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暴跳如雷

  站在最前麵的顧炎平，他用手電筒就照著雷鵬飛，又照了照柏永兵，見他們兩人很隨和地走在一起，怔住了。


  過了一會，他才疑惑地問：“你們，怎麽？”


  雷鵬飛對顧炎平說：“是他救了我。“


  “什麽？”顧炎平以為聽錯了，瞪大眼睛看著他。


  把他們團團圍住的警民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


  雷鵬飛解釋說：“前天晚上，我在追他的時候，不慎摔下山溝，昏了過去。柏永兵發現後，把我背到前麵的一個山洞裏，等我醒來後，他給我弄吃的，還伺候我。我能走路了，他就跟我出來，投案自首。”


  顧炎平搖著頭，有些不相信地說：“這簡直是一個奇跡啊，怎麽會這樣？”


  柏永兵緊張得不敢抬起頭來。


  雷鵬飛看了他一眼，說：“這很正常，別愣著了，走吧，我們跟你去公安局，柏永兵要自首。”


  柏永兵抬起頭看了顧炎平一眼，輕聲“嗯“了一聲。


  顧炎平朝旁邊的王思明和焦化兵看了一眼，他們就心領神會地走上去，拿出手銬去銬柏永兵。柏永兵乖乖伸出手，讓他們“卡卡”地銬上。王思明和焦化兵一邊一個，將他夾在中間，押出樹林。


  雷鵬飛和大家都跟上去。一路上，顧炎平不停地問雷鵬飛失蹤以後的情況，雷鵬飛一一作答。


  走到紅桃小學，顧炎平馬上開車將柏永兵押回公安局。再帶上雷鵬飛，正好坐滿一車子。


  雷鵬飛和柏永兵都找到了，這個喜訊讓所有人都振奮不已。村民知道消息後，都奔走相告，站在場院上議論紛紛。


  顧炎平掩飾不住心頭的欣喜和激動，在車子裏就打電話向徐玉宇作了匯報。徐玉宇立刻打電話給高林寶，高林寶再打電話給周鐵根。


  周鐵根馬上打電話給縣電視台，讓他們派記者去公安局采訪報道這個全縣人民都在關注的案件。當晚十點鍾，洪山縣電視台就在本地新聞裏播出了“412案成功告破的”的消息。


  高林寶見了雷鵬飛，緊緊握著他的手說：“雷鵬飛同誌，你又成英雄了。”


  雷鵬飛搖著頭說：“這回不算英雄，但五萬元資金，你應該要發給我。”


  高林寶哈哈笑著說：“這個當然，雖然超過了一周時間，但算到你查清真凶，也就是你搞到手機錄音的那天晚上，是第六天。你兌現了承諾，完成了任務，這五萬元錢應該獎給你。”


  雷鵬飛說：“拿到資金，我要請顧警官他們吃一頓飯，他們太辛苦了。還要獎給韋芳芳兩千元錢，她冒著生命危險配合我們，才完成了這個任務。其餘的錢，我還是要全部捐給村裏。”


  高林寶說：“獎給你了，就由你安排，我們不幹涉。啊，哈哈哈。”高林寶與徐玉宇他們都高興地笑起來。


  笑完，高林寶馬上讓顧炎平送雷鵬飛到醫院裏去看身上的摔傷，並掛鹽水補充營養，恢複體力。讓王思明給柏永兵弄些飯菜吃，讓他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再審他。


  第二天上午九點鍾，開始審訊柏永兵。徐玉宇親自審訊，高林寶與雷鵬飛一起坐在審訊室外麵看錄像。


  顧炎平王思明李瑋娟焦化兵等刑偵人員，都請求參加審訊。因為他們對這個昧屍之謎充滿好奇，都想先聽為快，解開心中的懸疑。


  徐玉宇坐在中間，四名刑偵人員分坐在他的兩邊。


  戴著手銬的柏永兵被帶進審訊室，關進審訊椅。今天的柏永兵神色自然，態度很好，所以審訊室裏的氣氛比較輕鬆。


  “柏永兵，現在，你就把你作案的經過，具體地說一遍。”徐玉宇不怒自威地看著柏永兵說，“你能投案自首，這為你自已爭取從寬處理贏得了機會。所以，你要實事求是地敘述案情，要為你說的每一句負責。我們對這次審訊進行錄像錄音，並有專人記錄，你應該明白。”


  柏永兵點點頭說：“我知道。”


  五對一，坐在前麵的一排刑偵人員都靜靜地看著柏永兵，等待他交待犯罪事實。


  “我犯下這樣的罪行，完全是上了謝有財的當，真的。秦衛芹原來是我的女人，不是，我是說，她剛嫁到前桃村的時候，跟我最好。在八年前，我就把她約到那個山洞裏。但我們隻是親熱，沒有發生那種關係。她不肯，我就沒有強迫她。”


  顧炎平與王思明李瑋娟他們麵麵相覷。


  柏永兵的這個開場白，既出乎他們的意外，也在他們的猜測之中，也就是他們判斷的和奸。可他最後為什麽要殺害她呢？他們都豎耳靜聽。


  “秦衛芹剛嫁過來的時候，漂亮得像一朵花，在我們村裏是數一數二的外來美女。”柏永兵慢悠悠地說，“所以村裏打她主意的男人不少，其中就有謝有財。三年後，謝有財當上村長，就開始勾引她。後來過了好長時間，我才知道，秦衛芹跟謝有財好了。實際上，一直到秦衛芹在村口辦起那個小商店，我才知道他們好上了。而且說據，說這個小商店，是謝有財與秦衛芹合辦的。我知道爭不過謝有財，謝有財既有權，又有錢，我根本不能跟他比。盡管我心裏很生氣，但還是主動放棄秦衛芹，讓他們去相好。”


  “事情的轉機，是從去年雷鵬飛來當村助理開始的。”柏永兵越說越流利，“他來了以後，全力以赴為村裏辦事，很快就發現謝有財的貪腐行為，就阻止他，不顧一切地跟他進行鬥爭。謝有財對他恨之入骨，就把我叫過去，讓我想辦法收拾雷鵬飛，要把他趕出前桃村。那天晚上，他候到雷鵬飛與郭小茹騎著踏板車，從鎮上回去，就馬上打電話給我，讓他到他們必經的猴跳石那裏，用滾石製造車禍，讓他們車毀人亡。但老天幫了雷鵬飛，讓他跌在一棵大樹上，那棵大樹救了他們一命。後來，謝有財又多次讓我去捉他們的奸，卻一次也沒有捉到。有天晚上，他還讓我去請郭小茹的婆婆，讓她上樓去捉郭小茹的奸，也是撲了個空。謝有財一直對我說，雷鵬飛跟郭小茹有男女關係，還說他跟村裏稍微漂亮一點的女人都有關係。他對我承諾說，隻要我能捉到他們的奸，他就把他們都搞下去，他當村支書，讓我做村長。所以我才聽他的話，才不計後果地去搞雷鵬飛的。”


  雷鵬飛坐在外麵，看著大屏幕上的錄像，專心致誌地聽著。他的臉有些發熱，害臊，不敢看身邊的高林寶。


  原來那天晚上，真是他來捉的奸。雷鵬飛有些後怕地想，被他促到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後來，鄉裏要重新選舉村長，謝有財就把我們幾個人叫去，總共六個人，都是他自以為的親信，包括韋芳芳。他給我們每人五千元錢，讓我們幫他去發給村民，每人兩百，讓村民選他。還要我們威脅村民，不選謝有財，就會遭報複。卻還是沒有用，雷鵬飛不動聲色，卻高票當選村長。謝有財慘敗後，暴跳如雷，把我們找去罵了一通，讓我們把發下去的錢收回來。”


  雷鵬飛聽到這裏，看了高林寶一眼。高林寶對他說：“謝有財太可惡了。”


  雷鵬飛沒有出聲，用心聽著柏永兵的坦白。有些情況他知道，有些情況他也不知道，所以他越聽越有興致。


  “謝有財不死心，還要我們搞雷鵬飛。為了吸引我，這次他又對我承諾說，隻要你把雷鵬飛搞倒，他就把秦衛芹和韋芳芳讓給我。我不太相信，覺得不太可能。我想你已經不是村長了，她們還會聽你的話嗎？謝有財還是說，隻要搞走雷鵬飛，他還可以當村支書，還讓我當村長。他讓潛伏到工地上，待時機成熟，讓我製造事端，逼雷鵬飛下台。去年十二月份。他讓暗中做民工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去找雷鵬飛要工錢，然後尋機鬧事，再把雷鵬飛抓進去，弄他吃官司。我就照他說的去做，真的把雷鵬飛弄了進去。可沒想到，雷鵬飛被弄進去不久，反而把謝有財，還有他的靠山鬱啟生，給波弄了進去。”


  雷鵬飛看了高林寶一眼，對他那次及時來營救他表示感謝。


  柏永兵前麵都是說的都案件發生的背景，現在才真正說到案件上來。


  “謝有財被判刑後，我去監獄裏看過他兩次。”柏永兵繼續滔滔不絕地說，“第一次去，給他送了一些吃用的東西。他見到我很高興，然後就問我村裏的情況，他特別關心秦衛芹和韋芳芳的情況。出於嫉妒和私心，我添油加醋地告訴他，秦衛芹與韋芳芳投靠了新主子，跟雷鵬飛好上了。謝有財聽後，氣得咬牙切齒，就讓我去報複她們。可春節裏，她們的丈夫都在家，我沒有動手。”


  “春節以後，我就開始想這件事。但一直沒有機會，也不敢下手。三月下旬，四村合並，我的組長職務被拿掉，我想這是雷鵬飛對我的報複。心裏想不通，就在清明節後，再次去看望謝有財。其實，這次我是去訴說心頭的不滿，向他請教報複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