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咒語
“你是不是被人下了咒？”
我把腦袋裏大膽的猜測說出來，獨眼龍一怔，臉色有了些變化。他隱忍著對我說：“你住嘴！”
看來我是猜對了八分了。
我繼續試探性地問：“你是被迫的？”
沒想到剛才的問題還沒有觸動到他的逆鱗，這句話反而把他刺激得凳子上站了起來，他雙手環胸，非常敵對地望向我：“我為聖主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我真怕他會一拳朝我揮來，趕緊搖頭：“對對對，你是對的，我說錯了。”
他又沉默了，我又湊上去，“那你感覺怎樣？”
他不明白我和他之間的話題怎麽會轉換的如此之快，有些迷惑地望著我，神情中依舊帶著些戒備：“什麽怎樣？”
我用手在耳朵上比劃了一下：“你的耳朵應該很不舒服才對吧。”
他迅速抬手擋住了自己的耳朵，不過這樣隻會更加明顯。我小聲地說道：“這樣子你的耳朵非廢了不可。”
獨眼龍看起來有些缺心眼，但是絕對不笨，耳朵也比我好使多了，拽著我的領子問：“你說什麽！我的耳朵怎麽了？”
我看了眼他，目光往下瞄到他攥緊我領子的手，他猶豫片刻，鬆開了手，離我三步那麽遠。
我漫不經心地說：“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啊，你和那位教主大人——啊，我又叫錯了，不過還是教主順耳點——怎麽會好到這樣離譜，你又不真的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然後我看到你耳朵後麵的那個東西……那個符文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是一種秘法，隻要用摻了那人的血的墨在耳朵後麵紋上這樣一個符文，那麽哪怕對方不開口說話，被紋符文的那個人也能聽得見那個人在說什麽。”
“聽上去很美是不是？”我笑道，“這個秘法有個最大的不好，就是被紋耳朵的那個人到了一定年齡聽力會急劇下降，到了最後甚至還會聾掉。怎麽，你們教主沒有和你說嗎？”
獨眼龍臉色變換莫測，我在一旁看的是暗爽，其實這個法子是真的有，就是後麵那一部分是我瞎掰的。這種秘法的確會損人聽力，但是不至於導致失聰這麽嚴重。
“你最近耳朵是不是常常覺得有些不舒服？覺得有些東西在裏麵？”
麵對我的咄咄逼問，他有些措手不及，點點頭但是又很快搖頭，隻是這個搖頭不是針對我，而是在把他腦海中對通天聖的質疑都驅趕殆盡。
“你是在挑撥離間，給我閉嘴！”他厲聲說道。
我絲毫不否認：“我的確是在挑撥離間，我不否認啊。”
“你……”
“你和我說說你們教主到底信什麽，我也好了解了解，指不定我一下子轉變心意投靠你們家教主了呢？”我一口一聲教主，獨眼龍很想發作，隻是每次他眼中怒火中燒，我都會舉起手中的鐐銬，他這才作罷。
他坐在凳子上，不理會我，我看著他就是一臉心事的樣子。
有些話不能說太過，隻要把懷疑的種子埋下，他自然會發芽，不用我怎麽操心。
我比較擔心的就是生死未卜的侯三，還有不知道到底想做什麽的餘欽若的郝友根。監獄裏發生太多奇怪的事情，暫且不說這麽多人橫死，監獄裏還能這麽神清氣爽，之前在解剖室裏遇到的鎖鏈鬼身份也是個問題；還有曾哥說的鬼門關大開……
難道今年也要和當年一樣，用一個血流成河換來鬼門關大開？
我陷入了深深的疑問中，為什麽這種好像千載難逢的事情都能被我碰上？我就這麽背嗎？
“聖主說，任何人都逃脫不了六道輪回，但是他可以幫我們解脫。”獨眼龍低聲說著，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話給我聽。
“我五年前遇上的聖主，那個時候我剛來監獄，惹到了當時的刺頭，被他們打成重傷，眼睛也傷了一隻，我心中有恨，卻沒有辦法報仇，我甚至都快死在了監獄。”
“這個時候聖主找上了我，他救了我一命，並且告訴我他可以幫我報仇。沒過幾天，刺頭就被發現死在了監獄裏，嘴巴張得很大，眼睛也瞪得很圓，獄警對外宣稱，刺頭是高血壓發作，可我知道……”
獨眼龍的聲音比剛才更低：“那個人分明是被嚇死的！”
我一怔，獨眼龍以為我是在害怕通天聖，嘲諷道：“你也怕了是不是？嗬，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怕呢。我們幾個又不是傻子，你以為單憑他說一兩句就可以把我們哄騙到手了麽？你以為就憑他上下嘴皮打架，我們就俯首帖耳了嗎？”
“你們……”我聲音也跟著低下來：“你們是被脅迫的。”
獨眼龍搓著自己囚衣的衣角，有些局促不安：“你沒有體會過那種噩夢，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就是起不來，身後身邊麵前全都是妖魔鬼怪，他們啃食著你的手腳，挖開你肚子裏的五髒……而你，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告訴自己這隻是個夢，這隻是個夢。”
“你沒想過逃出去？我是說……”我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沒想過親手做掉他？”
“沒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沒有人能傷害他。”獨眼龍眼睛都不眨，仔細地和我說道：“之前做他小喇叭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人，某天晚上他要動手殺了聖主，被聖主反殺了。”
“你們聖主這麽厲害？”我詫異道。
獨眼龍搖頭：“不是，聖主他養了鬼。”
我的詫異變成了鎮靜，“養鬼？”
獨眼龍撓撓頭，“應該是養鬼，他身上最後一道保命符就是那個鬼。隻要有人想殺他，那隻鬼都會出來把傷害他的人都殺了。聖主的手上攢了不少的人命，隻是因為屍體都被我們處理掉了，所以才沒有消息傳出去。”
“嘶……”我想了想，“你們聖主養的那隻鬼是什麽來頭你知道嗎？”
獨眼龍麵不改色：“不知道，我隻知道每次聖主驅使那隻鬼的時候，我總能聽見鎖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