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我們同是受害者
“柳紅姐，你這是幹什麽呀？”郭小茹哪裏好意思要她的衣服？推著她的手說，“無功不受祿，這，我真的不能要。”
柳紅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思，也算是給你賠個罪吧。”
郭小茹感到更加不好意思了：“柳紅姐，你這話就說錯了。我們同是受害者，你給我賠什麽罪啊？唉，我們被同一個男人都騙成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幸，也很丟臉啊。”
柳紅把衣服放在郭小茹身邊的那張椅子上，眼睛紅了。她使勁眨著，將湧出來的眼淚眨幹後才說：“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打通過他的電話，真的氣死了。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騙我，而且騙了這麽長時間。這個混蛋，到最後還騙了我二十萬元錢，簡直壞透了。要是現在被我看到，不抓破他的臉，不搗碎他下麵那個東西，我就不姓柳！”
柳紅說話的時候，臉色陰沉，眼睛裏射出兩道仇恨的目光。
郭小茹看著，心裏一陣哮嗦。她想了想，感慨地說：“社會上許多愛情悲劇，以及由此引發的複仇故事，就是從這種無恥的背叛和欺騙開始的。”
柳紅垂目吃了一會兒菜，才撩開眼皮說：“我真搞不懂，男人怎麽就這麽複雜呢？他，追了我四年多，我以為他是真心的。沒想到，他看中的，還是我的錢，而不是人。我真是太傻了，氣得都想打自己的耳光。”
郭小茹說：“女人都一樣，再能幹，再有水平，在一個愛字麵前，也都成了傻瓜。”
柳紅長長地歎息一聲說：“唉——以前，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才貌才全的正人君子，一個暫時落魄，卻還是有些上進心的帥哥。所以我才愛上了他，也聽信了他的話，與丈夫離婚，跟他同居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道德敗壞的色狼和騙子！”
她邊說邊不住地將筷頭在桌上戳著，以發泄心中的憤怒。然後停下來，呆了好一會，才又說：“我醒悟過來以後，氣得幾天都吃不下飯，也哭了好幾天。小郭，你也看得出，這些天，我一下子老了十多歲，都快成老太婆了。”
郭小茹細看她變得蒼老的樣子，心裏感到說不出的難過：“是啊，一個婚色騙局，一個錢色騙子，對一個女人造成的精神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這種被騙的痛苦，沒有碰到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得到的。”
柳紅呆呆地說：“我不知道，我們市裏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那兩天，我怕人知道，躲在家裏不出來，也不敢到店裏去。可沒想到隻幾天，就傳得滿城風雨，還謠言四起，一些話說得非常難聽。有的說，柳紅被一個帥哥睡了去，還被他騙了幾十萬元錢。有的則說，柳老板就是因為在外麵搭上了野男人，才跟丈夫離婚的。”
“真是太可怕了。”郭小茹看著她委屈悲痛的樣子，想到自己的處境，心裏也是陣陣發緊，喃喃地說，“怪不得受騙的女人，都不肯承認自己被騙，更不敢站出來指認騙子。”
柳紅放下筷子，呆呆地說：“這些天，我死的念頭，都有過，真的。我前夫，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打電話給我，嘲笑我，汙辱我。我有口難辯，痛苦地哭了。”
她眼睛濕了，伸出手指去抹了抹，又說：“連我十歲的兒子，都對我有了成見。前天，我打電話給他，他生氣地問我，媽媽，你是不是被那個男人騙了錢？我無言以對。他就在電話裏哭著說，都是你，弄得我在學校裏，抬不起頭來。同學們都取笑我，議論我，還躲著我。我心裏難過死了，課也聽不進，作業也沒心思做。聽著兒子的訴說和哭聲，我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啊……”
說到這裏，柳紅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還邊哭泣邊跺著腳訴說：“我真是，戳瞎了老眼，碰到這個混蛋啊。現在叫我，還有什麽麵孔，出去見人哪？哪裏還好意思，去見我的兒子？我這樣，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思啊？嗚嗚嗚……”
這時，門口圍過來一些顧客看熱鬧。
郭小茹的心揪緊了，也慌了神。她趕緊站起來，將包房門關上。然後走過去，拍著柳紅的肩膀勸說：“柳紅姐，快不要哭了。你看，許多人都到門口來看了。”
說著，自己的眼睛也濕了。她抹著眼角勸慰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什麽辦法呢？隻有吸取教訓，擦亮眼睛，以後不要再上這種男人的當了。”
柳紅漸漸止了哭。郭小茹叫服務員拿來一塊白毛巾，遞給她擦臉。擦完，柳紅呆呆地坐了一會，才輕聲說：“我沒有辦法，再在啟豐呆下去了，所以準備到東北市來開店。”
“哦？你準備開在那裏呢？”
“我今天去找了找，還沒有找到好的門麵房。”柳紅說，“我已經托了幾個朋友找了。找到適合的門麵房，我才開。然後一邊做生意，一邊尋找這個騙子。我，不可能就這麽罷他的。再過一段時間，沒有他的消息，我就去報案。”
郭小茹心裏一沉，想了想問：“你的錢，也是為他借的嗎？”
柳紅說：“這錢是我自己的。離婚時，法院判給我五十萬。為了不讓他相中我的錢，我一直瞞著他。唉，說起來，我自己也不好，財迷心竅。一個人貪小利，跟貪非份的愛情，一樣的愚蠢。”
郭小茹心裏一動，覺得她這句話說得好。一個交了學費，又清醒過來的女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又問：“那你估計他，去了哪裏呢？”
柳紅說：“我也說不準。也許，他開著車子，坳上海去了。一是去給熟人朋友炫耀他的新車，二是躲我們，你想想，他騙了我們這麽多錢，還會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活動嗎？應該不會的。他會躲得遠遠的，到一個我們找不到他的地方，隱藏起來。”
郭小茹說：“我也不會罷休的。我還有他原來QQ裏幾個女人的QQ號。這些天，我一直在跟她們聯係。唉，可惜的是，這些女人，一開始都不相信我的話。”
柳紅不好意思了：“是，都被他迷住了。我就是這樣，真的好後悔。要是那天，我相信你的話，他就逃不掉了。”
“山東的劉姐，也是這樣。”郭小茹不無遺憾地說，“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弱點。正因為我們有這些弱點，才被騙子鑽了空子。”
柳紅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說：“小郭，要是你再聯係上哪個女人，就跟我說一聲，我去幫你一起說服她，然後逮住這個騙子。”
郭小茹說：“好的，我們互相幫助吧。要是你知道了他的線索，也給我說一聲。”
這天晚上，她們邊說邊聊，一直到十點多鍾才握手告別，各自回去。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郭小茹在QQ裏與上海的沈教授聯係上了。
沈教授跟劉姐和柳紅不一樣。她很坦率，也有些迫切。郭小茹一說桂新華的名字，她馬上就說：認識啊，他是我同居男友。但最近，我聯係不上他了。我想他很可能又找到了新的同居女友。一定會的，因為他長得英俊，又會話術。再加上天底下傻瓜女人多的是，所以他的豔福一定不淺。
郭小茹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嗎？
沈教授說：我去過他的老家，知道一些。
郭小茹驚喜不已：你到過他的老家？那太好了。我可以過來見你一麵嗎？我被他騙走了二十萬元錢。這錢是我問人借的，我都快急死了。要是你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他老家找他，行嗎？
沈教授爽快地說：沒問題，正好我也想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跟我解釋這些事情。於是，她們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
下了QQ，郭小茹好激動。她想星期五晚上去上海，星期六就與沈教授去桂新華的老家。順利的話，星期天晚上回江北，這樣就不影響下周一正常上班了。
還是我一個人去嗎？她在考慮，要是桂新華真的開車逃到上海，或者已經潛回老家，那你一個人奈何得了他嗎？
要不要叫柳紅一起去呢？她猶豫起來，或者幹脆把劉姐也叫上，四個女人一起去圍捕那隻色狼和騙子，那才好看呢？
可四個女人同時麵對一個男人行嗎？郭小茹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想像著這樣的場景，臉上禁不住浮起一層複雜的笑容。
那個情景一定相當尷尬，滑稽，熱鬧，甚至還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局麵。很有可能，四個女人一見到這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就會睹人生情，然後明爭暗奪呢。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李建國。對，讓他一起去！
郭小茹欣喜地想，這是一個一舉多得的好主意：既可以讓他幫助我一起尋找桂新華，又可以趁機與他接觸一下，看跟他有沒有發展的可能，他真好的話，就再偷一下他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