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六道輪回
“我有！”我的眼睛自從涼氣掠過之後，就十分地不舒服，我很想閉上眼睛，但是不知道為何，眼睛竟然無法閉合。
滄桑沉穩的聲音嗤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內心隻覺一團火在燒，這團火從胸中騰騰燃燒，一路蔓延到了我的脖頸，我的口腔，甚至是我的腦部。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聲音漸行漸遠，我周圍各處都開始冒出了越來越多的手，或蒼老或清純，或青蔥玉指，或油膩豐滿，他們的情緒透過手指傳達到我身上。
我清楚地感受到每個人經曆的情緒，痛苦，愛慕，悔恨，歡欣……我的身子越來越往下沉，身上的手指也越來越多，最終被掩埋其中。
六道輪回，神，魔，人，各種魑魅魍魎，各種奇珍異獸，各種光怪陸離，映入眼簾，盡收眼底。
然而，經曆過這些，我的眼睛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我閉不上眼睛， 視線卻越來越暗，腦子也越來越疼，似乎就要炸了一般。
終於，在頭疼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我徹底失去我的視線，都是一片黑。
一片黑暗，我聽到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我很熟悉，不是來自忘川，而是來自我一個夢。
聲音的出現再次把我拉進了那個夢裏的環境，我和他像是回到了之前的夢一般，他伸手想要那兩顆不起眼的珠子，手上還有一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
“小峰，我和你交換一樣東西。你把你手上的兩顆珠子給我，我就給你糖葫蘆。”
我禁不住誘惑，想要點頭，那個人笑得很好看，眼看我就要伸手把東西給他，我抬頭忽然看到他身後的東西。
我猛地往後退了幾步，對方先是一愣，隨機無奈地笑了，“還是被你發現了麽……”
這個人身後盤旋著一條巨大的蛇身，蛇頭兩隻陰冷的瞳孔成一條細細的線，像是看死人一樣冷冷地打量我。
我心裏很慌，轉身拔腿就跑。大蛇低下身子，猛地朝我追了過去，眼看我就要被追上了。
一把鋒利的長劍擋在了我和大蛇之間，大蛇不肯饒過我，隻是忌憚著麵前的利器，最終不滿地吐著蛇信子，蜿蜒緩慢地退回去。
我看到長劍的那一刻，世界瞬間清明了許多。我這才注意到有兩隻又長又尖的長指距離我兩隻眼睛隻有零點幾厘米的地方，隻要對方稍稍前進那麽一步，我的兩隻眼睛就要被挖出來了。
長劍擋在我和他之間，那個依舊看不清五官的人收回自己扭曲奇異的手，對我笑，“於峰，我們還會見麵的。”
我茫然地目送他遠去，我身邊的世界已經是一片狼藉，周圍不再是單純的黑白兩色，還有著非常礙眼的紅色。
我心裏突突地跳，剛才是發生了一場惡鬥嗎？
“於家傳人。”荒川之主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十分氣憤和狼狽。
“你要陰陽眼，本座給你！但是本座有個條件，”忘川之主殺氣騰騰，“本座要知道剛才那個是何方妖孽。”
難道是因為被打得狼狽要伺機報仇？
我不敢質疑忘川之主的鞥哪裏力，生怕他開始對我發難。我答應他的條件，再說了除此之外，我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看來也是沒有了吧。
再者，我的確也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麽會對我的眼睛感興趣？
我有驚無險地回到了現實世界，我進去了臉盆裏的世界這麽久，出來仔細看天，天甚至都還沒黑。
我有些納悶，難不成我在水盆裏睡了好幾天？
張向男聽見聲響，探出頭，“這麽快回來了？”
“對，我……”我拿著條幹淨的毛巾搓頭發，看向張向男，被她身後的東西驚訝得無法動彈。
張向男身後是一個要比普通的鬼都要透明幾分的一個端莊美女，奇就奇在她是三麵六臂，一麵雙手在胸前做成一個蓮花手，麵向平和；另一麵則青麵獠牙，怒發衝冠，手裏拿著金剛杵；最後一麵是最像張向男本人的模樣。
這個三麵六臂的神像邊上還隱隱透著一層金光，讓人看了心聲敬仰。
我幾乎都想跪下去了，那個影子卻越來越淺，慢慢地消失了。我還沒有從這種震驚加疑惑中回過神，殭也跑來敢看我，殭的身後是一隻巨大的神獸，身下是密密麻麻的類似蜈蚣那樣的千足，怪物有口沒有眼睛。
在還不算小的房間裏，這隻巨大的怪獸幾乎擠滿了整間屋子，好在他也和我剛剛看到過的金光美女一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鬆了口氣，簡直就跟帶上了怪獸濾鏡一一樣，看的滿世界都是不一樣的東西。
我心中全是疑惑，急需找人解答， 好在老前輩還沒走。
我坐在他身邊，正要問，目光稍稍往上抬，希望能看出老前輩和什麽東西掛鉤。
好在老前別的頭上沒有其他什麽古怪的東西，要說有什麽不同，他的身體邊緣似乎要比其他人更亮一點。
我再次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我在忘川見過的東西都很詳細地和老前輩說。
老前輩吸著水煙袋，似乎在思索是該先回答我哪個問題才好，最好，他才緩緩地說道，“你能看見向南丫頭和殭身後的東西，說明你的眼已經開了。今後你看到的世界想會和往日有所不同，你千萬要記住，你的這雙眼睛千萬不能隨便讓其他人知道。”
我立刻想起夢裏死活要用一串糖葫蘆騙我手上珠子的人，“為什麽他們會想要我的眼睛？”
“因為你的眼睛是陰司賜給你的，擁有你的眼睛，就可以自由地穿梭於人間和陰間。”老前輩吧砸吧砸煙嘴，“多少修道之人都想要這種能力，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這樣？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這雙眼睛這麽厲害？
“好了，你現在開眼成功了，我也該走了。”老前輩吸完最後一口煙，從沙發上起來，“你這些天多和向男丫頭出去見見世麵，你在旁邊學東西的時候，也順便適應一下你的眼睛。”