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女為悅已者容
顧炎平想了想說;“我不能走,白天沒事,我們就走出車子,到竹林裏走走。”
雷鵬飛想,白天能不能派一個村裏的熟人,去看住柏永兵?叫王能龍去行嗎?但他細細一想,覺得還是不派人去的好。柏永兵現在是一隻驚弓之鳥,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就驚惶失措,馬上就會逃跑。抓住他沒有問題,但412案就難破,我的冤也就難以洗清了。但柏永兵今天晚上,會去韋芳芳家踩點嗎?
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上午在難熬中慢慢過去。到下午一點多鍾,天色陰沉下來,然後就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一會兒,整個山村被籠罩在茫茫雨簾中。
雷鵬飛與顧炎平連忙從竹林裏奔出來,坐進車子。
“天助我也,這樣的天氣,正是柏永兵最盼望的天氣。”雷鵬飛坐進車子,對顧炎平說,“柏永兵的心裏肯定也在說,天助我也。”
車子的後備箱裏準備了兩件雨衣。他們都在精神抖擻地等待天黑。雷鵬飛預感今晚會有一場驚心動魄的遭遇戰。他坐在車子裏,與顧炎平討論著戰勝色魔的一些細節問題。
夜幕漸漸降下來。雨雖然小了一些,但雨絲還是比較細密,看上去灰蒙蒙一片。
到六點鍾,他們就在車子裏吃了些麵包和礦泉水,摩拳擦掌地準備投入戰鬥。
七點多鍾,天就完全黑了下來。
顧炎平開著車子,先把雷鵬飛送到柏永兵家附近放下來,再開著車子來到韋芳芳家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車子停好。他穿好雨衣,出來按照跟雷鵬飛商量好的地點,悄悄摸到那裏進行蹲守。
柏永兵會先鑽入韋芳芳家後麵的那片竹林進行觀察,然後才出來行動。所以雷鵬飛讓他蹲守在韋芳芳家東南角的一棵大樹背後,這個角度也是能看清她家的屋前屋後兩個側麵。
雷鵬飛穿著雨衣,把頭罩在雨帽裏,像幽靈一樣,鑽在柏永兵家西南角的那叢樹叢中。他像昨天晚上一樣,把身子躲在一棵大樹背後。因為蹲得時間長,他腿酸得吃不消,就用雨衣的下擺墊坐在樹根上,他的兩手抱著樹杆,頭靠在樹上,任雨水淋漓盡致地打著雨衣上,發現滴滴嗒嗒的聲音。
下午,心事重重的韋芳芳見外麵下起了大雨,想起今天晚上的特殊任務,想起那天雨夜中的黑影,心裏就襲上一陣恐懼,渾身不寒而栗。
坐在她對麵的孫小英看著她,有些疑惑地問:“韋芳芳,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啊。從昨天開始,我就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你,有什麽事嗎?”
韋芳芳搖著頭,說:“沒有,沒有啊。我,沒什麽事。”
孫小英說:“昨天,你說助動車壞了,是走著來的,今天,就騎著助動車來了。這麽快就修好了,你自己修的?還是推到村口讓陸師傅修的?”
韋芳芳有些慌亂地說:“我,叫陸師傅修的。”
孫小英說:“不對呀,我聽說,因為小芹的死亡,村口的修車鋪和理發店一到天黑,就早早關門,走人了。說大門緊鎖的小芹的店裏,晚上有鬼作怪的聲音,嚇得一些村民晚上都不敢從村口經過。”
韋芳芳不會說謊,一時腦子裏反映不過來。她愣了一會,才有些口吃地說:“哦,我,我把助動車推到,陸師傅家裏去修的。”
“哦,是這樣。”孫小英在電腦上看了一會,又抬起頭來問她,“韋芳芳,我發現你,這兩天的穿著越來越大膽了。你看你,胸前露得太多了吧?也挺得太高。你好像還抹了口紅,描了眉毛。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韋芳芳鬧了個大紅臉,她羞得有些無地自容。
為了配合雷鵬飛,讓他早點洗清冤情,早點出來為村裏辦事,她昨天和今天都有意打扮了一下,把自己弄得性感一些。這是雷鵬飛要求的,她照著做了。可是這件事又是絕對保密的,她不能說。現在被同事懷疑,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我,嘿嘿,也沒有,怎麽弄。”韋芳芳紅著臉,不知怎麽說好,“我隻是。”她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隔壁辦公室的郭小茹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見周鳳山和於亞蘭不在,就走過來,站在韋芳芳麵前,故作驚訝地說;“唷,韋芳芳,你真的打扮得像個城市裏的小資女人,好漂亮性感啊。”
韋芳芳更加難堪,臉紅得像燈籠。她訥訥地說:“郭書記,你不要取笑我,我隻是稍微,弄了一下。”
郭小茹奇怪地說:“有言道,女為悅已者容。你這是在為誰容啊?你老公不在家,雷鵬飛又不在這裏。”
最後一句話一出,辦公室裏一下子就寂靜下來。
連郭小茹自己在內,四個女人都驚訝地得瞪大眼睛。瞪得最大,嘴裏還發出噓聲的是姚紅怡,其次是孫小英。
最窘迫和尷尬的當然是韋芳芳。她怔了一會,才說:“郭,郭書記,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這樣穿著,跟那個容字有什麽關係?跟雷書記也沒有關係啊。”
郭小茹也紅著臉說:“我說得急了些,失言了。嘿嘿,我以為你,知道了雷書記的什麽消息呢?”
韋芳芳連忙說:“沒有,你也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郭小茹這才歎息一聲說:“唉,我聽說,柏永兵回來了,而他卻還關在裏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真是把我急死了。”
孫小英也說:“是呀,我也聽說了,簡直都不敢相信,真想去柏永兵家看一下。可村裏有人說,今天上午,他看到柏永兵在自家宅前的自留地上幹活呢。”
姚紅怡焦急得直咂嘴巴,嘴裏自言自語說:“他是冤枉的,怎麽反而不出來?真是奇怪。村裏到處在傳說,說是柏永兵在陷害雷書記,偷穿了他的鞋子到現場去作案的,可柏永兵怎麽放出來了呢?”
韋芳芳垂著頭,咬著嘴唇不說話。她怕一說話,不小心露出什麽破綻和秘密。她也想早點離開這裏,怕被她們盤問出什麽來。更想早點回家,做好準備,把柏永兵這個魔鬼引過來,錄下他的實話,讓雷鵬飛來把他抓起來。
四個女人誰也不說話,心裏都很難過和疑惑。郭小茹走回到自己辦公室,看著對麵空著的辦公桌,歎息一聲坐下來,自言自語說:“他再不出來,我真不知道怎麽幹下去?”
韋芳芳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隻等五點半一到,她就要穿上雨衣騎著助動車回家,開始引狼入室。
這是真正的引狼入室啊!
在心焦而又害怕的等待中,下班時間到了。韋芳芳馬上關了電腦,站起來去車棚裏的助動車後備箱裏拿了雨衣,穿上,對姚紅怡說:“下雨天,就早點回家吧。”
姚紅怡看了孫小英和郭小茹一眼,也站起來去拿雨衣穿上。在走出辦公室時,韋芳芳對郭小茹和孫小英說:“郭書記,孫會計,我們先走一步。”
郭小茹說:“我再坐一會,你們先回去吧。”
韋芳芳就有些神秘地帶著姚紅怡走出去,到車棚裏騎著助動車走了。
她們一走,孫小英就站起來,走到郭小茹辦公室,對郭小茹說:“你發現沒有,韋芳芳好奇怪,也有些神秘。平時,都是跟我們一起回家的,今天卻帶著姚紅怡先走了。”
郭小茹說:“我也覺得她不太正常,不知是什麽情況。唉,希望村裏不要再出事,已經夠亂的了。”
孫小英擔心地說:“雷書記再不出來,村裏恐怕頂下去了。下個星期,莫德剛肯定會過來要工程款,然後大吵大鬧。”
郭小茹沉吟著說:“明天,我去鄉裏找一下武書記和龔鄉長,這事到底怎麽辦。”
韋芳芳騎著助動車回到家裏,還不到六點鍾。
她將助動車推進堂屋,就把堂屋的門開到最大,再拉亮電燈,開始弄飯吃。吃好飯,她尋找著家務活幹。
天色暗下來,雨還在下。
韋芳芳心裏害怕起來。平時,她把門關緊,上樓躲在臥室裏,不敢輕易下來。
今天,她不能關門,敞開著,心裏就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全感。她去屋前屋後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情況。
但心裏卻越來越緊張,害怕一個鬼一樣的黑影從外麵的夜雨中突然衝走進來,把她撲倒,然後……
她不敢想下去,連忙給雷鵬飛發了一條微信:雷書記,我已經回到家中。把門打開,隻等狼來了。但我很害怕,你們來了嗎?
雷鵬飛馬上回複:你要沉著,不要害怕。我估計,他會在七點到九點鍾之間來。我已經在他家附近蹲守,顧炎平也已在你家附近埋伏,隻等待柏永兵上鉤了。
為了釣柏永兵上鉤,韋芳芳找出一件針線活,麵南背北坐在吃飯桌邊,一邊慢慢織著毛衣,一邊驚恐不安地等待色鬼的到來。
今天晚上下雨,如果柏永兵想占有我,然後殺害我,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潛過來的。韋芳芳越想越害怕,隻要外麵有被風吹動的細小的聲音,她都會嚇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