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個情況？”
米迦爾晃了晃蒼狼的肩膀。
蒼狼皺眉：“我也不知道。”
米迦爾卻卻十分驚訝道：“哈？那你為什麽說勝算提升了？”
“軍人的直覺。”
米迦爾詫異地看向了那個小男孩。卻見那男孩的母親，一個看上去規規矩矩的農家婦女很快追了過來，顫抖著手從男孩手中搶過那些沉重的金屬槍械扔掉。
“砰”的一聲槍響響徹街道，那婦女抱起男孩拔腿就跑。
街上的百姓們一時間也是做鳥獸散，附近的士兵們似是多少猜到了一點指揮官的想法，不由得搖起了頭。
想讓這些老百姓參戰？
不可能的。他們連槍都沒摸過，很多人甚至看見那東西就犯怵。
米迦爾挑眉：“你還覺得勝算有六成嗎？”
蒼狼點了點頭。
“嗯，六成多一點。”
米迦爾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並不理解這是什麽道理。
城牆上的白狐，目送著那黑乎乎的一片在街道蔓延開來，逐漸擴散到了附近的街區，最終將全城的大街都鍍上了一層金屬色，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一回首，卻見曲文晉正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在背後注視著她。
“怎麽了，心疼那些裝備了？還是後悔把指揮權交給我了？”
“沒有。”
曲文晉平靜地否認。
“我隻是在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生，才能造就你這樣的奇女子……”
白狐嫣然一笑：“我就當你在誇我好了。”
當天夜裏，白狐就見到了那支自救會各部抽選出來的精銳部隊。白天的時候她說過總人數不能超過三千。
而這支部隊，不多不少，正好有三千人整。
他們集結在要塞中最大的A座廣場上，雖是擠得滿滿當當，隊列卻是依舊整齊。
白狐掃了這些人一眼。乍一看，似乎全都是些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壯小夥。
滿帶著榮譽感，似是在隨時找機會自報番號，為自己的所屬部隊爭奪榮耀。
白狐：“這些人水性如何？”
副官愣了一下：“呃，他們都是各隊精銳中的精銳。”
白狐皺了皺眉：“沒有主動請纓加入的平民嗎？”
“倒也有，不過我覺得那些沒受過軍事訓練的人，可能紀律會很渙散，不利於您的指揮。”
白狐直視著那副官的眼睛，看得那人滿頭大汗。
最後，白狐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副官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惶恐不已，生怕自己是哪兒得罪新指揮官了，又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兒不對。
“準備三千個水桶，裝滿水讓他們全都把臉撲進去。誰露頭就淘汰誰，淘汰到能讓之前那些平民加入為止。”
說完，白狐便回房了。
一個小時後，她又出來轉了一圈，查看情況。
這次，隊列中的三千號人，已經有差不多一大半都歇了菜，廣場也稀疏了不少。
白狐：“怎麽人少了這麽多。我說的那些平民加入了沒有？”
副官慌慌張張道：“加加加……已經加入了！我讓他們去靶場做緊急集訓了，他們中很多人都沒摸過槍，我至少得找個人教教他們怎麽開保險扣扳機！”
白狐笑著點點頭。
“嗯，你做的很好。不過要記得適可而止，別著急，讓他們好好休息。敵人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會打過來，所以一切都要照我吩咐的來。”
副官，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敢問，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白狐點點頭。心說這人還算有點眼力見。
“訓練量控製好，我要求他們隨時都能以滿狀態出擊。”
“得令。”副官敬了個禮，回頭便揮手讓這支部隊解散休息去了。
白狐滿意地回房去了。
新的房間，整整齊齊。
然而曲文晉，還是在那裏靜靜等候著她。
“我很好奇，你召集了這麽一支精兵，按說應該是尖刀部隊吧？但你不特別訓練他們的目的是……？”
白狐：“我剛剛去過了一趟兵工廠。”
“哦？”
白狐：“我試了試我剛做出來的新武器圖紙，所以現在我手下最忙的其實是兵工廠的人。我的指揮信條是——
如果你是進攻方，記住，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如果你是防守方，記住，別著急，洗洗睡，以逸待勞。”
曲文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白狐所說的那個“新武器”上。剛一離開白狐的房間，他立刻便驅車前往了兵工廠。
“啥？地雷？！”
曲文晉瞠目結舌。
接待他的研究員滿頭大汗道：“是的，確實是地雷性質的東西。不過嚴格來說，其實叫水雷要更合適一點。這是白狐送過來的藍圖，您請過目。”
曲文晉，瞟了一眼那一遝厚厚的藍圖。
乍一看像遊泳圈。四個分列四周的小引擎，讓它可以用一分鍾一圈的速度緩慢旋轉。其中兩個相對分部在兩端的引擎旁邊，是一種特殊的電磁感應引信。
除此以外，整個“遊泳圈”還分上下兩半部分，上半部分是高壓炸藥，下半部分是空心的水密艙。
“這個設計，你怎麽看？”曲文晉如此問道。
研究員推了推眼鏡，犯了難。
“我看不大懂。一般來說，裝有炸藥的戰鬥部，要麽炸藥裏摻有金屬破片，要麽就是外殼分區，利於現場形成破片殺傷。但是這個怪怪的地雷炸藥是純炸藥，外殼也沒有分區。下半部分還浪費了大量的空間來閑置，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總而言之，我是真的搞不懂這種怪怪的地雷存在的價值到底在哪裏。但白狐她擲下嚴令，讓我們立刻停止除彈藥以外的一切裝備生產工作，全力、大量量產這個東西……”
曲文晉沉思了起來。
換言之，兵工廠現在的工作，除了彈藥補給就是這種怪雷了唄？
過了一會兒，曲文晉漸漸露出了一個笑容。
額角，卻是同時流下了一行冷汗。
研究員：“怎麽，團長您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了嗎？說實話，工人們都很不安，很緊張！求您了，這場戰爭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至少要讓我們知道我們到底在做什麽吧？”
“不，我也不知道。”
曲文晉：“但我相信她。”
他，多少懂了一點了。
盡管他懂得的這一點，並不包括在白狐各種稀奇古怪的命令之中。
他隻懂得，一個讓自己人都看不透的將軍，其實反而會有更強的精神號召力。
勝算，恐怕最少也有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