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製作精美的方案
趕到鄉政府，已是九點一刻了。好在郭小茹早就到了，金玉嬌也在幫著招呼前來參加開標的人。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家設計單位前來參加競標，會議室裏坐滿了人。
雷鵬飛氣喘籲籲地走到會議室門口，本想給他們打個招呼的，見會議室裏黑壓壓坐了一大片人，心裏一震，就沒有吱聲。他在郭小茹身邊坐下後，見沒有簽到本，讓大家簽到，就不知道來了多少家單位。
他連忙站起來，把金玉嬌叫到門外，說：“金秘書，快幫我拿一本簽到本來，讓他們簽個到，就知道有多少家單位來參加競標了。村裏出了綁架案，就亂套了，準備工作一點都沒有做，評標的人也沒有請。等會我給他們打個招呼，今天開標定方案，肯定不可能。過幾天確定後，再在網上公布。”
金玉嬌點點頭，馬上去辦公室拿簽到本。拿過來放到會議桌上，讓他們一家家簽到。一圈簽下來，就到了十點鍾。
會議室裏一片肅靜。公告上說，今天要當場開標確定方案，所以大家都有些緊張。
總共來了十八家設計單位，每家單位都來了二三個人。有的很遠，從北京和深圳趕過來的人都有。隻有昨天趕到這裏，今天上午才來得及到達會場。可見他們都很重視，也化了人力財力，而我們卻搞得這麽倉促。
雷鵬飛看著手裏的簽到本，心裏有些內疚和緊張。他朝比他還要緊張的郭小茹看了一眼，意思是說，既來之，則安之，想穩住今天這個場麵，千萬不能出事。那麽，怎麽才能應付這個場麵，不讓他們有意見呢？我們背後那雙黑手，不斷地製造一些事端出來，就是想幹擾我們正常的工作，破壞我們的美麗鄉村夢，趕我們下台。
金玉嬌一直忙裏忙外做事情，不能在主席台上坐下來。這樣，主席台上就他和郭小茹兩個人，太少了，不像樣子啊。雷鵬飛想請金玉嬌再叫幾個人過來濫竽充數，但已經來不及了，再說這樣騙人家也是不好的，隻得將計就計地對付。他怕設計單位有意見，不肯把方案遞交上來，便策略地對大家說：“前來參加競標的單位，先把方案交上來吧，金秘書，你收一下。”
這樣一說，大家都紛紛站起來不，把厚厚一大本美麗鄉村的方案圖交上來，一本本放在會議桌上。金玉嬌把它們疊在一起，竟然有一尺多高。
雷鵬飛心想，人家化了多少心血啊，還要給我們打五十萬元保證金，我們卻如此隨便草率，真的有些對不起人家。怎麽辦呢？他腦子一轉，就想到了一個補救的辦法。他來不及跟郭小茹商量，果斷決定給每家不中標的單位補貼三千元差旅費。今天中午，飯就不請了，人太多，顧不過來，也不符合有關規定。村裏不肯出這個錢，或者沒有這個錢，我個人出吧，我現在還出不得起這個錢。
到了十點鍾，雷鵬飛硬著頭皮，幹咳一聲，看著下麵的會場說：“好，現在會議開始。今天從全國各地趕來遞交設計方案，參加競標的設計單位，總共有十八家。”
會場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們化了大量人力財力參加的一個競標活動，竟然是由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夥子主持的，而且隻有兩個人坐在這裏。評標組的人呢？沒有內行和專家來評標，能評選出最佳方案嗎？這不是在亂搞嗎？
郭小茹也看出了會場上的這種不滿氣氛，緊張得臉色都變了。
為了打消與會者的擔憂和疑慮，改變對他的輕蔑看法，雷鵬飛拿出一副老練的樣子，脫手脫腳地看著他們，以一個領導者的口氣說話：“呃，各位競標單位的來賓，為了貫徹黨的十九大精神，決勝全麵建設小康社會，加快推進特色小鎮和美麗鄉村建設，我們揚樹鄉前桃村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用超前意識，前衛理念和趕超先進的精精，著力打造一個富有特色的美麗鄉村。要搞建設，就必須有設計方案，我們就在中國建設招標網發布了一個設計招標公告。公告發布以後，得到了全國許多知名設計單位的相應，大家紛紛報名，積極組織精幹設計人員參與方案設計，今天就來了十八家設計單位，送來了十八個設計方案。”
這番話一說，與會者的臉色都有所改變，不再輕視他了。
雷鵬飛提高聲音說：“我代表業主單位對前來參加競標的所有設計單位表示衷心的感謝。為了表示我們的謝意，我們決定，對不中標的單位每家補貼三千元差旅費。”
郭小茹掉頭來看他：村裏哪來的錢補貼啊？與會者聽到有補貼，臉上都泛起亮光，有的還點頭表示感謝。
雷鵬飛繼續說：“另外，我要在這裏給大家打個招呼，我們的公告上說，今天要確定方案的，但考慮到這個方案，不隻是設計方麵的事，它牽涉到方方麵麵，涉及到許多政府部門，所以我們要請有關部門的領導，規劃方麵的行家一起來評議，確定這個方案，然後在中國建設招標網上公布。”
這樣一說，大部分人都表示理解，也有個別人還是有意見，有人小聲說：“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厚的一本方案，你們好像不當回事。”
還有人說：“你們村裏到錢搞美麗鄉村建設嗎？不要拿我們開玩笑哦。最後搞不成，我們的心血不是就白化了嗎？”還有人說：“我們不中標，但你們要是吸收我們方案的長處，應該支付報酬。”
雷鵬飛說：“設計方案的著作權是你們的。如能部分采用，我們村裏一定支付報酬。”說完馬上側頭問郭小茹：“你還有話說嗎？”
郭小茹搖搖頭，示意他趕緊宣布散會。雷鵬飛就抬頭看著大家說：“今天就這樣，散會吧。我們會盡快把不中標單位的保證金，連同三千元貼補一起打給你們。”
有人問：“大概多少時間，能在網上看到中標公告？”雷鵬飛一邊站起來一邊回答：“半個月之內。”大家意猶未盡地紛紛站起來，走進會議室。
這次招標活動算是順利的，也是成功的。雷鵬飛隻承諾補貼五萬一千元錢就征集到十八套美麗鄉村的設計方案。待大家走後，他翻著一本本設計漂亮，製作精美的方案，禁不住開心地笑了。
雷鵬飛與郭小茹各拎著一袋設計方案，到派出所那邊放進自己的車子裏，再開著車去鎮上吃飯。他跟郭小茹一人吃了一碗排骨麵，就要去見新鄉長龔美麗。
現在美麗鄉村的設計方案都送來了，必須要見她，跟她一起確定方案，然後上報，開始跑手續。他們坐進車子，分別開始打電話。郭小茹給孫小英打，雷鵬飛給龔美麗打。
孫小英已經回到縣城，在人民醫院找到了女兒。母女倆抱頭痛哭後回到病房，等待公安局派人帶周巍巍去筆錄。孫小英在電話裏對郭小茹說，再觀察療理幾天，就回家讓她上學，她也要上班。她說她們一家人要好好感謝雷村長，請他到家裏來吃一頓飯。
雷鵬飛在給龔美麗打電話：“龔鄉長，今天上午，我們的設計方案都拿到了，總共有十八份。你在辦公室嗎？我們過來，送給你看，然後確定一個最佳方案，再上報。”
龔美麗睡意朦朧地說：“我在午睡，你兩點鍾到我辦公室來吧。”雷鵬飛掛了電話，隻好坐在車子裏等待。縣團委副書記，平時大概沒多少事幹的，所以有午睡的習慣。可現在到基層來工作，應該很忙的呀，怎麽還要午睡到兩點鍾呢？
雷鵬飛忙死了，也有些著急，所以對新鄉長的這種習慣不理解，也有看法，可也沒有辦法。現在她是我的上司，得看她的臉色行事，跟著她的節奏辦事。
現在還隻有十二點半，回村辦事吧？時間不多，辦不了什麽事；不回去吧？要在車子裏坐一個多小時。怕人發現他與郭小茹坐在一輛車子裏不好，雷鵬飛就把車子開出去，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條能停車的小巷子，開進去停好。
兩人一前一後坐在裏邊，先說話，後親熱。郭小茹問：“孫小英女兒怎麽樣啊？有沒有受到歹徒的侵害？”雷鵬飛從駕駛座上轉身看著她，說：“病房裏有其它人，我不好問。但從她連上廁所都害怕的情況看，肯定受到了侵害。有沒有被他們糟塌？我不知道。她隻跟我說，說開始兩天還好，他們騷擾她，她都想辦法對付了過來。後來，劉飛不去了，不是被派出所關起來了嗎？那個小流氓對她進行了折磨，她說真是生不如死啊。如何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隻有她自己知道。公安局作筆錄的時候，她應該會說的。但對一個小姑娘來說，這是要保密的，所以我對鬱啟生說，做筆錄時要注意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