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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美人迷。

  十二月十二日,流落在外多年的赫連玷重回皇宮,太後感念其同為先帝手足,雖癡傻蠢笨,但到底是皇室血脈,同朝臣商議後,封他為福王,另居長寧宮。


  可福王智如幼子,畏懼陌生,哭著鬧著不肯入宮,隻得先在魏王府住下。


  昭陽殿紫煙繚繞,嫋嫋如絲,姚妙蓮坐在珠簾後頭,雙手疊放,端莊優雅,珠簾輕輕搖晃,風華半遮,若隱若現,看著她的人雙眼都漸漸癡了。


  魏王的視線不加掩飾,近乎僭越地望著她,眼中癡纏貪婪,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洋洋得意來。


  殿中宮人都已被她摒退,隻剩兩人相對,姚妙蓮端著太後的架子,不曾變了臉色,也沒有半分緊張和膽怯,她開口問他:“魏王叔來尋哀家所為何事?”


  魏王乃昭武帝的親弟弟,年齡卻相差甚遠,他正值壯年,眉宇間是歲月沉積下來的穩重成熟,此時,又多了分野性和張揚。


  他但笑不語,忽然邁動步子,朝姚妙蓮走了過去。


  手指掀開珠簾,他看著姚妙蓮微微皺起的眉,笑容裏多了幾分玩味:“你是真冷靜,還是害怕在我麵前露出破綻,而故意裝成這個樣子?”


  姚妙蓮手心一緊,便看到那人撩開珠簾後仍不停下,款款走上前來,直到她身前停下,半彎身子,逼近她的臉,眼中覬覦之色一覽無餘。


  “你還是害怕了。”他伸手撫上她的臉。


  姚妙蓮驟然變了臉色,將他的手推開,終於不再強裝冷靜,眼中怒火燃燒:“魏王叔自重,哀家如今是大胤太後!”


  魏王不生氣,反倒嗤笑一聲:“你是太後又怎樣,本王碰不得嗎?”


  姚妙蓮怒目而視,他真是無法無天了,罔顧禮義倫常,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大逆不道。魏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語氣不緊不慢:“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能先你一步保住赫連玷?如今他在我手裏,皇位便在我手裏,連著你也在我手裏……”


  他拉住她的手,她掙紮,他卻更用力,狠狠地將她從鳳座上拽了起來。


  姚妙蓮不肯服軟:“一個傻子,也值得我費那麽多力除去嗎,你未免也太高看手中的籌碼了吧。”


  “我若說,他不是個傻子呢?”魏王一把攬住她的腰,手向下探去,沉迷地看著她神色變化,唇角微微勾起,“看來你孀居多年,是真的謹守本分,我還以為,你定會跟謝九楨顛鸞倒鳳呢。”


  姚妙蓮按住他胡作非為的手,眼中多了幾分冷色,似乎因為他提到了某個名字,便讓她更加冷靜下來。


  “就算赫連玷不是個傻子又怎麽樣,你難道還要利用他造反嗎?”


  魏王偏頭一笑,神色不屑:“那位子,我不感興趣,相比皇位,我更想要你,赫連玷隻是一枚棋子,我想要推他上去,他就能上去,我想要拉你下來,你就得下來——”


  “你在癡人說夢。”姚妙蓮不為所動。


  “是嗎?”魏王回過頭來,笑容莫測,他欺前一步,將姚妙蓮逼回到鳳座上,整個身子壓下來,“比如說,幼帝其實不是我那個好侄兒親生骨血,這樣,你也覺得自己能坐穩太後之位嗎?”


  姚妙蓮勃然變色,麵容瞬間變得蒼白,她怔怔地忘了反抗,甚至連問一句他為何會知道這個秘密的膽量都沒有,魏王在她耳邊親了親,輕笑:“我們為何不聯手,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呢?”


  他說著,像是蠱惑,又是赤.裸裸的威脅,他的意思很明確,在開口第一句話時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是她太自大了,竟然被人抓住了最致命的把柄。


  可她若為權利生,今日必當心死,全力逢迎取悅他。


  姚妙蓮閉上雙眼。


  子時剛過,姚妙蓮忽然從夢中驚醒,鄭歆聞聲趕來,將燈火點著,擔憂地看著她:“娘娘做噩夢了?”


  姚妙蓮抓著被子,轉頭看到寢殿之外的那個鳳座,眼前便浮現白日裏的荒唐,頓時覺得腹中惡心,扶著胸口幹嘔幾聲,鄭歆見狀,緊忙伸手順她後背。姚妙蓮眼中含淚,握住鄭歆的手,憤恨又絕望:“阿嬤,是我做錯了嗎,上天要這樣懲罰我?”


  她隻不過不願放下手中的權力,為了能夠垂簾聽政,不落人把柄,她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從來不做出格的事,甚至心中那個人,都妥善安放好,不敢逾矩,卻在今日被赫連嶸毀於一旦。


  還是以一種近乎侮辱的方式。


  那她一直以來謹守本分還有什麽意義?

  “娘娘,你不該這麽想。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擇手段乃是常理,手握大權的是娘娘而不是他,娘娘何不換個角度想,不是魏王威脅了娘娘,而是娘娘利用了他。”鄭歆在她旁邊勸說。


  姚妙蓮臉色幾度變幻,想起赫連嶸曾親吻她,她便翻江倒海得難受。


  她忽然抓住鄭歆的胳膊:“你讓亦清入宮來,現在就讓他入宮!”


  鄭歆麵露苦色:“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了,宮裏也落鎖了,而且無理由宣召外臣入宮,會遭人閑話的。”


  “就說皇上害了風寒,要他入宮守著,不管什麽方法,快去!”姚妙蓮瘋了一樣,推著鄭歆身子,無法,她隻好出去下令,快到醜時,謝九楨才姍姍來遲。


  明明是說皇帝感染風寒,鄭歆卻將他帶到了昭陽殿,還避開了其他宮人。


  謝九楨一身玄色錦袍,融於濃濃夜色,手上提了一盞燈,燈光照得前身發燙,他麵無表情地走進去,殿門忽地被關上。


  窗前月下有道落寞倩影,青絲垂下,白衣寬袖凹顯腰身,謝九楨放下燈盞,眸中深色幽幽。


  女子忽然轉過身來,看到他佇立在那兒,眼中一亮,快步走了過來,在快要相碰時,謝九楨讓開身子,動作幹淨利落,臉上仍是沒有任何神色。


  他好似不知道姚妙蓮的用意,彎了彎身:“太後半夜召見,所為何事?”


  既然沒見著皇帝,他已經知道那多半是個借口了。


  姚妙蓮見他閃開,眼中幾分錯愕,可又一想,自己什麽都不說便行此舉,怕是將他嚇到了,遂整了整臉色,柔情脈脈地看著他:“亦清,你可還記得當初的那些日子?”


  “先帝還是太子,你為太子伴讀,我們一起在翠鬆堂聽先生講經,我隻是小小女侍,有幸跟隨服侍太子,那段日子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光,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她像個滿懷心事的少女,眼中含笑,說起舊日光景臉上都是喜色,暗示中帶著期待,盈盈望著對麵的人。


  可謝九楨始終垂著頭,不曾把她的神色放在眼裏。


  姚妙蓮眼眸一顫:“亦清,你是不是怪我,當初選擇了先帝而不是你?”


  她上前一步,手快要抓到他,謝九楨卻向後退,看在姚妙蓮眼裏,像極了因心中不忿而導致的疏離,不忿的話,是不是證明他心中還有她?

  “亦清,你若心有不甘,現在也為時不晚,先帝已經故去,徹兒還小,如今是我姚妙蓮獨攬大權,你為當朝太傅,整個大胤都攥在我們兩個手中,就算我們做什麽,又有誰敢指摘呢!”


  姚妙蓮大聲說道,眼中滿是狂妄,再也沒有方才的純真爛漫。


  謝九楨本是垂著頭,忽然抬眸,眸中被霜色侵染,好像能一瞬間將人看破,姚妙蓮一怔,被他的眼神嚇到,向後退了一步。


  “太後娘娘似乎對臣有些誤會。”


  “誤會?”姚妙蓮眯了眯眼。


  “臣從未對娘娘有過任何企圖。”謝九楨直起身,深邃的眼眸裏不見任何波瀾,仿佛在說一件跟他毫不相關的事。


  姚妙蓮臉色有些難看:“當初,你對我那麽好……若不是求而不得,你為何答應娶了跟我長得那麽像的晏氏女?”


  “難道,不是娘娘下的懿旨嗎?”謝九楨竟然笑了笑。


  “你可以拒絕。”


  “臣為何要拒絕。”


  姚妙蓮一怔,似乎不敢相信他會這麽無情,心中一急,她道:“亦清,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隻是……知道陪不了你,所以才將她放在你身邊,做個念想,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魏王殿下今日在昭陽殿留了許久,臣可以問問,殿下同娘娘都說了什麽嗎?”


  姚妙蓮臉色一僵,所有的話都已經說不出口。


  謝九楨不再多言:“臣告退。”


  他問完問題之後不求回答,轉身便走,如此幹淨決然的舉動讓姚妙蓮措手不及,所有旖念都消失不見,她忽然開始恐慌。


  昭陽殿一定有他的眼線。


  而他不求答案,是因為心中已有答案,莫非昭陽殿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握在掌中嗎?

  她固然喜歡他,但她也懷疑他,防備他,忌憚他。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都像是暗示與威脅,做到這麽高的位子,他求什麽呢?他安於現狀嗎?他有更大的野心嗎?


  姚妙蓮愣住了,甚至連讓他站住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謝九楨出宮後,在馬車上睡了一會兒,星沉問他是否要回府,他說不回,於是就一直等到了早朝。


  早朝散去他才回府,本想在攬月軒小憩一會兒,沒想到腳還是不自覺地邁向棲月閣的方向。


  一看到晏映,滿身的疲憊便襲來,他好像才終於可以卸下所有心防安心睡一覺兒。


  但晏映似乎不太高興,情緒一直不高,午後去攬月軒讀書,她也一直悶悶不樂,謝九楨第一次覺得頭疼,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夜他太過放肆了,才惹了她不開心。


  本打算睡前問一問,鳴玉卻來敲門,謝九楨一聽說秋娘又鬧起來,便什麽都不顧了,連衣裳都忘了披,就匆匆趕去望月閣。


  晏映從沒見過先生如此失態過,他一直都鎮定自若,遇事從不慌亂。那秋娘究竟什麽人,她也突然開始好奇起來。


  晏映披上狐裘,又拿了一件先生的厚氅,跟著去了望月閣。


  她曾聽府上下人說過,秋娘得了失心瘋,是個瘋癲的女人,她想象中,該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髒兮兮的模樣,可到了望月閣,她見著秋娘真容,卻被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女人,眼波若秋水,紅唇皓齒,梳著一絲不苟的髻兒,穿著顏色鮮亮的衣裙,如雪夜裏綻放的紅芍藥一般,豔麗得讓人挪不開眼。


  即便她眼角已有細紋。


  她去的時候,秋娘正用力推開謝九楨,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手上拿了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


  她哭著也是美的,隻是遲遲下不去手,晏映仿佛能看懂她的眼神,那大抵是怕疼吧。


  她昂著頭,眸中含淚,悲切地望著上麵,好像能看到很遠,嘴上哀聲唱著:

  “車遙遙兮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


  君安遊兮西入秦,願為影兮隨君身。


  君在陰兮影不見,君依光兮妾所願。”


  歌聲淒婉哀怨,晏映竟然覺得鼻中酸澀,心裏微微泛疼。


  她一遍一遍唱著,不肯將剪刀放下,下人們不敢上前去奪,連謝九楨都無法近身,他隻能低聲勸著:“把剪刀放下。”


  那聲音有些疲倦和無奈,這樣的場景他也許見過很多次了吧,可秋娘依舊沒理他,自顧自地唱著,晏映抿了抿唇,走上前去,向她伸出手。


  “劃傷這裏,很疼很疼的!你把它給我好嗎?你念的那首詩,我也會,但我不會唱,你能教教我嗎?”


  她聲音溫柔,像是哄小孩子,秋娘真的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她,謝九楨也看過來,神色有些複雜。


  秋娘怔了怔,麵色一喜,她突然將剪刀一扔,大跨步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抱得緊緊的。


  “我好喜歡你!”她大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秋娘唱的是西晉傅玄作的詩《車遙遙篇》。


  關於皇室怕你們弄不清楚,我這裏給梳理一遍。


  昭武帝赫連岐,有三個兒子。


  太子赫連玥牽連謀逆案自絕。


  二皇子就是昭文帝赫連玨,也就是文中的“先帝”,他的皇後就是姚妙蓮,他死了之後傳位給赫連徹,也就是文中沒有出場的幼帝。


  三皇子赫連玷是那個傻子。


  魏王赫連嶸是昭武帝的弟弟。


  基本上一家子沒什麽正常人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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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和她沒用的男人(重生)》


  心狠手辣人美會撩渣公主X高嶺之花口嫌體正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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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公子剛被帶進宮中那日……


  暮色沉沉,燭火幽芒,絲雨落下窗台,裴致背抵牆,聽著門外幾聲嘲笑。


  “公主帶回來的奴兒不聽話,關他幾日,斷了吃喝,合該老實了……”


  人影略過後,裴致移回目光,看到身前的女子正笑意妖嬈,眸似霜花,撩起他前額汗濕的發。


  “不是不願意本宮碰你麽,怎的生出這麽多汗?”


  惑音入耳,裴致高傲的眼眸,有一瞬跌宕。


  裴致這輩子聽過最傷人的話,就是公主醉酒後攬著他,眸中泅水,看著他又不像看著他。


  “十三,你是我的,我要你的身子,你的忠心,你的命,但我不要你的愛。唯愛這東西,最輕賤,不值一提。”


  她說完這話,哂然一笑,笑容裏都是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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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經文案——


  元和六年,禹國滅。


  覆滅三百年鼎盛王朝的,是公主的夫君。


  他奪了皇位,娶了新歡,殺了公主,走上至尊之位。


  然後

  元和三年,公主重生了。


  排雷:


  1.男主不是前世夫君,前夫追妻火葬場骨灰都給你揚了那種。


  2.公主上輩子太悲催了所以重生回來一開場就黑化開大,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不是好人,見色起意強取豪奪還不走心,全場最強誰嗶嗶誰死,介意勿入。


  3.【高亮,男c女非c,女主前期渣,介意勿入】


  4.男主身份在女主麵前天然低,一生身心皆歸女主所有,忠貞無二,雖然,他時常心口不一,但沒用,女主天然克他。男主不是真的沒用,會一點一點成長起來。


  5.HE。


  →感謝在2020-05-17 03:54:43~2020-05-18 04:43: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山楂糕棗泥餅 10瓶;一把青 5瓶;被承包的小豬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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