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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人誤。

  晏道成將女兒安置到綺繡閣,連忙讓人去請大夫,一番安排之下,耽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答應留下來詳談的謝九楨反倒被他晾在了正廳良久。他去的時候,桌上的茶已經不再冒熱氣了,裏麵的茶水滿滿的,謝九楨未動一口。


  他旁邊的那個隨從倒是有些不耐。


  晏道成緊了緊眉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嚴肅一些,謝九楨雖然是當朝手可遮天的權臣,可事關他女兒的幸福,他也不能諂媚露怯。


  他走過去,對謝九楨略失一禮,雖看著舉止斯文,口氣卻甚是冷硬:“讓謝大人久等了。”


  謝九楨身居多個要職,又有爵位在身,洛都之人對他的稱呼各式各樣,小輩多喜歡喚他“先生”,像晏道成這樣的,不喜歡侯爺長太傅短地拍馬屁,就幹淨利落的一聲“謝大人”。


  他要先表明自己的態度,並不是怕了他。


  謝九楨卻不甚在意這個,隻點了下頭,什麽都沒說。


  這下倒是讓晏道成犯難了,悶狐狸以不變應萬變,他若非開門見山,恐怕謝九楨是不會跟他多言語半句的。


  晏道成決定不再跟他虛以委蛇,直言問道:“謝大人可否說清楚,小女怎會在你車上?頭上還受了傷,衣衫……衣衫也不整。我隻聽到隨她出府的下人回話說她被歹人擄了去,小女既然是大人送回來的,大人可知那些歹人是何身份?”


  他一肚子問題,一個不漏地都問了出來,幾乎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我看到她時就是這樣,”謝九楨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麽,唇角蕩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在路邊,身邊沒有歹人。”


  鳴玉和星沉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一個簡單的舉動卻被晏道成捕捉到,他心底閃過一抹疑惑,目光審視起來:“哦?就這麽巧嗎?”


  謝九楨不接他的話,隻笑道:“你有空問我,不如去查查令愛得罪過誰。”


  他話一出,晏道成心頭一震,已是察覺到其中深意,映兒這次被擄或許不是巧合,可是他們全家離開洛都多年,去年為了給他父親奔喪才遷回來,又能得罪誰呢?

  晏道成心緒混亂,那邊謝九楨已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謝大人,你可否再指點一二!”見人有要離開的架勢,晏道成有些穩不住了,開口急道。


  星沉忽然站了出來,對晏道成拱了拱手,笑容溫和:“晏五爺,這真的不關我家大人的事,令愛昏於林中,我們正好路過,大人認出這是晏家小姐,便急忙加緊時間趕路,將人送了回來。至於是誰下此毒手,令愛又遭遇了什麽事,待她醒來,你一問便知。”


  他如此解釋,雖有漏洞,卻也說得過去,謝九楨睇了他一眼,不再解釋,轉身便走。晏道成臉色一急,橫下心來,幾步搶上前去,伸手做了阻攔。


  “晏五爺,這是什麽意思?”鳴玉臉上不快。


  晏道成猶豫許久,才青著臉咬牙道:“勞煩謝大人送小女回來,晏某感激不盡,隻是今日之事早已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大人親送小女回府,也一定被人看到了……”


  他頓了頓:“晏某有一不情之請……”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謝九楨轉頭看了看他:“你想讓我娶了你的女兒?”


  映兒聲名有損,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晏道成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強人所難,若真如他所說,這事跟他沒有關係,人家送人回來就已經是恩情,他怎麽還敢得寸進尺?可是……


  “成親隻做權宜之計,晏某並沒要讓大人負責的意思,避過這次風頭,晏某再將人接回平陽就是,絕不會糾纏大人……”晏道成說到這個地步,已十分卑微,謝九楨卻是突然一笑。


  笑裏有著淡淡的嘲諷:“你是怕晏氏族人?”


  晏道成一僵,麵色有些掛不住。


  他的確是怕晏氏的人,平陽晏氏家風極嚴,家族有戒律堂,就算逃到平陽,也不一定能躲過,可要是有謝九楨在前麵擋著,事情就好辦多了。


  但他心中也有顧慮,謝九楨這個人,深不可測,能以如此年輕之齡就站在如此高的位置,他不信他是一個光明偉正之人。


  晏道成著實是犯難,這副犯難的樣子都被謝九楨看在眼裏。


  “我不會娶她。”


  謝九楨突然說了一句,語氣沒給人絲毫餘地,晏道成正愣怔的時候,他轉頭看向他,眼眸如深不見底的黑淵,像是警告。


  “晏五爺,你也不會希望我娶她的。”


  晏道成渾身僵硬,感覺有一條蛇纏在他身上,謝九楨說完轉身就走了,兩個隨從急忙跟上,這次再沒有人阻攔。


  那句話不停地響在他的耳畔,像是威脅,又像是譏諷。他忽然覺得,謝九楨的背影,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謝九楨一路從晏府走出來,腳步未做停留,等到馬車前時,才頓了一步,轉身吩咐兩人:“今天的事,所有人問起,還是那副說辭。”


  二人互相看了看,躬身應是。


  謝九楨轉身上了馬車,裏麵傳來聲音。


  “去宮裏。”


  星沉和鳴玉不再多說,垂頭趕馬,心中卻多有不解。


  實際上在晏道成那裏說的話,都是假的,人的確是大人抱回來的,可他們也不知前情。回京路上他們在隱龍山山腳下的客棧停靠,大人本可早一日歸京,卻在那裏耽擱了一天,大人獨自出去,回來後,懷裏就多了一個人。


  不過,隱龍山上就是臥佛寺。


  到底是不是他家大人做的呢?他們也不知道。可是大人行事也不需要他們過問,隻聽吩咐就可以,不然,會死得很慘……


  皇宮裏,幽靜大殿內香煙嫋嫋,一人高坐鳳椅上,華服曳地,端莊雍容,她交疊著雙手放在膝上,看著珠簾之外的清冷身影,唇角微微勾起。


  “謝卿此去如何?”


  謝九楨垂著頭,不向上看:“定州確有一人,形貌長相肖似昭武皇帝,時間地點對得上,想必,就是昭武帝遺失在外的孩子。”


  太後姚氏妙蓮雖然已垂簾聽政一年有餘,如今卻隻有二十一歲,她十三歲時便跟隨先帝赫連玨,飽讀詩書胸懷溝壑,赫連玨治理朝政時她常常跟在身邊,治國手腕不遜男兒。


  大胤朝雖然也提防外戚獨大,可如今幼帝隻有六歲,太後臨朝也是不得已之舉。


  可這幼帝若是多出一個叔叔,怕是又會生出許多枝節。


  姚妙蓮不動聲色:“人怎麽樣?”


  “是一個傻子。”


  “傻子?”她一怔,眼中多有懷疑,凝視了謝九楨半晌。


  “是,聽說是小時傷寒損了腦,變成了一個傻子。”


  裏麵久久沒有出聲,謝九楨也便不動,過了一會兒,珠簾內傳來姚妙蓮的聲音,已是說了另一件事:“聽說你在隱龍山歇腳來著?”


  “臣一路上舟車勞頓,在那稍作歇息。”


  “晏家的女兒是你救起來的?”


  “舉手之勞。”


  坐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她邁下長階,玉手挑起珠簾,那隱蔽在幽暗之中的麵容一下鮮活起來,紅唇明睞,右眼角下一點痣,風情萬種。


  她笑開了:“亦清是個這麽好心的人嗎?”


  她沒再繼續靠近,魅音卻鑽進人心裏,謝九楨向後一撤,還是那副模樣,不僭越,不放肆。


  “先師教誨,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姚妙蓮眉間蹙了蹙,眼睛瞥到旁邊屏風後麵閃過一道人影後,她恢複了神色,甩了甩袖:“退下吧。”


  謝九楨躬身:“臣告退。”


  殿門打開,人走之後,內侍又將門闔上,姚妙蓮看了看屏風後麵的人,轉身回到鳳椅上坐下:“定州那個,還是派人解決了吧,不管真傻假傻,死了便一了百了。”


  屏風後麵走出一個上了年歲的婦人,她走過去,恭敬地應了聲是,然後開始給她按揉肩膀。


  “阿嬤,你說,亦清救她,會不會是因為我?”


  人前她是統禦天下的太後,人後似乎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婦人頓了頓,才道:“謝大人同娘娘感情甚篤,看見一張差不多的臉,應是不忍心放手不管。”


  姚妙蓮臉上有些遺憾:“原本要毀了她的,現在看看,留下她也未嚐不可,或許還會很有趣!”


  婦人沒再應聲。


  ——


  浮光掠影,燈火搖曳,一江春水漣漪成皺。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交纏相擁的影子,忍不住向前探尋,越發現那人的臉如此熟悉。


  不就是她和先生嗎?


  晏映忽然醒了,夢醒時分猶如墜入深淵,她心中又驚又怕,被子裏的手禁不住發抖。緩了好一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想起剛才的夢,臉頰逐漸染上一抹紅。


  “唔……”她捂上自己的臉,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聲音一出,床邊守著的人才驚醒過來,晏映還在排解心中羞澀,手忽地被人握住,繼而傳來驚喜的聲音:“映兒,你醒了!”


  床外一頓嘰了咣當的雜音,晏道成匆匆走進來,看到床上的人,也滿麵驚喜,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般,急忙吩咐下人:“去!叫大夫過來一趟!”


  晏映腦中懵懵的,看到眼前娘親握住她的手低泣,問道:“娘,你怎麽了——”


  可是她剛要起身,頭疼如針紮一般襲來,她又結結實實躺了回去,這才發覺額頭上纏著一塊布。


  “我怎麽,受傷了?”


  舒氏紅著眼睛看著她,眼裏滿是詢問:“你不記得發生什麽事了?”


  晏道成也發覺出此時狀況有些不同尋常。


  晏映全然不知,她捂著額頭,仔細想著意識消失前發生的事:“我去臥佛寺上香……在客齋想吃燉雞湯……可是寺廟裏沒有……然後、然後……”


  “然後怎麽了?”晏道成著急。


  晏映閉著眼,想了很久,最後頹然地睜開眼:“我、我不記得了!”


  看爹娘著急的眼神,她也知道定然是發生了什麽駭人聽聞的事,加之身上有傷,她已有七七八八的猜測,眼中頓時冒了霧氣:“爹,娘,我是不是——”


  舒氏想要安撫她,不忍讓女兒知道自己的處境,看她受苦比自己受苦還心疼,恨不得代替她才好。


  可是這種事是瞞不了的。


  她看了晏道成一眼,他走過去,蹲到床邊上,握住女兒的手,溫聲說道:“你上香歸府時,在隱龍山碰上一窩強盜,強盜把你擄走了,其他人都沒傷,碧落她們回來告訴爹爹,爹爹才知道。”


  “好在你被路過的定陵侯謝九楨救下了。”


  “映兒,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爹爹始終向著你。”


  晏道成說著,心中有幾分哀涼,不管晏氏那邊派來誰要帶她女兒去戒律堂,他拚死擋著就是!


  誰也不能動他的女兒!

  可是一臉怔忪的晏映在聽到“定陵侯謝九楨”六個字時,如遭雷擊。


  她忽然想起那個夢,那真實的觸感,她隻記得兩人相依的溫存了,她、她甚至還坐在先生腿上!

  恐怕不是夢吧……晏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爹爹,認命地落下淚來,心如死灰。


  “爹爹,我是不是跟先生……共赴巫山雲雨了?”


  她說得極其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晏映:嗚嗚嗚我完了我竟然對先生……


  作者:女兒你沒有!你清白的!那個狗男人把你打昏了!

  晏映(愕然抬頭):這種時候還打昏我,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謝九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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