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再請地仙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刁宴依舊不肯張口,祖師爺都等得非常不耐煩,決定用自己的辦法撬開刁宴的嘴。
在幻境裏見識過祖師爺的手段,我沒敢讓祖師爺親自動手折磨刁宴,因為怕祖師爺一旦動起手,刁宴很可能還沒有來得及張口就會一命嗚呼了,盡管他死了大快人心,但是我的父母和外公,還有祖師爺念念叨叨的叛徒也就失去了線索了。
想了這麽多天,我決定再去找張向男幫忙,問她能不能再請一次地仙。張向男呆愣半晌,回過神的時候,她說,“你有你父母的貼身物品?”
我掏出之前在地下室見到的照片,“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因為年代久遠,我也不知道父母身上掛著有什麽貼身物品,隻能瞎貓碰上死耗子,看看在地下室還能不能找到關於父母的東西。
我們在地下室翻找了半天,都不知道所謂的貼身物品是什麽。
我有些沮喪,但是很快就記起來,外公說過父親是戴眼鏡的,那也就是時候眼鏡還是爸爸的貼身物品了。
我和張向男一頭紮進了堆滿雜物的地下室,最後終於在一個小角落裏發現了一副積滿塵的金絲邊眼鏡。
但是盡管有了貼身物品,請地仙最起碼也要三個人,要是我讓村裏鄰裏的人過來幫忙,我覺得我們家一定會再一次引來一堆人的注意,他們會紛紛過來看我是如何陷入迷信,被人鬼迷心竅的。
我苦惱著該去找誰幫忙,“說道這個……”
張向男眼珠子一轉,滴溜溜就有了主意。
當那個人在村門口和我們見麵的時候,他發出了一聲仰天長歎的慘叫,“啊——,你們幾個騙子,我怎麽會被你們騙到這裏!”
這個還沒有進來就已經嫌棄滿滿的人就是張子敬,自從上次張向男給他開了一張在火葬場工作兩天多的誌願證明以後,他就成了學校的名人。
學校裏的學生都知道他在火葬場工作過,搞得他的朋友都不怎麽待見他,學校的惡霸也不敢欺淩他,甚至還希望把他招到麾下,拿出來嚇嚇人也好。
他是有口難言,有口難辨啊。
“姑奶奶,你怎麽可以騙我!”張子敬對著張向男喊著,論輩分,張向男比張子敬整整大了兩輪,就連張子敬的奶奶都要喊張向男一聲“表姑姑”,更別說在家裏存在感甚微,備份低到不能再低的後背了
。上次張向男送他回家的時候,就見過了父母,他父母竟然還能記起張向男,說張向男出生的那一會,曾經去過張家祠堂裏見過。張子敬的父母對張向男很畢恭畢敬,他們都要叫張向男一聲“姑婆”。
張向男還沒什麽,張子敬則詫異地指著張向男,“什麽,這個神婆就是你們兩個和我說過那個很厲害的姑婆?”
然後張子敬就被家裏的二老好好地收拾了一頓……
這次張子敬過來也是因為張向男打電話給他父母,說是需要張子敬的幫忙,張子敬的父母甚至都沒有多考慮,就讓張子敬背著個包利索地滾到了這裏。
張子敬一開始還以為張向男是為了補償上次把他嚇一跳的事情請他玩農家樂,不疑有他,誰知道過來一看見我們兩個,心中立刻浮現出不好的回憶,他背著背包轉身就要離開,“我要回去和我媽說,你們幾個騙我過來。”
張向男推著他,“別介別介,這次我的誌願者證明寫好了,證明你來這裏參加三下鄉而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好了吧?”
張子敬聽罷,這才勉勉強強地答應了,為什麽張向男非得找上張子敬不可,因為張子敬他之前被地仙上過身,雖然那個時候可能是地仙惱怒所致,但是地仙一般來說都會再次附身在自己熟悉的身體裏。
所以,如果能把張子敬加進來,能更容易召喚地仙,指不定地仙還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又是某個月光皎潔的夜晚,張向男準備好一切事物,又開始像上次那樣,用筷子尖點著寫滿漢字的紅紙。
張子敬在一旁雙手合十,嘴裏飛快地念著“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有口無心有口無心……千萬別來找我,千萬別來找我……”
我同情地看著他,心裏在想該不該告訴他,無論他做了什麽,都無法阻擋地仙要附他身的腳步。
果不其然,幾乎還沒有到上次一半的時間,張子敬的眼睛驀然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他站起來,然後猛地跪了下去,那聲音大得我都有點心疼我們家的水泥地板了。
他用老人家走路的姿勢,蹣跚著走到神台,和上次一樣,他依舊是對神台旁邊的筷子視而不見,直接用手抓起碗裏的飯大嚼特嚼,之後一鼓作氣幹掉了雞血,清酒和清水。
他這番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還掛著許多飯粒和鮮血,在搖曳的燭光下怎麽看怎麽詭異。
我心裏暗暗地想,以後怎麽樣都不可以得罪地仙,不然這輩子可能都擺脫不了陰影了。
地仙都是很小心眼的,你第一次得罪了人家,人家可能會記住你一輩子。
地仙吃飽喝足,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露出和藹恭敬的笑容。
張向男把事情大概和地仙說了一遍,地仙點點頭,說自當盡力,然後示意張向男把東西給她。
當地仙看到這副眼鏡的時候,明顯驚訝了一下,然後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大仙這是為何?”張向男疑惑不解地問道。
地仙捋捋自己完全不存在的垂胸胡子,“不瞞兩位大人,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托小仙用這副眼鏡找人。”
“結果如何?”我急忙問,地仙搖搖頭,“說來慚愧,小仙能力尚淺,沒有辦法找出來。”
我沮喪地垂著頭,張向男見此,生怕我說錯什麽得罪地仙,匆匆地送走了地仙。
送走了地仙,回過神的張子敬又開始抱著膝蓋喊疼,滿嘴都是腥味。
張向男此時急於安慰我,就沒有理會張子敬的哀嚎。
“你別擔心……”她的話梗在了喉嚨裏,大概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都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我緊緊地捏住拳頭,往牆上很用力地砸了一通,明明刁宴就在這裏,我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沒有辦法做;明明父母和外公的下落就近在眼前,我都沒有辦法從刁宴的嘴巴裏撬出來……
我再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感到了無盡的挫折。
張向男見我這樣,心裏也不好受,隻能默默地為我包紮好手上的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