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白狐有些迷迷糊糊的,耳畔邊有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呼喚自己……
待她睜開眼睛,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高中時期的課堂上。
同桌的克莉絲汀,尷尬地別過了臉去。
白狐一抬頭,正撞見了新來的代課老師麵色鐵青。
“你,叫什麽名字。”
白狐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痛。
克莉絲汀慌忙跟老師解釋:“啊,沈心桐同學最近身體不大好。老師……”
聽到沈心桐這個名字以後……
老師的神色微微一變。
“行吧,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總是熬夜哦。不過話說回來,後麵那幾個,你們睡夠了沒,打算被叫家長嗎?”
白狐皺眉,幹脆無視他了。
克莉絲汀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聲道:“又是這種常見戲碼,同樣是上課睡著,學霸和學渣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就算是臨時來代課的老師,都聽過你的名字。”
白狐麵無表情的盯著她道:“你是在寒磣我嗎。”
克莉絲汀有些無奈:“喂喂,怎麽可能……”
白狐默默低下頭,繼續做她的功課了。
這一年,正在讀高中的沈心桐,十六歲。
可能是由於傷勢過重非正常入眠的原因,這次的白狐盡管依然是在清醒的過程中回到過去,但卻怎麽也提不起精神。
“你啊……”
克莉絲汀擔憂地喟歎道。
“你也該考慮考慮了吧……”
白狐圓溜溜的眼睛眯起來:“考慮什麽。”
這時候,老師訓斥過了後排的幾個熊孩子,由於班裏別的同學有在喊他去指導問題,他路過了二人的座位一下。
直到老師離開以後,克莉絲汀手指微動,將筆記本的最後一頁翻給白狐看。
幹幹淨淨的筆記本上,夾著厚厚的,一頁頁的,髒兮兮的便箋。
“你……你居然把我扔到垃圾桶裏的那些情書……?”
白狐嫌惡地皺了皺眉。
克莉絲汀不以為然:“我已經逐個打聽過了,敢給你寫情書的男生,資質還是都不錯的,也不乏那種長得特別帥的哦。”
白狐皺著眉頭沒有搭理她。
克莉絲汀卻有些感歎:“從那件事以後,你就一直沒振作起來過。你一直在嚐試用各種辦法轉移注意力,逃避那個事實。甚至包括化身為現在整個學校裏都出名的超級學霸,也是因為這個……”
很明顯,克莉絲汀是在說那場莫名的車禍。
白狐卻深沉了幾分:“對不起。我可能一生,都無法忘記那個陰影……”
克莉絲汀再次亮出了那一遝髒兮兮的情書,暖暖地笑了起來:“所以說,忘記前任最有效的辦法,不就是另覓新歡嘛!別煩惱了,挑一個吧,這樣的機會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喲~喏?”
白狐看著她那張極具感染力的笑容,眼神中有些茫然。
克莉絲汀,你一定不知道吧?
支持我走完這幾年煎熬時光的,就是你這樣的笑容啊……
白狐迅速掃了一眼那些便箋上的名字,岔開話題。
“對了,先不說這個。記得班主任昨天說過的那個提議嗎?就是這個暑假,每個班裏成績靠前的幾名,學校會拿出公費來讓學生提前去誌願的大學參觀。”
克莉絲汀一聽頓時笑道:“你想去?我倒是能考進去,但是我對你們國家的學校,果然還是不了解呢……這樣吧,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白狐卻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不好吧……你硬要跟著我一起來理科班,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克莉絲汀連忙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又不耽擱別的。”
白狐嘟嘴:“還說不耽擱,以後的工作什麽的,會很苦惱吧……”
克莉絲汀也不滿道:“反正我不管學什麽,都是跟著繼承我爸的產業去做生意的命。
倒是你,你已經決定好了嗎?那可是公立電子學園,相,當,難,考,啊……”
白狐:“我覺得我沒問題。”
這次,換克莉絲汀不滿了:“我是說我難考啊!老婆,我不舍得你呀……”
被她這麽一撒嬌,一時間,白狐心中的憂慮一掃而空。
時間過的很快。
迷迷糊糊的,暑假便開始了。
場景換到長途公車上,克莉絲汀一上車便睡得像隻溫順的小貓。白狐看著她戴著孝的肩膀,沉默黯然。
一個月前,蘭格雷中將因為勞累過度,急性心髒病突發猝死。
這對她們二人來說,一樣是無法磨滅的痛。
就像蘭格雷中將一直拿白狐當做自己女兒一樣,從沒見過自己生身母親的白狐,天,一樣是塌了一半。
若不是作為中英交換生的克莉絲汀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好。
由於那場“事故”而變得性情大變的白狐,對此事一直隻字不提。但沒有人知道,克莉絲汀為什麽一樣對這件事隻字未提……
連眼淚,都不曾掉過一顆。
明明,蘭格雷中將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去世,還是在地球的另一個角落……
長途公車很快趕到了地方,白狐叫醒了克莉絲汀,一起下車。
一離開空調的控製領域,夏日的熱風立刻撲麵而來,弄得兩個女孩有些不適。
空蕩蕩的校門口,隻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那裏。
由於熱風的緣故,遠遠看去,那人的身形有些迷離。
那,想必就是公立電子學園派遣來接待的教授了。
下車的人隻有她們兩個,公車就這樣離開去下一站,白狐和克莉絲汀手牽著手,走向了這座她們共同誌願著的學園。
走近一看,克莉絲汀一眼便看到了那接待教授臉上黑黑的眼圈,坦言道:“呀,跟我印象裏一樣呢,你們平時一定很忙。”
白狐輕輕懟了她一下,禮貌地介紹道:“嗬,老師請見諒。她是英國來的交換生,名叫克莉絲汀?李?蘭格雷,為人比較直白,抱歉!”
誰知,那女人卻是更禮貌地輕輕鞠躬。
“沒關係,我是日本人,在這裏居住了十五年,這種程度的文化差異還是很好理解的,不是嗎?”
白狐眨了眨眼睛。
在她看來,這女人的態度,相當冷漠啊!
盡管她似乎很想表現得熱情一點,但敏銳的白狐還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比起東方女人的知性,她身上的氣質所體現出的,更多的還是身為科研人員的理性。
這就是這位教授給白狐的第一印象。
東野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