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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卑劣

  申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向陌靈擺手,讓陌靈把殭抱到我身邊。我扶住了殭,仔細檢察一番,確定殭隻是昏迷,而不是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才鬆了一口氣。


  我下意識地摸向殭的脖子,渾身一冷,怒視著他,“你把木牌拿走了?”


  申獻此時手上把玩的正是祖師爺棲身的木牌,他見我連聲音都變了,不禁笑道:“你這麽緊張這塊牌子,為什麽要把牌子交給小僵屍呢?小僵屍雖然厲害,但是要捉住她,對我而言,依舊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把木牌還給我,不然我就讓刁宴挫骨揚灰!”


  我聲音裏的怒火掩蓋了我的緊張,畢竟祖師爺是我迄今唯一能與申獻抗衡的王牌。申獻依舊是無所謂地笑笑,“很好,你這麽在乎,我相信石朝義若是有機會回到地府,定會好好地記掛你一番的。”


  他隨手一丟,把木牌丟進了用來燒紙錢的燃燒盆裏,也不知道是他施了什麽歪法,木牌一丟進去,原本一丁點火星都沒有的燃燒盆瞬間躥起一米多高的火焰,我不顧三七二十一,在張向男的驚呼中,伸手從熊熊燃燒的燃燒盆裏把滾燙的木牌拿了出來。


  申獻略帶驚訝,搖搖頭,“於峰,你真是越來越讓我覺得驚訝了。”


  我的手被火燒傷,戰鬥力銳減,在申獻的命令下,陌靈出手把降魔杵從我手中奪過來。我望向陌靈的眼睛,她或調皮或傷心或嫉妒或生氣的雙眼此時此刻就隻有陌生的疏離,讓我的心疼痛起來。


  “陌靈。”


  我低聲喊她的名字,陌靈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手一碰到降魔杵,就會被灼燒。但是哪怕如此,她也不願意放手。


  我心裏又是一痛,握住降魔杵,艱難地走到了申獻麵前,麵無表情地把降魔杵拋給他,“下次我絕對會直接誅殺刁宴,你讓他洗幹淨脖子給我等著。”


  申獻對我的狠話充耳不聞,他見我心中還對陌靈存著疼惜,眼底下閃過嗤笑,這還是我看見申獻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對於某種感情,某個人露出這麽強烈的負麵情緒。


  “早知道一個陌靈就可以讓你就範,我當初就應該用陌靈來威脅你,而不是張向男了。”他的聲音不小,但是不遠處的張向男是絕對可以聽得見,還聽得很清楚。


  張向男的臉色很難看,她咬咬唇,把頭別開。


  我冷著臉,“你除了會挑撥離間,你還有其他的新招沒有?”


  申獻微微笑,“對付女人麽?這招是百試不厭。”


  我真的很想知道申獻之前到底經曆過什麽,價值倫理觀竟然能扭曲到了這個地步。


  申獻帶著降魔杵還有陌靈,一走了之,留下了不少的爛攤子。先是被蠱惑的人們還沒有恢複清醒,最棘手的應該是化成僵屍的張老。


  申獻前腳一走,張向男就從人群中逃脫出來,查看我的燒傷。我的右手燒傷麵積從手掌延伸到手臂,手中還緊攥著木牌。張向男仔細地幫我看了看,搖搖頭,“木牌和皮膚已經粘連在一起了,不能硬把它拔下來,不然連皮都會一塊被扯下來。”


  張向男從醫藥包裏拿出一瓶藥膏,一擰開瓶蓋,瓶子裏溢出青草的清香。張向男小心地在我手臂燒傷的部位抹著藥膏,雖然抹上去的瞬間的確很疼,但是很快被塗抹的部分就透著一股清涼。


  我因為劇痛額頭沁出了不少的汗珠,饒是如此,我看見張向男認真的臉色,依舊忍不住想和她說道,“剛才申獻的話……”


  張向男往我傷口上輕輕吹拂著,希望能減輕我的傷痛,我剛起了一個話頭,就被她打斷了。


  “夠了,我知道,我知道申獻說的話不可信,我不是那種因為一兩句話就可要生要死的女人。”她瞪了我一眼,好似我輕視了她一般,我心裏稍稍鬆口氣,隻要張向男不生氣那就好。


  被蠱惑的群眾拖住的張家子弟,也不知道是誰碰到了音響設備,靜悄悄的立體音響忽然傳來了朗誦佛經的聲音,這個音樂就像是錘子一樣,在那些到蠱惑的人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他們身子一軟,全都倒在了地上。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鼠道人,聽見這佛經聲音,也如同被榔頭敲頭一樣,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接觸降魔杵會燙手,聽到佛經還會暈倒……我對鼠道人的真正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張老直挺挺地從地上彈起,他沒有逃跑,而是一跳一跳地來到了張朝陽的麵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獠牙過長的關係,他說的聲音很奇怪,幾乎完全聽不清張老在說些什麽。


  然而不知為何,張朝陽臉色煞白,完全失去了血色。他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銅錢劍,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喃喃著,“不行。”


  “什麽不行?”我疑惑不解地轉頭看向張向男,張向男的臉色也近乎蒼白,她幾乎是無力地和我解釋,“張老他……恢複了自己的意識……”


  這是好事啊,說明張老不會貿貿然攻擊自己人。


  張向男繼續說道,“他說他是故意成僵屍的,就是為了報仇……他現在知道自己報不了仇,也不希望自己能這樣活著,他讓爺爺動手殺了他。”


  我一怔,“你爺爺……”


  張向男回頭對我苦笑,“我們都知道殺了他才是解脫,但是有誰是可以真正下得了手的?”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張家有關係,沒有血緣關係的可能也就有我和老前輩了。我的手受了傷,一時之間是沒有辦法給張老來個痛快的,老前輩見此情此景,說再多也不過是給張家人徒增傷感,歎了口氣,站上前,“我來吧。”


  在張老感激的目光下,老前輩拿了張朝陽手中的銅錢劍,給了張老一個痛快。銅錢劍貫穿張老的胸口,張老的身體從貫穿的傷口開始慢慢成了灰燼,一陣風吹來,地麵上連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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