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見外公
碟子很久都沒有回應我，就在我都快以為碟仙要走了，碟子忽然“啪嚓”一聲裂開了。
膽小的張子敬嚇得脫手，無視我們周圍幾個人倒吸一口冷氣，立刻鑽進了桌子底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什麽都不知道，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我驚得連忙站了起來，開了陰陽眼看了周圍，赫然發現身邊竟然多了好幾隻麵目猙獰的惡鬼。
碟子一裂，加上張子敬的脫手，他們瞬間就被解放出來，開始凶神惡煞地朝我們幾個撲過來。
張向男早有準備，拿出桃木劍逼退了身邊爛了半邊的身子的惡鬼，陌靈開大，動動手指就把他們幾個用布條捆得結結實實的。
我因為受了傷，行動有些遲鈍，但是區區幾名不成氣候的惡鬼還是難不住我的。
很快，廳裏就成了一片殘骸，唯獨張子敬躲藏的那張桌子是完好無損的。
我真是恨不得把張子敬從桌子底揪出來好好地揍他一頓，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疼。陌靈一腳踩在五花大綁的惡鬼上，“說，你們是不是刁宴身邊的同夥，要是你們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們的舌頭拔下來。”
“……”
依稀能從對方破破爛爛的衣服看出他們是蒙古人，想來這些凶殘的厲鬼應該是當初刁宴還是大將軍的時候在邊境那裏殺死過的敵人吧。
這裏都沒有人懂蒙古話或者回文，即使他們舌頭沒有被拔，我們幾個也問不出什麽。
陌靈氣餒了垂下肩膀，隨即不解恨地往他們身上踹上兩腳，“要你們出來嚇人！嚇人！回頭我就把你們油炸了。”
他們幾個可能聽得懂“油炸”這次詞，趕緊搖頭，有的甚至還眼淚橫流，張向男看得心中不忍，就和陌靈說，“算了，他們幾個被殺已經很可憐了，現在還被刁宴帶到了這裏，跟他們的家鄉相隔十萬八千裏，我還是把他們帶到寺廟裏去超度吧。”
陌靈隻好作罷，還不忘酸張向男幾句，“就你心慈手軟，又不見你對我這麽仁慈過。”
這一聽就是要打架的，張向男豎起自己彎彎且細長的柳眉，“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聖母婊，就隻會裝模作樣……”
“你他媽才是婊子呢，你這個綠茶婊……”
然後兩個女的就莫名其妙地互掐起來，我在旁邊看的是汗顏。見張子敬窩在桌子底下許久都不出來，我不禁蹲下身子，“張子敬，你可以出來了，外麵安全——”
我話音未落，桌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開，一個腐爛到不堪入目的厲鬼手裏拿著碟子的碎片朝我狠狠地撲來，眼看我躲閃不及，就要被刺中的時候。
一個熟悉到我近乎落淚的聲音出現了，“敢欺負我乖孫，真是不要命了！”
外公挺直腰板，板著臉單單是以指代劍就把那隻惡鬼給收拾了，然後才麵帶微笑地看著我。
我的眼睛濕潤了，我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外公身邊，抱住了她他，“外公你終於回來了……”
外公嗬嗬地笑，“不回來能行嗎？不回來我的小乖孫就要被欺負了。”
我喜極而泣，外公取笑我，“峰仔無論從小到大都是這麽愛哭，愛哭鬼。”
我七手八腳地擦掉眼淚，辯駁道，“我才沒有，我這是……恩，外麵風大，眼睛進沙子了而已。對，肯定是這樣。”
外公不戳破，看著我和藹的笑，然後被剛才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的張向南和陌靈趕緊站了起來，齊齊和外公打招呼。
外公看見張向男的時候微微點頭，很是滿意，“向男丫頭是吧？果然水靈。謝謝你這些天照顧峰仔，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吧。”
張向男推辭道，“沒有沒有，於峰他也幫了我不少的忙。”
外公把視線轉移到陌靈，臉色就不是很好看，但依舊客客氣氣地對陌靈說，“我知道你救了好幾次峰仔，峰仔欠了你很多人情啊。”
遇事想來處變不驚的陌靈竟然開始緊張，磕磕巴巴地說，“沒什麽的。”
然後外公就轉身看向我，“你小子真是的翅膀硬了啊……”明明是責怪的話，外公這麽一說反而有種欣慰的感覺。我忙不迭找來大廳裏僅剩的完好的凳子，讓他坐下。
“外公你餓不餓？我去煮碗麵條給你吃。”
外公擺擺手，“峰仔你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我找不到凳子，幹脆就直接坐在地上，靠在外公的身邊，外公低頭看見我這樣隨意地盤腿坐著，又是一笑，摸了摸我的腦袋。
他先是看了看我的眼睛，點頭，喃喃道：“老毛頭果然幫你開了眼……”
外公口中的老毛頭應該就是師傅了，我點點頭，正打算和外公說來龍去脈，外公卻擋住了我，示意我別再說下去了，“我都知道你和老毛頭的事情。”
我心裏想著，外公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說，祖師爺在裏麵房間裏和僵屍談戀愛你肯定就不知道……
外公對我說，“峰仔，你年紀小的時候我就把你的陰陽眼封住了。
雖然老毛頭幫你開了眼，但是如果我沒有把封印解除，你依然算不上正式的鬼差，還可以回頭。
外公問你，你要好好考慮告訴我，這樣子每天箭在弦上，提心吊膽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同樣的問題，師傅問過我，張向男問過我，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有外公問的那麽令我遲疑，讓我舉棋不定。
我一方麵渴望著像張向男，師傅，祖師爺那樣強大的驅鬼力量，一方麵我的內心又在渴求著我當初平平無奇，平淡而安逸的生活。
我沒有想很久，抬頭對外公說，“我決定了， 我想好了。”
“我決定當鬼差，雖然我知道這一路會很艱險很艱難，而且我還很容易死掉，”說道這裏的時候，我腹部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我強笑著和外公說，“但是你的峰仔會努力，會強大起來。因為我想幫外公你分擔，我會把爸爸媽媽從惡鬼手裏搶回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
外公聽到最後一句老淚縱橫，他揉揉濕潤的眼睛，感慨道，“盼容要是知道你這麽上進懂事，心裏一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