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簡直太瘋狂了

  “焦總，喝茶。”郭小茹適度地笑著，盡管心裏有些自卑，但她還是不失一個村支書的風度，聲音清脆地說，“焦總，聽雷助理說，你們在市裏談成了桃子賣買合同，我們都很高興。你這是對我們這個窮村的支持啊，呃，我先介紹一下我們村的情況，然後再去桃園裏看桃子。”


  雷鵬飛說：“郭書記，我們村現在沒什麽好介紹的，先去看桃子吧。如果焦總滿意，我們就在購銷合同上蓋章。”


  “蓋章？”郭小茹轉臉看著雷鵬飛，“村裏的公章，昨天一早被老謝帶走了。”雷鵬飛心裏一驚，問：“他們帶走公章幹什麽？”


  郭小茹說：“老謝說是要去訂一個購買種豬的合同，跟韋芳芳一起去的。”雷鵬飛感覺不對，謝有財可能在背後搗鬼，連忙對郭小茹說：“你趕緊給謝村長打電話，讓他馬上回來，就說村裏要用公章。”


  焦衛娟敏感地看著他們。雷鵬飛心裏直犯嘀咕：要是他在外麵把村裏的桃子銷售合同，又私自簽出去就麻煩了，焦衛娟可是兩百噸都要的啊。他怕焦衛娟看出什麽來，連忙對她說：“焦總，我們去看桃子吧。”


  說著站起來，帶著焦衛娟走出去。同時，他用眼色示意郭小茹去給謝有財打電話。郭小茹心領神會地落在後麵，用手機給謝有財打電話。雷鵬飛與孫小英，王能龍帶著焦衛娟和小張往附近的一個桃園走去。


  小張叫張小敏，大學畢業三年了。她臉是標致耐看的，身材也是豐滿性感的，隻是稍微矮小了一些，顯得小巧玲瓏，有小家碧玉的韻味。從上午上車起，她看雷鵬飛的目光就有些不同。哪個少女不懷春？何況她還沒有男朋友。


  但雷鵬飛沒有在意她多情的目光，隻感到焦衛娟對他有所覬覦，看他的目光總是充滿火力，被她盯著，有被她烤焦的感覺。怪不得她姓焦，雷鵬飛幽默而又激動地想，目光比火還要熱。所以他不跟她走在一起，想離她遠點。這樣，張小敏正好趁隙湊上來，跟他並肩而行。


  “雷助理，你來了這裏多長時間了？”張小敏第一次主動跟他搭訕。


  雷鵬飛掉頭看了一眼，正好與她水汪汪的目光對在一起。雷鵬飛趕緊讓開，說：“我來了一個多星期。”張小敏用誇張的神情說：“一個多星期，你就為村裏辦了這麽多事，效率好高啊。”雷鵬飛笑了笑，說：“這就叫窮則思變，快馬加鞭趕先進嘛。”


  說著就來到巫家的桃園。巫家人早已站在路邊迎接他們。這個桃園種在山坡上，有十多畝。焦衛娟隨巫家人走進桃園，如走進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園一般，被滿眼金黃色的桃子弄得春光滿麵，喜不自禁。


  一棵棵排列整齊的桃樹上，結滿了個頭飽滿的水蜜桃。桃子個個呈金黃色，已經十分成熟，桃皮上泛著蜜汁的亮光。每棵桃樹都碩果累累，有的枝頭密密麻麻地結滿桃子，把桃枝壓彎下來，枝梢都快點到地上，主人用竹竿將它們撐著。


  看著一片片成熟飽滿的水蜜桃，雷鵬飛垂涎欲滴。巫家人到桃樹上摘了些桃子，往雷鵬飛和焦衛娟等人的手裏塞，熱情好客地說：“嚐一嚐，看它甜不甜？”


  雷鵬飛和焦衛娟拿了桃子，揭了皮，一口咬上去，就讚不絕口：“嗯，甜，好吃。”


  “老板，這些桃子都熟了，再不摘，就要掉了，爛了。”巫家主人追著焦衛娟說，“我們一直在等你們來收購。”焦衛娟滿意地笑著，問：“你這裏有多少斤桃子？”


  巫家主人說：“我們家起碼有七八千斤桃子。”焦衛娟喜形於色地說：“你們著手摘吧，這幾天，我們就派車來裝。”巫家主人笑著問：“美女老板，你們多少錢一斤收購啊？”


  焦衛娟朝雷鵬飛看了看，說：“你去問雷助理吧，我跟你們村裏訂了合同。”巫家主人，是個個子矮小的小老頭。他有些著急地追說：“總不會低於一元錢一斤吧？去年謝村長，給我們訂了一元錢一斤呢。”


  焦衛娟看了他一眼，心想，早知這麽便宜，我壓到一元錢一斤，就能多賺二十萬元錢。這個雷鵬飛，年紀輕輕，卻那麽會談判。我上他當了。可現在改價格，已經來不及了。


  這邊這樣說著話，那邊郭小茹追上雷鵬飛，神色不安地說：“雷助理，情況不好。老謝在外麵也簽了份桃子購銷合同。”


  “什麽？”雷鵬飛大吃一驚，連忙把郭小茹扯到一旁，怕焦衛娟聽到。“怎麽能簽兩份合同？他簽出去多少斤啊？”


  郭小茹有些慌張地說：“村裏的桃子，全部簽出去了，說是兩百多噸。”雷鵬飛追問：“他是多少錢一斤簽出去的？”郭小茹回答：“一元一角錢一斤，比去年高了一角。”


  雷鵬飛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沉思了一下，抬頭看著郭小茹說：“我簽的是一元三角錢一斤，比他高了兩角錢。應該就高不就低，這是老百姓的利益，你讓他把合那份同毀了。”


  郭小茹跺著腳說：“我也這樣跟他說的，他氣得罵了我，說合同違約，是要付違約金的，我們村裏哪裏付得起違約金？他凶巴巴地說，雷助理那份合同，不是沒有蓋章嗎？就讓他把那份合同毀了吧。”


  雷鵬飛淡笑一聲，好個謝有財啊，你為了吃回扣，居然不惜犧牲老百姓的利益，哼，我怎麽能讓你的私心得逞呢？這樣想著，他一臉認真地對郭小茹說：“郭書記，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隻好把我聽到的一件事，說出來了。”


  “什麽事？”郭小茹也嚴肅起來。雷鵬飛簡潔地說：“在我來到村裏的第三天，天快暗了，我從山上走訪下來，看見一輛雙塔那停在一條小路邊。出於好奇，我就走進去看究竟。躉到山裏的一個樹林中一看，我嚇了一跳。”


  雷鵬飛欲言又止，不好意思說下去。郭小茹緊張地催促：“說呀，你看到什麽了？”


  雷鵬飛低眉垂目，說：“看到謝有財，與村頭小商店的女老板小芹，抱在一起。”


  “啊？”郭小茹驚叫起來，臉也羞得通紅。她出了一會神，似乎在想像謝有財與小芹偷情歡的情景，激動得波濤洶湧，然後才訥訥地自言自語，“都說他們，有一腿，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搞那個小商店的時候，林書記說，他一點也不知道，謝有財就讓小芹辦了。謝有財自作主張，先斬後奏，原來是在打她的主意。”


  突然，郭小茹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盯著雷鵬飛，說：“完了，這次弄不好，又出事了。”雷鵬飛奇怪地看著她，問：“出什麽事？”


  郭小茹陷入了沉默，許久才輕聲說：“這個老謝，太不像話了。他早就在打韋芳芳的主意了，這次突然把她帶出去，一定沒安好心。我根本不知道，昨天通知她來開會，才知道她跟老謝出去了，說是為陸家的養豬場訂一份種豬合同。當時我就想，訂種豬合同，要韋芳芳出去幹什麽呢？他這是既搞她人，又拉攏她，用來對付我啊。”


  雷鵬飛生氣地說：“這個老謝，簡直太瘋狂了。那天傍晚，他先是給小芹一個蘋果手機，然後。”郭小茹說：“小芹手裏的蘋果手機，原來是老謝給她買的？她對我們說，是用微營銷賺的錢買的。有人問她，怎麽搞微營銷，也想學她，她就是不說。原來是這樣。”


  雷小皮回想著那晚看到的情景，也是心潮起伏。他說：“老謝教小芹說，你老公要是問，這手機的錢是從哪裏來的，你就說，是用手機微營銷賺的錢買的。”郭小茹扭著漂亮的臉蛋，生氣地說：“這個老謝，鬼主意還真多。”


  雷鵬飛說：“他一邊跟小芹親熱，一把在給村裏銷桃子，吃回扣的事告訴小芹。”郭小茹更加驚訝：“吃回扣？他是怎麽吃的？”雷鵬飛說：“他告訴小芹，桃子價格不超過一元錢一斤。他就能得二角錢一斤的回扣。”


  “兩角錢一斤？”郭小茹翻著眼睛，心算著說，“百分之二十，這麽高！這不是吃老百姓的血汗嗎？”過了一會，她盯著雷鵬飛，輕聲問：“那你這次，有回扣嗎？”


  雷鵬飛毫不猶豫地說：“有。”郭小茹皺著眉頭，問：“你也吃回扣？”雷鵬飛說：“不是我要回扣，是焦總要給我。說這是生意場上約定俗成的做法，都要的。我堅決不要，但一起去談判的林小莉堅持要，說這是中介費，合理合法。她不顧我的反對，與焦總簽了一份中介協議，每斤拿二角錢，與我一人一角。我說不服她，準備把我的一角錢中介費，交到村裏的帳上，作為村裏的活動經費。”


  “嗯，鵬飛，你還是好樣的。”郭小茹表揚他說，“你為村裏做了事，賺了錢，村裏要給你獎勵。總不能讓你白辛苦吧？這事我會在村委會會議上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