地衝著他吐了吐舌頭。
東方的妖怪都這麽囂張嗎？
他再也不要來東方了。
格林被帶走，唐歸程鼓勵地摸了摸曲成清的腦袋：“小白真厲害。”
能做到這個程度的話，應該離化形不遠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口說話。
或許該給她找個老師？
唐歸程把主意打到了熊大的頭上。
……
越靠近協會，格林越覺得痛苦。
協會內部有十分強的妖氣，和那個人類的威壓不相上下，讓人窒息。
剛剛擺脫了唐歸程，又要受到妖氣鎮壓。
格林再一次產生了想要回西方的念頭。
審訊室，燈光，黑著臉的眾人，半米高的格林。
花榮：“說吧，本體，名字，怎麽來的？”
格林深諳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乖乖回答：“紅舞鞋，格林，跟著輪船飄過來的。”
他可是上世紀西方最有名的鞋匠做的第一雙舞鞋，是付出心血最多的那一個。
宇文郡：“哦，原來是個試驗品啊，難怪長得這麽粗糙。”
格林：“* you!”
宇文郡又道：“說吧，這遊戲是誰做的？”
格林眼底有一絲的慌亂：“我、我自己做的啊！”
宇文郡挑眉：“哦？”
格林：“就是我自己做的！”
雙馬尾翹起來了。
宇文郡：“好了，用刑吧。”
申灣灣會意，磨著尖牙朝格林靠近：“小妖怪，知道我是什麽妖嗎？”
看著他胳膊上一層堅硬的鱗片，格林瑟瑟發抖。
“我說！”
能伸能屈，是條漢子。
把自己怎麽遇到圖書館的妖怪被他威脅一起作亂的經過講了一遍，格林閃著淚光看著申灣灣：
“我也不想這樣做的，但是那隻妖怪比我厲害，我怕他會搶我的妖丹。”
格林哭得梨花帶雨，盡量把自己摘得幹淨，但還是少不了牢獄之災，格林被申灣灣一腳送進了六樓監獄。
這裏一片漆黑，無數雙發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格林抱緊自己，縮到了角落裏。
申灣灣大喊一聲：“鰻魚妖你給我老實點！把電吐出來！”
話音剛落，電燈刺啦刺啦的響過，監獄頓時亮了起來。
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妖怪悠閑自在地躺在監獄裏，像是在度假一樣。
一隻羊駝妖衝著申灣灣吐了口水，申灣灣威脅要把他的毛給剃光。
這個畫風，有點不太對勁。
轉頭看到自己獄友，一隻黑色的貓妖，眼睛是猩紅色的，格林上前搭訕：“兄弟你好啊……”
千耳瞥他一眼，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他擾民被判了一個月，馬上就能出去了，不想再跟這個傻、逼扯上關係。
格林：“……”
第N次想回西方。
……
知道了罪魁禍首的老巢，唐歸程幾人一起來到鎮寧一中的圖書館，也帶上了曲成清。
曲成清趴在他的肩頭，午後的陽光讓貓昏昏欲睡，圖書館裏那股妖氣雖然陌生，但毫無殺傷力。
是這一段時間才出現的妖怪，果然時代變了。
之前拜文曲星，現在都拜學神了。
承學生們的信仰而生的妖怪，身上滿滿的書卷氣。
聞著就想讓人睡覺。
圖書館已被校方關閉，唐歸程帶著宇文郡等人從正門進入，花榮等妖守在側門。
橘貓眯著眼睛：“這隻妖怪好像年紀不大，但是妖氣卻很強。你們要小心。”
唐歸程本想把曲成清交給橘貓，曲成清扒著他的衣服，硬是跟著他進了圖書館。
這隻妖怪是她沒見過的，她要跟著去漲知識。
幽靜的圖書館，靠窗一排桌椅，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下一道道柔和的光。
坐在桌邊的少年安靜白皙，手中拿著一本書，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幹淨美好。
他抬起頭，波瀾不驚地望著眾人，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你們是來捉我的嗎？”
眾人不明所以，唯恐有詐。
唐歸程上前一步，凜冽的氣息使少年平淡的臉上有一絲的動容：“傳播有害遊戲，迫害未成年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少年歎氣：“我也想走，可是……”
溫柔的麵具驟然破碎，眾人直覺一陣天旋地轉，暈倒在少年麵前。
“好好享受吧，帶你們重回少年時代。”
少年低聲呢喃，目光觸及到趴在唐歸程身上的白色物體，輕笑一聲。
現在出來辦案都能帶著寵物，真是幸福。
入眼是一片潔白，像是走在蒼茫的雪山之上，靜謐，空蕩，空無一人。
曲成清搖搖頭，將那眩暈感驅逐出自己的大腦。
一個沒留神，她也跟著中了學霸妖的幻術。
這裏應該就是那隻妖怪創造出來的世界，隻有找到這個世界的‘裂縫’，他們才能出去。
在看似無邊無際的白色空間裏尋找著出口，曲成清試著叫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
按照一般幻術，她和其他人應該隔得很近，但是彼此無法看到。
“喵！”
“嗷！”
有人回應她了，這個聲音……
一聽就是宇文郡那個大傻缺。
這讓眾人意識到他們處在同一片空間，紛紛喊起來確認對方的位置。
唐歸程的聲音就在曲成清的身後響起：“小白，不要亂跑，我一會就去找你。”
曲成清喵了兩聲作為回應。
宇文郡頗為不耐煩：“這東西該怎麽出去啊？”
話音剛落，一台巨大的電腦掉到曲成清的眼前，閃爍著紅色光，上麵還寫著字。
少年空靈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要想出去，就先答題吧。”
宇文郡咒罵兩聲，幾人對過之後，發現題目各不相同。
看著上麵一串不認識的文字，曲成清兩眼發暈。
曲成清答了一些曆史相關的問題，她知道窮奇和檮杌打架的細節，但是實在不清楚這個“基爾霍夫定律”和“諾頓定理”倒底是些什麽。
係統一遍遍的提示選擇錯誤，曲成清產生了一種把這玩意兒砸掉的衝動。
那邊的宇文郡也是哀嚎不斷，‘砰砰砰’的捶砸聲響起，卻被提示又增加了一百道題。
“* you！”
曲成清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窩在機器前想其他辦法。
這隻妖怪成型的時間不超過三十年，能有這麽強大的妖力把他們困在這裏，離不開人類的信仰。
大概就和她來人界前拜了拜自家祖宗一樣，學生們在考試前也會拜學神考神。
久而久之便產生了妖靈。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人造妖？
曲成清趴著腦袋思索，少年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小貓，超時不答會有懲罰的哦。”
這人連一隻小貓咪都要欺負，無恥至極！
虧得他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
曲成清認命的爬起來，伸出爪子在機器上亂按。
反正也不知道答案，這就是考驗自己運氣的時候了。
少年又來警告她：“不可以隨便亂按哦，正確率低於百分之六十是要有額外懲罰的。”
“嘀——”係統顯示又給曲成清增加了一百道題。
過分了！曲成清的小翅膀蠢蠢欲動，她要把那隻玩意打下來做成小魚幹。
“小白，你先別急。”唐歸程的聲音再次響起，曲成清下意識地向後看去。
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稍等我，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唐歸程的聲音沉著冷靜，曲成清似乎聽到了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學霸妖對自己的很有自信，他設置的題目，沒有那麽容易完成。
更何況這裏是他的主場，沒人能猜到真正的遊戲規則。
就算是那個氣場很強的人類也不能。
學霸妖的聲音輕快：“如果出不去的話，你們就一輩子陪著玩答題遊戲吧。”
話音未落，隻聽見“嘀”的一聲，機器的聲音在曲成清身後響起：“恭喜您，闖關成功。”
曲成清再次向身後望去，這一次，唐歸程站在她的身後，臉上的笑容和煦耀眼：“小白，過來。”
心髒異常的跳動了一瞬，曲成清一個助跑，跳到了唐歸程的懷裏。
頭頂的聲音帶著疑惑：“這、這怎麽可能呢？”
又聽見“嘀嘀”幾聲，其他人也陸續答題成功，出現在曲成清的視野中。
宇文郡活動著手腕，滿臉的不耐煩，恨不得當場就把那人拽下來打一頓。
“你大概不知道，能進入妖怪協會的人，都經曆了多麽變、態的考核。”
作者有話要說：格林的靈感來源，是一個影片裏，一個父親為了和女兒一起去吃漢堡，穿著裙子梳著雙馬尾替她去考試，嗯……很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