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起亮拿不準地縹了縹高大的男人。
不知道老大怎麽想的,一直都搞不懂他的心。
雲澤想了想,說,“別管她,讓她進來,我倒要看看,她故地重遊,是想幹什麽。
說完,在苗起亮驚愕的張口結舌中,雲澤上樓了。
微微氣喘的,終於走到了別墅前,寧語己經有些累了。
莊園太大了。
“楊伯?”女人向花圃裏的年邁身影喊了聲。
“嗯?”楊伯緩緩起身,看向寧語,瞬間愣住了,半天才訝然出聲,“玉小姐?”
一看就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寧語,她身上那股不可抵擋的海外風情,是任何人也學不來的。
“好久不見,楊伯身體挺好吧?
楊伯傻眼了,結巴地應道,“好、好……”
寧語上挑的眼角滑向別墅裏,“澤呢?在裏麵嗎?
楊伯僵硬地笑笑,“在、在的。
心底大叫不妙!
天哪,這個古靈精怪而又擅長撒嬌耍癡的女人,竟然突然回來了?
寧語對著楊伯莞爾一笑,很優雅很嫵媚的笑,然後自然地向裏走去。
幾年未在,電視機換成了這麽大的電視牆了。
原來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的,那副巨大照片不見了。
心底一痛。
那是他用遠鏡頭給自己照的騎馬照。
信步往樓上走,走到自己那間房門前,她怔住了,手發抖,輕輕打開了那間房門。
一切如舊!
滿眼的粉紅……鋪天蓋地的粉紅!
寧語含著淚,禁不住微笑起來。還好,自己還留在他的心裏,一如往前。
耳邊,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嬌寵的叫聲:澤,我就喜歡粉紅色,這間房間,我要它全都是粉紅色!全都是!
恃寵而驕的自己,曾經那麽不可一世。
不知覺的,身後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寧語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猛然轉身,正對上一對陰冷深邃的眸子。
“澤……”輕呼一聲,女人感慨萬千地撲過去,一把摟住了雲澤的脖頸。
聲音硬咽了,“澤,這個房間是為我留的嗎?任何東西胡受有改變,對不對?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是不是?”
雲澤身體僵硬,輕輕揮手,撥拉下她,往屋裏走,走到窗前,望著那精致的粉紅窗簾,歎息著說,“這是為我自己留的,我想祭奠我曾經的年少情懷。我一直認為心裏存有你,任誰也不能頂替你的位置,這一點現在我也不否認。
“澤!”寧語激動了,跟過去,仰起臉,癡癡地看著男人,“澤,我心裏也一直有你,其實我想告訴你,當年我離開你,是有隱情的……”
不等女人說完,雲澤卻冷冷地清晰地說,“是沒有人可以頂替你的位置,可是,很遺憾有人超越了你的地位。就這樣。
超越?
寧語瞬間呆住。
米菈今天沒有來上學,秋小羽很驚訝。
下課時,給米菈打過去電話,好久,那邊才慢慢地接聽了。
“嗯?”米菈的鼻音很重。
“蕾蕾,你今天怎麽沒有來上課?是感冒了嗎?
秋小羽有點擔心。
“……”那邊空了一會,才掩飾地說,“嗯,是有點不太舒服……”
“看大夫了嗎?
“嗯……”
“吃過藥了嗎?
“……嗯……”米菈落淚了,死死咬緊了嘴唇。
秋小羽長舒了一口氣,“那我中午去看望你吧?你想吃點什麽,我買給你。
“不要了!”米菈很快地叫道,“我……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你別來了。
匆匆扣死了電話,秋小羽皺眉。
總覺得……米菈聲音裏有些怪怪的。
有個男人突然來找秋小羽。
校園的林蔭道上。
“怎麽……是你?”秋小羽看著葉遼驚奇地問。
葉遼點點頭,刀斧刻過的冷峻麵容上,滑過一絲溫暖,“想跟你聊一聊。
秋小羽詫異。
葉家的人,跟自己有什麽好聊的?
一陣風吹來。
嘩啦啦,吹落了一地的黃葉。
秋小羽竟然有一種幻覺,看著對麵這個不算蒼老的男人,仿佛有一顆蒼老的心。
很蕭索的樣子。
“我可以喊你羽兒嗎?”葉遼自嘲的一笑,“還是秋小姐?
秋小羽怔了怔,對於他麵容上的那份沉思於回憶中的神態,驚異。
“哦,喊我羽兒就好了,葉叔叔。
很自然的,她隨著葉珃的輩分,喊了他叔叔。
“葉叔叔……”葉遼咀嚼著那幾個字,垂下了眸子。
“葉叔叔,你找我,想要說些什麽?是有關葉珃的嗎?”
葉珃因為自己再次住進了醫院,人家一定是來質問她責任的。
小臉上泛上來防範之色。
葉遼從風衣裏掏出來一個紅色的請柬,“這是少爺讓我交給你的……”
沒有去接,而是驚詫地問,“葉珃不是在醫院嗎?他醒了麽?”
“少爺……去他自己的音樂製作室了,說是要靜下心來整理今天晚上個人演奏會的事情。
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這是……什麽?”秋小羽質疑著,緩緩接了過去那個紅色的請柬。
“請柬,是邀請你參加今晚演奏會的入場券。
“是這個啊……”秋小羽點著腦袋,“那你替我謝謝葉珃吧,今晚我會去給他捧場的。
莞爾一笑,令男人頓時呆住。
太像了!
她的笑,和她媽媽的笑,那麽像!
仿佛時光倒流,又讓他看到了十九年前的場景。
“葉叔叔,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那麽我就先走了,還要去聽課呢。
秋小羽向葉遼輕笑著擺擺手,轉身要走。
“慢著”葉遼去禁不住呼喊。
“嗯?還有事嗎?”秋小羽納悶地回臉看。
葉遼為難地抿著嘴唇,遲疑了些許,才歎目氣,從兜裏又掏出來二個信封,呈現給秋小羽,不好意思地說,“這個……也請你收下……”
“這又是什麽?”難道入場券要兩張?
秋小羽嘟著嘴唇,接過去,抽出來一看,頓時傻眼了,結巴地質問葉遼,“這、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對不起,羽兒。”葉遼低頭歉意地說,“我也是無奈,這是夫人一定要我給你的,說是損失費,請羽兒放棄我們家少爺的損失費。
秋小羽瞬間呆了。
半分鍾之後,她才嫣然一笑,將那信封朝葉遼一丟,“拿回去.請轉告你們夫人,不用給我什麽費用,這都是多餘。你告訴她,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比你家有錢很多很多!也請你轉告你夫人,是葉珃纏著我,不是我喜歡他。如果需要,我可以付給你夫人損失費,請葉珃不要總是糾纏於我!
伶牙俐齒地一頓吼完,秋小羽才挑挑眉骨,很傲氣地走掉了。
葉遼完全鎮住了。
直到女孩身影梢失後,他才噴兒一聲笑起來,兀自搖著頭,彎身拉起來信封.讚賞的自語道:“天啊,比他媽媽可是厲害多了,嘴巴真是得理不饒人啊。”
卻又全身僵住,突然想到:她說她有男朋友了,並且不是葉珃,那會是誰?
米白跟在葉珃身後,看著練習室裏的一群伴舞。
“喂,葉珃,你確定你身體可以支持住?不要硬撐,累了就歇會。”米白冒冒腦袋。
葉珃肇著眉頭,“嗯,我沒事。臨時增加舞美,必須要排練好,否則就會成為雞肋,還不如不加。
米白咋舌,“你這個人也真是的,為什麽突然想起來加伴舞?原來不是說什麽都不加嗎?你不是要求這次演奏會成為純粹的音樂嗎?”
原來還指責別人的演奏會亂插花,屬於低端音樂。自己卻又突發奇想的,非從醫院裏拔了針管跑來折騰什麽伴舞。奇怪的人!
葉珃怔了怔,睫毛顫啊顫,小聲地傷感地說,“我是為了最後一搏……”
“嗯?最後一搏?什麽意思?”
米白一頭茫然。
“算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看著他們修改舞蹈動作呢。
米白撓著頭皮不明所以。
工作著的葉珃,是個狂人。
聲色俱厲地批評著人家伴舞的表情不到位,動作不夠深情,一會又跑去檢查燈光布景的電腦設計和安排。
“超越?”寧語身子晃了晃,闔下眼瞼的同時,不經意地幾顆淚珠潛然滑下,她吸了吸鼻子,不敢置信的說,“我不信。我不信有誰可習超越我。澤,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你嫌我當初不打招呼就離開了你,可是你知道嗎,我那時候走,也是迫於無奈,我是有天大的隱情的,如果你知道了我埋在心底的隱情,你一定會原諒我的,澤……”
雲澤卻生硬地說,“阿玉,你很自負,你一直都是出色的小公主,你太自負了!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超越你嗎?我己經說得很明白了,不管你當初為了什麽離開,那都是過去了,己經成為了塵封的回憶。我們倆,己經不可能了。不要再勉強了,也不要再憑空跑來我的家。我不想,我愛的女人,看到你,而不高興。時間到了,我該去公司了,我先走了,不能送你了。
男人修長的身段毫無遲疑地從她身邊經過,丟下難過孤寂的女人,獨自去消化這晴天霹靂。
“嗬嗬,說我己經成為過去了?我不信!不要相信!雲澤,你應該是我的!你一直都是我的,我不允許我丟下的男人,跑到別的女人的身邊!我不允許!”十幾分鍾過去了,成為木雕泥塑的女人,那才爆發了歇斯底裏地喊叫。
她肩膀抖著,撲倒在粉紅的大床上,趴在被子裏,放聲痛哭。
一個男人立在門口,“寧語小姐,我們雲哥派我這就送您離開莊園。
哭聲戛然而止,寧語含著大顆的淚珠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門口一個手下,委屈得嘴唇劇烈抖著,捂著臉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