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無路可逃的綁匪
劉飛把頭伸出車窗,聲嘶力竭地衝後麵王文林的車子喊:“快往後退。”但王文林的車子後麵也有車子,已經沒法退了。
這樣,奇瑞車就夾在中間,進退兩難。雷鵬飛趕緊朝閘機前麵的警察招手,警察明白過來後,朝這邊奔過來。跑在前麵的那個警察不知道車子裏的情況,上前就去拉奇瑞車的車門,車子裏再次爆發出一聲怒吼:“走開,放我們走,否則,我殺了她!”
警察一驚,連忙後退,朝雷鵬飛看。雷鵬飛與他麵麵相覷,緊張得不知怎麽辦好。這時,前麵幾輛車拿了卡開過去了。坐在車內的劉飛見了,命令司機說:“不要調頭了,往前開,闖關,隻有闖關了,別的沒有辦法。”
奇瑞車司機猶豫了一下,就將車頭重新調正,再往前開去。跑在後麵的那個警察一看不好,趕緊奔到前麵那輛轎車的駕駛室處,對裏麵的司機說:“請你配合一下,不要開車,堵住後麵那輛車,那輛車裏有人質。
那個司機點點頭,把手縮回去,不再拿卡,坐在駕駛室裏不動。跟上來的奇瑞車拚命按喇叭,但前麵的車子就是不動,奇瑞車也就沒有辦法。
這樣,奇瑞車被夾在中間,進不得進,退無法退,保好停在那裏不動。輛內的歹徒與車外的警察和劉鵬飛對峙起來。
剛才跑在前麵的警察給誰打了一個電話,一會兒就飛馳過來一輛警車。警車在路邊停下,從上麵下來兩個警官。雷鵬飛一看,走在後麵那個穿警官製服的人,就是鬱啟生,真是冤家路窄啊!
鬱啟生也是一眼就發現了站在那裏的雷鵬飛,驚訝地朝他走過來。雷鵬飛轉過身去,不慌不忙地對他說:“鬱書記,不,鬱局長,你好。”
鬱啟生不跟他來“你好”,他皺著眉頭問:“你怎麽在這裏?”雷鵬飛說:“被綁架的周巍巍,是前桃村會計孫小英的女兒,我來跟蹤她,營救她。”
胡啟生不客氣地嘲諷說:“你真是無所不能,是個全能高手,啊。”雷鵬飛臉白了,但沒有爭辯。鬱啟生驢臉一拉,說:“雷鵬飛,你怎麽什麽都要插一手?啊?你隻是一個小小的村長,這種刑事案件,你有資格插手嗎?”
積極幫助他們破案,竟然被他說成是多管閑事。雷鵬飛呆住了,無言以對。
鬱啟生又罵罵咧咧道:“這個金浩林啊,連這麽重要的情況,都沒有跟我說,真是的。要是出了事,誰來負責?”
雷鵬飛見他責怪金浩林,想到自己的保證書,又氣又急,就壯起膽子對他說:“鬱局長,這個線索是我發現,並跟蹤到的。我幫助派出所破這個失蹤案,現在已經轉為綁架案,應該沒有錯吧?所以你不要責怪金所長,是我要求跟蹤嫌疑人的。我在金所長那裏寫了保證書,他才讓我來跟蹤劉飛的。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周巍巍真是劉飛綁架的。”
“那你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鬱啟生不滿地說,“你這樣急追蠻幹,要是人質有個三長兩短,誰來負這個責任?啊?”
雷鵬飛被問得啞口無言,眼前這驚心動魄的對峙局麵,讓他不敢再誇海口說什麽。這時,站在旁邊的刑偵大隊大隊長,悄聲對鬱啟生說:“鬱局,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把人質營救出來。”
鬱啟生轉身麵對他,輕聲說:“徐隊,現在麵對這個嚴重的局麵,你看怎麽辦?你來拿主意。我剛來公安局,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我隻知道保護人質安全,是第一位的。”
徐隊想了想說:“像這種情況,還是攻心為上。硬攻,怕歹徒橫豎橫,與人質同歸於盡,那我們的責任可就大了,也不好對她的家屬和老百姓交待。”
鬱啟生點點頭,說:“好,就照你說的辦?”徐隊讓一個警察從警車裏拿來一個擴音喇叭,對著奇瑞車開始喊話:“車內的人聽好了,我們是洪山縣公安局的。你們的車子已經被包圍了,也被堵住了,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也逃不了了。所以趕緊放了人質,你們還可以減輕刑罰。”
這樣喊完,他沉默著,不再發聲,等待車內的反映。
車子裏寂靜無聲。雷鵬飛兩眼緊緊盯著車子,急得五內俱裂。
這時,鬱啟生走到他後麵,厲聲對他說:“雷鵬飛,你退回來,現在沒你的事了,後麵站著去。哼,我會跟你算賬的。”
跟我算賬?算什麽賬啊?雷鵬飛心裏好生氣,你不表揚我,還要跟我算賬,真是是非不分。要算賬的是你,紀委早就應該來跟你算賬了,縣裏怎麽還讓你這個貪官來當公安局副局長?這可是事關全縣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崗位啊,怎麽會讓你這樣一個私欲膨脹的人來當副局長?真是天曉得。但他現在沒時間跟他計較和爭辯,眼前營救人質,處理這個突發事件最要緊。
我不是警察,不能幹擾他們辦案,這是對的,雷鵬飛自知之明地退到後麵,焦灼地看著眼前這個萬分緊張的對峙局麵。
“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我們提出來。”徐隊見車內沒有動靜,又對著喇叭喊,“這樣坐在車子裏,不是一個辦法,對不對?不解決問題,又要影響交通。你們看,後麵已經排了長長的車隊,再這樣對峙下去,要影響多少車子通行啊?”
左側這邊的車窗沙沙地再次降下來,那個小青年抖著手裏的刀子,對著車窗外麵喊:“放我們過去,過了口子,我們就放她下來。否則,我真的殺了她!”
徐隊愣了一下,回過頭來征求鬱啟生的意見。鬱啟生茫然地搖搖頭,沒作任何表示。徐隊隻好又對著車內說:“前麵也堵住了,不好開。”
劉飛在車內輕聲對小青年說著什麽,小青年又大聲喊起來:“你讓前麵那輛車子開走就可以了,我們隻要過去,往前開一百米,就放她下來。”
徐隊沒話可說了,但不敢讓前麵的車子開掉,真的放他們走,於是,車內車外又緊張地對峙起來。
雷鵬飛看情況不對,馬上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悄悄往奇瑞車左側車窗前靠過去。這時候車窗降下一半,歹徒的頭部正好露在窗口處,要是石子擲進去,能擊中他的頭部,在劇痛的情況下,他手裏的刀子應該來不及割周巍巍喉嚨的。
但擲不正,周巍巍的生命就有危險。怎麽辦?雷鵬飛猶豫著,為了不讓劉飛發現,他躲在一個警察的身後。他站的角度不錯,命中的可能性比較大。但冒險行動要不要請示徐隊,或者鬱啟生呢?
請示,他們肯定不會同意。與其讓他冒這個險,還不如用槍打。讓一個警察出其不意地將歹徒擊斃,就能安全救出人質。徐隊真的在考慮這個方案,但動槍一定要請示鬱啟生,鬱啟生可能還要請示局長朱衛良。那樣就要一些時間,來得及嗎?
現場氣氛相當緊張,後麵排著的車隊越來越長,許多人從車子裏走出來,站在外圍看熱鬧。他們被這個警匪對峙的場麵弄得很緊張。開始有人以為在拍電影,後來才漸漸知道這是真的警察與綁匪的對峙,個個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雷鵬飛離奇瑞車左側車窗隻有六七米距離,他看清了車內的情況,所以心急如焚。周巍巍被歹徒緊緊箍住脖子,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音。她憋得臉色慘白,快要窒息。歹徒的刀子已經不在她的脖子上,好像下移到她的胸口處,對準她的心髒部位。劉飛幫不上手,隻是坐在裏麵幹著急。他的眉頭打成了一個結,大概在考慮他們的出路問題。
徐隊去跟鬱啟生秘商動槍的事,鬱啟生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說:“這件事,得請示朱局長,你打吧。”徐隊說:“這個電話得你打,你是管刑偵的副局長,你也可以做決定的。”
鬱啟生拿出手機猶豫著。這時,車內的歹徒狂躁起來,他漲紅臉對外麵喊:“你們到底放不放我們走?再不放,我真的動手了。我數到五,你們再不放,我就一刀捅死她!”
他邊說邊把刀尖往周巍巍的胸口頂了一下,周巍巍痛得慘叫起來,但喉嚨被歹徒緊緊箍住,喊不響。她的身子在車子內掙紮,局麵眼看就要失控,小姑娘的生命危在旦夕。
“一——二——”車內的歹徒真的大喊起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雷鵬飛來不及多想,就不顧一切揚起手裏的石子,對準車窗內歹徒的頭部猛地投擲過去。石子像一顆帶著弧線的子彈,“嗖嗖”地響著朝歹徒的頭部射去。
“噗”地一聲,正好擊中歹徒左耳上方的頭部。歹徒“啊”地慘叫一聲,頭部鮮血飛迸。石子被顱骨彈出,“當”地一聲擊落在車身上。歹徒痛得下意識地丟下刀子,用左手緊緊捂住受傷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