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入談心
他要繞到雷鵬飛和鬱詩詩的正麵,拍下他們的正麵照。他找到了一個最佳的藏身地點和拍攝位置。他把手機對準了他們,等待他們再靠近一點,最好摟抱在一起,他就拍照。他為跟蹤到他們坐在一起,馬上就能拍攝到他們親熱的鏡頭而高興不已。
雷鵬飛正在發動自己,想抬手摟住鬱詩詩的香肩時,鬱詩詩卻突然問:“雷鵬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她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沒有看雷鵬飛。雷鵬飛坦然說:“你問吧,什麽問題?”
鬱詩詩還是沒有抬頭,像對自己的腳說:“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裏?”
雷鵬飛身子一震,心裏緊張起來,但他馬上平靜地回答:“在村委會辦公室裏啊。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太累,我就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睡了,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一二點鍾。”鬱詩詩不相信地抬著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說:“那郭小茹呢?她在哪裏呢?”
雷鵬飛的臉發熱起來,她為什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這關你什麽事呢?真是。但他嘴上卻隻能老口地說;“她來了一下,說家裏有事,就馬上走了。”
鬱詩詩搖著頭,囁嚅說:“好像不是,我明明看見你們辦公室裏,一會兒還亮著燈光的,一會兒就突然關了。我馬上追出來看,卻沒了人,而且門也關了,你說怪不怪?”
雷鵬飛心虛得快要漏氣,卻依然說謊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我特別好睡。你說你敲門的,我根本就沒有聽見。”
“要麽郭小茹過來之前,你就睡了?”鬱詩詩還是疑霧重重,“可是你剛才說,她家裏有事,才走的。說明她走的時候,你是知道的。那我馬上追過來,又是喊,又是敲門,你怎麽就沒有聽見呢?”
雷鵬飛心頭大駭,他已經沒辦法自圓其說了,隻得反守為攻,轉移她的視線。他故作不快地說:“奇怪,鬱詩詩,你為什麽要這麽關心我與郭小茹的事呢?這應該與你不搭架的呀。”
“我。”鬱詩詩一時語塞,臉也無端地紅了。
雷鵬飛想,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想跟我談戀愛啊?他抓住機會問:“對了,鬱詩詩,你為什麽要到窮山村來支教呢?我上次就想問了。”
鬱詩詩的頭垂得更低。這可苦了前麵樹林中的那個偷拍者。這樣怎麽拍?拍下來也說明不了什麽的。他隻得耐心地等待著。等待鬱詩詩抬起頭來,雷鵬飛再靠上去一點,就可以拍了。他們好像在談情說愛,那麽,離擁抱親吻就不遠了,再等等吧。
鬱詩詩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看著雷鵬飛說:“其實,也很簡單。我出生在江西農村,是考到華師大的。我的父母都是教師,我自小就受到他們的影響,立誌長大後當一名受學生喜愛的老師。我連續看了幾年中央電視台的‘感動中國’和‘最美鄉村教師’評選活動,我被一些鄉村教師的事跡深深打動,譬如支月英,蔣國珍等等,就下決心向他們學習,也去最需要我們的鄉村當老師。這樣決定以後,我跟我爸爸媽媽說,他們都支持我。但我男朋友,卻堅決反對。”
“原來這樣。”雷鵬飛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的形像忽然高大起來,想到她平時對教學工作的盡心盡責,心裏對她有了更多的尊重和愛憐。他把本來想悄悄貼上去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移開了一些。
“本來,我想支教半個學期就回上海的。”鬱詩詩繼續輕聲細語地說,“可是到了這裏以後,我看到學校這麽窮,教師很缺少,學生的求知欲望又這麽強烈,我就決定留下來。上個學期期末的一天,我班上有個女學生,知道我下個學期不來了,就翻山越嶺,走了十多公裏路,給我背來半袋子的桃子,然後抱著我的腿哭了半天。她說鬱老師,你能再教我們一個學期嗎?再教一個學期,我的成績就上去了。我本來要輟學的,可是你來了以後,我就越來越喜歡讀書了。我被她感動,抱著她哭成了淚人兒。我哪裏還硬得下心腸,離開他們啊?”
鬱詩詩說說眼睛就紅了,雷鵬飛的眼睛也發熱起來。這是個值得尊重的好老師啊,我剛才那些輕浮的想法是不對的。
遠處的偷拍者更是訝異,他抖著手機說,幹嗎幹嗎?好好的談情說愛,怎麽哭了?這哭鼻子,我拍了有什麽用啊?
鬱詩詩掏出紙巾摖著眼睛,又說:“我想我的心情和經曆,跟你是差不多的。你到了這裏,看到村裏這麽窮,不也在拚命努力,想讓村裏盡快脫貧致富嗎?”
“嗯。”雷鵬飛點點頭,直接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
鬱詩詩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他,反問:“你問這個幹嗎?”
雷鵬飛說:“我女朋友也反對我,估計也快要分手了。你的情況跟我差不多,唉,我們是同病相憐啊。”
鬱詩詩咬著嘴唇想了想,才一臉認真地說:“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共同語言,共同經曆,共同理想,這是我們,哦,你不要這樣盯著我嘛,我害羞的。我是說,我們倒是蠻適合的,不過。”她又羞澀地低下頭。
雷鵬飛正激動著呢,聽她來了一個“不過”,心又懸起來,問:“不過什麽?”
沉默了一會,鬱詩詩才抬起頭,盯著他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跟郭小茹有沒有關係?”
“有啊。”雷鵬飛心裏好緊張,心虛得臉紅心跳,就用這種幽默的方式,試圖化解她的疑慮,蒙混過去,“不過,我們隻是工作上的關係,和上下級關係,沒有其它關係。”
鬱詩詩說:“我就怕你花心,花心的男人最可怕。我之前的男朋友在這方麵是比較好的。他是個軟件工程師,宅男,收入很高,但平時很少出門。他家裏比較富裕,他的工資也很高。我家沒有他家富,但也不差,所以在物質條件上,我不求他。他們一家人的思想都有些俗,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思。他不理解我,我就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