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二鬼相鬥
老妖婆亮出了女鬼的標配——又長又鋒利的指甲從我臉頰便滑過,我往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我們正好是在鏡子房間的門口。
我見老妖婆硬碰硬的不行,於是我決定躲進房間裏。
我轉頭看老妖婆有沒有追上來,看見老妖婆對於這間房似乎有所忌憚,猶豫了好一陣,才繼續帶著“改改改”的笑聲闖進房間裏來。
我心裏直罵娘,這裏的鬼真是一隻比一隻難看……
咦?
這裏之前是不是還有一隻鬼?
就這麽個恍神的功夫,我已經被老妖婆逼到了牆壁上,往左移動一步,從老妖婆臉上爬出來的蟲子已經在左邊密密麻麻地匯聚成了一道橫線,右邊也是如此,後麵是牆壁,前麵就是帶著一臉怪笑的老妖婆。
老妖婆的笑容讓我感到恐懼,不是失去生命的恐懼,是失去貞操的恐懼,我此時此刻多麽想念斧頭狂魔的斧頭,還有怪臉人抿成一條直線的笑容……
老妖婆可沒有給我時間做夢,她用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伸出長長的指甲,緩慢地靠近著我的眼睛……
眼看我的眼睛就要被戳瞎了,就在這0。01厘米的差距,我們正對著的那麵鏡子竟然開始像被投石的湖麵一樣泛起了陣陣漣漪。
一個渾身慘白,是慘兮兮的白,讓人一眼就能聯想到喪事的白,的人影從鏡子裏鑽出來,他扭動著自己跟麵條一樣的身子和四肢,像甩著水袖一樣,把自己的四肢甩在了老妖婆的身上。
老妖婆靈活地閃避,她自己都自顧不暇,自然不會顧得上我。
她一鬆手,我就掉在了地上,我喉嚨痛得厲害,又不敢咳嗽,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我小心地挪動自己的身體,地板上的蟲子簡直就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蛔蟲一樣,早已摸透我的心裏,我一有動作,他們就趕緊圍上來,我不禁在心裏罵道,媽的,這年頭,連蟲子都可以欺負我了。
另外一邊,老妖婆和麵條人打得難解難分,不僅真的難解難分,還是字麵上的難解難分。
麵條人用自己的兩隻腳就把老妖婆的四肢給纏住了,老妖婆齜牙咧嘴,睚眥欲裂地說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把你的鏡子打碎,讓你徹底成孤魂野鬼!”
麵條人此時轉過了臉,我不禁呆住了,那不就是一開始在鏡子房間裏為難我的怪臉人嗎?
那一條線的嘴,一條線的眼睛,沒有眉毛的眉峰……
雖然他依舊是那樣的怪異,我心裏卻樂得恨不得捧起他的臉,親上一口。
很快我就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怪臉人的動作出現了遲疑,似乎是在掂量什麽,然後轉頭給我一個標誌性的詭異笑臉,竟然鬆!開!腳!了!
我真是去年買了個表的,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跳出了蟲子的堵截,四五六步跨到了鏡子麵前。
我高舉著拳頭,嘶吼著聲音道,“你要是不把她纏住,老子就讓你無家可歸!”
怪臉人嘴巴眼睛眯成三條直線,徹底暴露了他無語的神態,他又是忌憚我又是忌憚老妖婆,一時間僵持不下。
我心裏焦急,要知道我動作沒有老妖婆快,威脅怪臉人也是色厲內荏,隻要怪臉人和老妖婆聯手,我就徹徹底底成為了first blood。
老妖婆對我虎視眈眈,然而,很快,老妖婆再次發出“改改改”的笑聲,她恢複當初的娃娃音,對著怪麵人說,“我們不是朋友嗎?你不說你會幫我的嗎?我現在就想要他,你幫我把他取過來,好不好?”
為了突出聲音中的撒嬌,她拖長聲音,“好——不——好——嘛。”
對不起住了兄弟,先嘔為敬。
我扶著鏡子,忍不住幹嘔了好幾下。我總算明白為什麽蘿莉音的大叔會這麽令人恐懼了,如果這次我能死裏逃生,以後見到一個說蘿莉音的死人妖我就掐死一個。
我在一旁吐得翻江倒海,怪臉人卻似乎十分享受的模樣,他忸怩著身子,臉上的三根橫線有了些微的弧度變化,我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這家夥是經曆了什麽審美觀才會扭曲成這樣?
蘿莉音簡直就是怪麵人的克星一樣,怪麵人在蘿莉音的慫恿下,一步步地朝我靠近,依舊是詭異的步伐,詭異的表情,眼看對方都要把手甩到我身上了,我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鏡子裏靠去。
鏡子就跟真的湖水一樣,我竟然能穿透鏡子的世界,怪麵人看見我的手已經滲進了鏡子裏,手腳並用地加快速度,把我推進了鏡子裏。
身後的老妖婆終於發覺不對,大聲喊道,“你要做什麽”,然後我和怪麵人就一頭栽進了鏡子的世界裏。
如果說我剛進來看見的屋子是破敗不堪,那麽鏡子裏的世界幾乎可以用惡心來形容,到處都是黏糊糊的黑色一片。
我和怪麵人栽倒的地方正好就是一處黑色黏糊糊的地方,我的手落在黑乎乎的地方,拿起來還能看見地麵和手掌粘連的黑色絲狀物。
我趕緊甩了甩,往衣服上蹭了蹭,幾乎都要把手磨破了,這才算清理幹淨。怪麵人從地上起來,他所及之處,沾不上任何的黑色粘稠物。
他轉頭看向我,我還在蹭著自己的手,看見他的視線轉到自己的身上,我不禁渾身起雞皮疙瘩,“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啊!我,我還是可以打你的!”
他似乎無意和我打架,他的眼神示意我跟上他,他在鏡子外麵的世界走得跟個八爪魚一樣,沒有固定的落腳點,但是在這裏,他行走自如,就是手長腳長,看起來足足有三四米的高度。
我跟在他身後,房子裏很多這種黑色的粘稠物,看起來像是瀝青,又像是黑色的膠水。
我小心翼翼地躲開,但是地板沒有明顯的黑色粘稠物,走起來依舊有些黏糊糊,就跟撒了糖水沒經過清洗的地板一樣,十分地別扭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