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跌跌撞撞像個醉漢
雷鵬飛心裏一陣興奮,我走的方向是對的,說明我的感覺很正確。那麽,我與柏永兵在那個山洞口相遇的可能性很大。
兩人遭遇,我能打得過他嗎?雷鵬飛在心裏問著自己,大家赤手空拳打,我肯定打得過他。他自信地想,就怕柏永兵在暗中給我搞突然襲擊。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但方向已經明確,他心裏就不慌了。但感覺累了,也困了,雷鵬飛就在古廟前曾經與鬱詩詩一起坐過的那個石條上坐下,再次休息起來。
這時,雷鵬飛感到肚子特別餓,餓得都有些疼了。可是這裏哪來吃的東西呢?雷鵬飛抬頭四顧,根本找到可以吃的東西。隻好等天亮以後,到山裏找找看。
他坐在了一會,就沿著去年鬱詩詩被劉飛挾持走的方向,慢慢朝那裏摸去。走走,他就走到一片小樹林。他在黑夜裏看來看去,覺得這片小樹林就是劉飛把鬱詩詩按倒在地上的樹林,前麵那塊空地就是他用石子擊中劉飛頭部的地方。
對,沒錯,就是這裏。雷鵬飛確定後,堅信那個山洞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他咬著牙往前走,又餓又累又困,實在走不動了。是堅定的信念,抓住罪犯的責任,讓他拚出全力往前擲著步。腳步卻踉踉蹌蹌,身子跌跌撞撞,像個醉漢,老是要摔倒下來。
雷鵬飛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終於走到一條山溝邊。他站在山溝邊往下看,山溝不是很深,估計往下隻有五六米深。
因為剛剛下過雨,山溝裏在嘩嘩地流淌著從山水。山水白亮亮的,在暗夜裏閃著波光。水到底有多深,他看不出來。
雷鵬飛站在那裏張望,感覺如果有山洞,也是在山溝對麵的山坡上。但山溝裏有水,水麵估計有兩三米寬,他根本走不過去。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怎麽辦?雷鵬飛呆呆地立在溝邊,看著下麵潺潺的流水,沒有了方向。現在返回去,他已經走不動了,也不知往那個方向走。
他隻好在溝邊找了一塊比較光滑的石頭,把手裏的雨衣墊在上麵。他在上麵坐下來,呆呆地等待天亮。他把兩肘撐在膝蓋上,兩手托住下巴。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上來,他閉上眼睛,隻一會睡了過去。
這時,一個黑影從剛才他走過來的樹林裏鑽出來。像一隻野獸彎腰佝背,輕手輕腳朝前麵的山溝邊走去。
黑影發現了坐在山溝邊的人影,吃了一驚。他連忙蹲下來,然後快步移到一棵樹的後麵,偷偷觀察著前麵那個人影的動靜。
看了一會,他發現前麵那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黑影手裏有一根樹棍,他又等了一會,見黑影還是不動,就躡手躡腳地朝他走過去。
走到他背後,黑影將樹棍舉起來,對準他的後腦勺打下去。“啪”地一聲,坐著的人沒有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雷鵬飛的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一個什麽地方。他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我這是躺在那裏啊?他想來想去,想不起來。
這時候,他感覺後腦勺火辣辣的,在一跳一跳地痛。他想伸手去摸一下,手卻被什麽東西綁著,動不了。他動了一下頭,後腦勺上腫起的胞更加疼痛。
他吃了一驚,昂起頭朝四周看,才發現這是一個山洞。洞口有什麽東西堵著,隻有幾縷亮光從堵物中透進來。
山洞不大,隻是一間二三十平米的房子那麽大。地上鋪著一層幹樹枝,他就躺在幹樹枝上。洞內很潮濕,也有些陰冷。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洞穴。
我怎麽會躺在這裏的呢?雷鵬飛努力回想著,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想動身子,卻是渾身無力,四肢酸痛,根本動不了。
現在是什麽時候?雷鵬飛豎起耳朵聽著,洞內什麽聲音也沒有,洞外也是一片寂靜。隻是洞口透進來的幾絲亮光,才讓他知道,這是在人間,在山中。
可我怎麽會躺在這裏的呢?雷鵬飛再次努力回想,頭腦裏依然一片空白。
突然,洞內發出一陣瑟瑟的聲音。
雷鵬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掉頭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看,他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山洞的裏邊坐在一個赤膊光身的人,隻穿著一條短褲。他蜷縮在牆的一角,冷得瑟瑟發抖。開始因為光線太暗,他沒認出是誰。但他眨動眼睛致細一看,才認出這個人竟然就是柏永兵,就禁不住驚叫起來:“啊?是你?”
隨著叫聲,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恢複了記憶。他想起來了,昨晚他在雨中追捕柏永兵。追到一條山溝邊,我好像是坐下來休息的。怎麽會跟柏永兵一起躺在這個山洞裏的呢?哦,我想起來了。我可能睡著了,被他發現後打昏的。我後腦勺上的那個很痛的大胞,就是被他打出來的。
雷鵬飛動著腳想坐起來,腳卻怎麽也動不了,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綁住了。他側過身,吃力地用手肘支撐起上身,吃力地將身子慢慢移到洞壁處。
他把上身靠在洞壁上,見自己的手和腳都被幾根長長的藤條緊緊纏住,死死紮牢,動彈不得。
柏永兵赤膊光腳靠坐在洞壁上,靜靜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雷鵬飛眯眼看著他,聲音低沉地說:“柏永兵,我很奇怪,你怎麽不把我打死?而把我弄到洞裏來。說明你的人性,還沒有完全泯滅。”
柏永兵終於開口說話,但聲音十分僵硬:“你錯了,我把你弄到洞裏來,是當人質的。否則,我怎麽逃得出去?”
雷鵬飛看著他獰厲的臉,心就提了起來。我被他綁住了手腳,洞內光光的,什麽也沒有。而他是自由的,身邊還放著一根胳膊粗的樹棍。
現在的情形已經倒了過來,我成了他的俘虜,也是被他綁架的人質,我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裏。他會把我怎麽樣?會弄死我嗎?還是不讓我出去,把我活活餓死在這裏?
能讓他放過我,或者說服他投案自首嗎?雷鵬飛正緊張地想著,柏永兵看著他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山洞的?怎麽知道我會到這裏來?昨天晚上,我在雨中摸到這裏一看,有個人坐在山溝邊,把我嚇了一跳。後來,我細致一看,這個人就是追我的雷鵬飛,就更加驚駭和恐懼。我想,這個人難道是神仙?怎麽知道我要到這裏來?而且跑在我前麵,安穩地坐在這裏等著我。”
雷鵬飛如實告訴他:“去年劉飛挾持鬱老師,就是拖著她往這裏走的。我就判斷,這裏可能有山洞。他要把她藏匿到山洞裏,然後慢慢享用她。否則,他拖她過來是沒有用的。這個山洞,劉飛知道,柏永兵就也有可能知道。因為你與劉飛都是謝有財的餘黨。今天晚上沒有地方可逃,可躲,很有可能會躲到這裏來。”
“原來這樣。”柏永兵醒悟過來,搖著頭說,“這個山洞,是我告訴劉飛的。唉,我不告訴他就好了。”
“是你告訴劉飛的?”雷鵬飛驚訝地瞪大眼睛,說,“那天,要不是我用石子,擊中劉飛的頭部,鬱老師就會被他拖進來,就會遭遇不測。”
柏永兵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山洞,是我發現的,村裏沒有幾個人知道。隻是我,劉飛,謝有財。哦,還有小芹,知道這個山洞。”
雷鵬飛眼睛一亮,驚問:“小芹也知道?她怎麽會知道?”
柏永兵垂下眼皮,不肯回答。
雷鵬飛猜測道:“是你把她約過來的?”
柏永兵似乎被觸發了心事,身子一震,但還是垂下頭,不吭聲。
雷鵬飛感到很好奇,這是一個新發現,柏永兵原來與小芹早有感情糾葛,可後來怎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呢?他很想知道。但不能逼柏永兵回答,更不能刺激他,
我要想辦法自救,也不放棄說服柏永兵自首。至於他與小芹的關係,他肯說,最好;不肯說,也不逼他。所以柏永兵沉默不說,他就不再追問。
可柏永兵倒有了傾訴的欲望,他抬起頭盯著雷鵬飛,訥訥地說:“小芹原來是我的,後來才被謝有財搶過去的。”
雷鵬飛越發好奇:“原來是你的?怎麽會是你的呢?”
柏永兵的眼睛裏閃起兩道複雜的亮光:“小芹剛嫁過來的時候,是我們村裏最年輕漂亮的媳婦,其次才是韋芳芳。村裏哪個男人,不對她垂涎欲滴啊?但她對我最好,還叫過我永兵哥呢,所以我帶她到這個洞裏來過。但那次,我沒有搞她。我們隻是站在裏邊,親熱了一下。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為了鼓勵他說下去,雷鵬飛說:“我相信你。那後來,她怎麽不跟你好了呢?”
柏永兵說:“後來,謝有財當了村長,就被他搶過去。我很生氣,心裏很難過,但謝有財有權,有錢,我爭不過他,就隻好讓他們去好。這幾年,謝有財幫助小芹在村口辦了個商店。據說,這是他與小芹合辦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